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小小年纪都会造谣了！”男人说着看向江灿，“走，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江灿选了两大麻袋，花了一千五。
    比上次明显便宜了点。
    “对了，”见江灿要走，男人不好意思地搓了下手，“有个事儿帮下忙呗。”
    “什么？”
    “咱俩这不也算朋友了嘛……”
    艹，朋友还教你儿子老子是坏蛋？
    江灿懒得吐槽。
    “我不是给人说咱俩认识的事儿嘛，但是别人都不信……”
    江灿偏头看他：“所以想合影？”
    麻烦，肤浅！
    “啊，不用，”男人忙摆手，指着不远处那个垃圾收购的牌子，说道，“你能不能站那牌下让我拍下？”
    江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很破的牌子，上边是红底白字的“废品收购”四个大字，在下方还有一行手机号。
    “你确定不是开玩笑？”江灿偏头瞅着他。
    男人不好意思：“帮帮忙，以后都给你打八折。”
    江灿觉得这家伙脑袋不灵光。
    “不好意思。”他说。
    “啥意思？”男人愣了下。
    “我还有事。”江灿拎起袋子。
    “诶……”
    “急事。”江灿头也不回。
    一路走到没人的地儿，江灿方才将手中的两个大袋子卖掉。
    又是四万多积分到手。
    他估摸着再去上一个废品站，就差不多可以抽奖了。
    这让他变得期待起来。
    只可惜这家废品站也得加入黑名单了。
    倒不是说老板那有点神经质的性格，而是自己这暴露的实在有点明显。
    当网红他不介意，但是他可不想让人盯着他买垃圾，尤其是有人万一发现他能够让垃圾凭空消失……
    自己可能就莫得自由了。
    “长得帅真是麻烦。”江灿叹了口气。
    一上午的时间，他去了六家废品收购站。
    一家老板不在。
    一家的老头没认出他。
    其余的尽皆认出了他的网红身份，还有两个凑上来跟他拍了合影。
    尽管得到了22万的积分，多了次抽奖机会，江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年头的小编什么的简直丧心病狂。
    纵然他的热度已经低了不少，但是一旦自己继续，指不定哪天就上了新闻。
    他甚至想好了标题：“震惊！某过气网红竟靠捡垃圾为生！”
    他甚至可以预料到评论里那些冷嘲热讽的同性以及安慰抱抱举高高的异性。
    尤其是，被熟人知道自己还咋活啊。
    那些同事怎么想？
    唐小果问的时候自己怎么回？
    会不会真有好奇心爆棚的家伙跑去跟踪自己？
    咸湿少女也不少啊。
    有的都会原地排乱呢。
    要真被她们尾随了，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吓她们一大跳？
    也许，更大的可能是激起她们如同男人想到美艳女鬼时候的兴奋吧。
    “喂，戴口罩的，付钱啊！”大妈一脸戒备地看他。
    “哦，马上。”江灿忙拿起手机，刷微信支付。
    走出便利店，他拿掉口罩，小口吃着包子，走向最后一家废品站。
    “干完这一票就收手，”江灿想，“回头再想想有没别的赚钱的生意。”
    “实在不行就自己攒钱开个废品回收站。”
    这里处于西郊，周围是一片汽修店，以及各种被拆了一半的低矮老房子。
    后方是一大片农田，旁侧还有几栋烂尾楼。
    江灿刚刚走到那废品站门口，便听到一阵奇怪的嗝里扒拉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便见墙角处有两个肥大的老鼠，正在撕咬着一条手腕粗细的菜花蛇。
    那菜花蛇鲜血淋漓，翻滚着将一堆破铜烂铁撞得响个不停。
    江灿惊了下，继而有点无语。
    这么大的蛇，也太菜了吧。
    蓦地，他忽然生出一阵奇异的心悸感，却见那两只老鼠突然将目光齐齐看向了他。
    四只米粒大小圆溜溜的小眼睛，仿佛散发着幽光，让人感觉到强烈的恶意。
    江灿感觉全身凉飕飕的。
    “难道这两个老鼠跟那女鬼一样的东西？妖怪？”他心头下意识地冒出这个想法。
    正在他发呆的刹那，突然听到“嘿”的一声，继而便是一块板砖从他面前飞去。
    吱！
    哐当！
    一只老鼠翻滚在菜花蛇旁边一动不动，另一只惨叫着卷起尾巴就跑。
    “看你跑哪儿去！”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拿着一根木棍就追了过去。
    三十来秒之后，慌不择路的老鼠钻进了一堆废铁中。
    然而它太肥了些，以至于使劲撅着屁股也只挤进去半个身子，被那男人在后边拿着棍子胡乱捅得连叫声都弱了下去。
    江灿瞅了眼。
    血肉模糊，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男人顺手扔掉棍子，然后笑看着江灿：“咦，江哥来啦！”
    “怎么一个月没见，我这都进化成江哥了？”江灿笑。
    “嘿嘿，我女朋友挺喜欢你的。”男人笑说。
    咦。
    江灿奇怪看了眼他。
    “你们这边老鼠都成精啦，连蛇都敢咬？”他转移话题道。
    男人找来一件外套随便披上：“就是呢，最近这边老鼠黄鼠狼蛇什么的多了不少，一个个还都胆大的不行……”
    他遗憾地咂了砸嘴：“要不是我女朋友不让吃，光弄死的蛇什么的都能煮好几锅了。”
    “你说不会是要地震吧？听说地震前动物都会乱跑。”
    “有可能。”江灿点头。
    他心里则想着不会像书上说的要灵气复苏吧？
    “嘿嘿，等下一块儿合个影呗。”男人说。
    “行。”江灿点头。
    只要别让自己蠢兮兮地站广告牌下当傻子，他通常都不会拒绝。
    他向来都是一个善良的美男子。
    “先看看东西。”他说。
    “我都准备好了。”男人在前方引路，“……有些其实我都是不收的，看你需要才弄来的。”
    江灿跟在他身后，随意瞅着周遭那些堆积成小山一般的各种废品。
    各类废品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在一块儿，贴着墙角还有个空着的狗窝，周围用绿植分割开来。
    整个小院子被整理的井井有条。
    他随口道：“你这块收拾的不错嘛。”
    “女朋友要求的，”男人的语气不知是苦恼还是炫耀，“她啥都好，就是见不得乱。”
    江灿没说话。
    “我俩是大学同学，以前我说干这个，她挺反感的……前些天她们公司裁员，她跟我抱怨实在不行就跟我一块做这个，嘿嘿。”男人笑呵呵道。
    江灿敷衍地笑了下。
    跟一只单身狗炫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