江灿的演奏到了尾声。
    两个抽签上来的女生已经在他的伴奏下唱完了歌。
    两人的歌喉都不错，江灿和二人合拍完之后目送他们走下。
    照例感谢了一番到场的众人后，他将目光投入到直播镜头及屏幕上。
    弹幕依旧多到飞起。
    毕竟他这短短两小时收到的打赏已经接近一百五十万，吸引了一大波路人。
    感谢了一些送礼物的人之后，他匆匆扫着那些弹幕，发现好多人都刷着“他道歉了”“什么道歉”之类的东西。
    这让他有点小懵。
    借着有点时间，他决定和自己的直播观众来一波互动。
    先是询问了他们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回答了部分观众关于直播时间的话题，顺便安利了一下自己的微博，随后他才问关于道歉的事。
    很快有热心妹子帮他解释。
    得知那个此前黑自己带节奏的家伙微博道歉，江灿有点意外。
    听说对方被封了之后，他生出几分快感，却隐隐觉得不对。
    撇开这个话题，他跟众人扯了一会儿，便迅速下播。
    飞快回到后台的办公室，江灿默默洗了个手。
    没两分钟，曹欣便和宋琪月一块儿走了进来。
    “怎么样，第一次直播有什么感觉？”曹欣笑问。
    “有点意思。”
    曹欣拉来一个凳子坐到他对面：“你这是第一次，所以人气比较高，后边稳定下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所以最好还是想一想你适合什么风格，最好能拓宽下才艺……”
    见她喋喋不休，江灿打断道：“公司是不是打赏了？”
    “当然，”曹欣无奈白了眼他，“所有主播首播的话公司都会安排的。”
    “那个打赏了很多藏宝图的……”
    “不是，”曹欣笑，“公司就送了是个火箭……”
    “这种土豪你可得好好把握……”
    江灿瞧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成了阁楼里娉婷妩媚的女子，对着下方行人搔首弄姿：“客官来玩呀。”画面一转，又成了红帐中含羞带怯的少女，对着身旁男子娇羞开口：“恩客要经常来哟。”
    他打了个冷颤，再看面前的曹欣，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是一个老鸨。
    他轻咳一声，说道：“她会不会是熟人？”
    “没在群里呀。”宋琪月插嘴。
    两人转头看她。
    宋琪月吐了吐舌头，又昂头看曹欣：“欣姐你看我干什么，你自己不也在吗？”
    江灿将目光在两人脸上巡视。
    “就是张乔以前建的，她说邀请过你没进来，”宋琪月说，“今天打赏的姐妹大多数都是群里的。”
    江灿顿时了然。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
    “嘿嘿，我打赏了个魔法书，”宋琪月说，“欣姐铁公鸡就送了你点免费狗粮！”
    “以后不许送礼物，”江灿认真看她，“最多狗粮！”
    宋琪月乖巧点头：“嗯。”
    一百块钱的魔法书差不多她的极限了。
    反正她本来就没钱。
    每月挣的钱交房租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包包，还要寄给家里，根本没多少剩余。
    “走，我请你们吃饭。”江灿把手机揣进兜里。
    “你做？”两个女人亮起眼睛。
    “请你们去外边吃大餐。”江灿冲着二人微笑。
    宋琪月感觉自己都快被帅晕了。
    几人在串串店里等了一小会儿，唐小果才姗姗来迟。
    她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一屁股坐在江灿旁边的凳子上。
    “刚睡醒？”
    “昂。”
    “你咋跟猪一样！”
    “跟你不一样！”唐小果随手拿起旁边插好吸管的冰峰便喝了起来。
    江灿欲言又止。
    “你怎么不亲自下厨呀？”她歪头看着旁侧的江灿。
    宋琪月和曹欣尽皆投来期待的眼神。
    长得秀色可餐，做的饭又那么美味，真的让人馋啊。
    三双绿油油的眼睛让江灿怕怕的。
    他缩了缩脖子，揉着脑袋说：“没力气，做直播比搬砖还累。”
    “那你别干了。”唐小果拿起酱料碗看了看，少辣没葱多麻酱，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养我啊？”江灿脱口而出。
    宋琪月暗暗握紧拳头。
    唐小果放下料碗，似笑非笑看着江灿：“叫爸爸？“
    “啊？”
    几个人都呆了下。
    “打死你个不孝子！”唐小果一脚踩下。
    江灿痛得差点跳起来：“好汉饶命！”
    唐小果哼了一声，拿出一串土豆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江灿缩着脚黯然伤神。
    “对了，”唐小果突然开口，“今天看到有人给你打赏了一百万呢，是不是上次想包你的阿姨？”
    江灿瞅了眼她没说话。
    “那你可得好好珍惜哟。”唐小果低头喝了口冰峰。
    “我第一次呢，作为朋友你都没表示？”江灿问。
    “有啊，我送了本魔法书。”唐小果说，“不信你看。”
    她拿出手机，翻了下递给江灿：“没骗你吧？”
    江灿瞟了眼，还真特么是个魔法书。
    唐小果看着他的神色，笑眯眯道：“难不成你以为那个人是我？”
    “我又不是尤诗华那个舔狗！”她的语气略微变高，“用大号打赏，小号贱兮兮地刷什么‘只要哥哥长得好，一声在吗我就倒’，呕！”
    “你怀孕了？”
    “滚！”
    江灿摇头，猛地想到了什么，神色古怪地看她：“你怎么知道是她的小号？”
    这个刷屏他有点印象，记忆中好像发这句话的有好几个人。
    宋琪月低头，心道这话我也发过啊。
    曹欣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地看着这一幕。
    唐小果刚想说“我让人查过ip地址”，随即又意识到这样太明显了，便吃了一大口火腿，口齿不清道：“关你什么事，反正我就是知道。”
    江灿怀疑那个百万土豪其实是唐小果，但是又不敢确定。
    按照他对唐小果的了解，如果真是对方干的，应该早就承认了。
    觉得自己穷所以变相送福利？
    可是用不着啊，她要真拿一套房当年终奖，自己肯定不会拒绝的。
    还是说……喜欢自己？
    那更不可能了，前两天他还撮合自己跟宋琪月呢，总不可能她有特殊的嗜好吧？
    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可别真是此前开价五十万的那个阿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