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江灿戴着口罩出门。
    他去楼下吃了碗肉丸胡辣汤，顺便干掉两个饼一瓶冰峰，随后朝着小区西边走去。
    大概过了两站路后，周围便安静了下来。
    这一片都属于待拆迁区，附近的人流少得多。
    远远地，江灿便看见了“废品回收”几个字。
    女鬼的事打断了他夜晚贩卖垃圾的节奏，无奈之下只能另谋出路。
    跟废品回收站合作是个不错的办法。
    靠近那废品回收站后，他便闻到了些许不太好闻的气味。
    江灿站在门口，朝这里边望去。
    左侧是一堆各种被压扁的塑料瓶，右侧放着一大堆纸箱，稍远点还有些破铜烂铁之类的玩意儿，包括一些工地上的废弃水管和钢筋头，另外还有一小堆不成车样的小黄车小蓝车……
    竟然有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把这种东西当废品卖了！
    江灿收回目光。
    总体上垃圾摆放的有点乱，价值也不多，大都是几毛几块的，但是聚集在一起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琢摸着自己卖掉这些东西，大概能得到一百来万积分，可是放在市场上价值得大打折扣了。
    一只两三岁的小男孩正在追着一个烂了块皮的足球玩。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戒备地看着江灿。
    天色已经有点黑了，附近行人又少，这样一个戴着口罩的陌生家伙出现在这里，贪图老娘的姿色？
    她回头看了身后的小屋。
    不怕不怕，老公在家。
    她转头，看着江灿摘下口罩。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一张让人目眩神迷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我刚刚在乱想什么？
    女人脸上的戒备瞬间消失，嘴角扬起明媚的弧度。
    “你是想……卖东西？”
    一般也就是些大妈大爷来这里问她纸箱瓶子的价钱。
    “不是，我想收点东西。”江灿说。
    女人的神色有点奇怪。
    跑到废品站收东西，这人莫不是有病？
    不过能帅成这样，脑子不正常点才显得老天爷公平吧？
    江灿环视一圈，说道：“我想买些废弃的电器什么的。”
    “哦，等下。”
    女人朝着房内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个披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你要二手电器？”男人问。
    “不是二手，是废弃的不能用的。”江灿说，“你这有没？”
    “跟我来。”男人说着转身，又好奇道，“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江灿笑了笑没说话。
    瞧见他那张脸，男人嫉妒得没了说话的兴致。
    他将江灿领到旁侧一个搭着的棚子处，指着里边道：“都在里边了，你看看能看上哪些？”
    江灿细看了一圈，里边都是各种废旧的电器，空调冰箱洗衣机电视音响什么的都有，除了堆在边上的稍微完整外，其他大都坏得不成样子。
    他却是看得眼睛微亮。
    “这个多少钱？”江灿指向里的最近的一个音响。
    音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外壳直接少了一大块，里边的铜丝什么的都露了出来。
    三块钱收的啊。
    男人看了眼江灿，长这么帅，那就……
    “二十。”
    江灿瞅着其上的数字，那让人欣喜58一直没有变化。
    “便宜点吧，”江灿说，“五块钱怎么样？”
    男人瞪着江灿。
    “我买的多。”江灿又说。
    “行，你要的多这个我送你都可以。”男人面色松弛下来。
    “喝点水吧。”女人从后方走来，拿着一个一次性纸杯，上边还飘着一层茶叶。
    “谢谢。”江灿接过，放到一边。
    男人感觉有点别扭。
    “我渴了。”他闷声说。
    “房间有。”
    男人骤时感觉长安的雾霾好严重，都快让人喘不过气。
    “我给你端去。”女人白了眼丈夫。
    男人顿时眉开眼笑。
    挑挑拣拣半小时，江灿选了一大堆最为破碎的电器。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价格最终被定为一千块。
    根据江灿的计算，这些东西卖掉后的价值可有近两万。
    二十倍的利润。
    可惜……
    “要是积分能换钱就好了。”江灿颇为遗憾。
    随后，江灿又和对方商议了一番，让他们继续收集这样的废品，自己可以全部购买，顺便收集废旧电池什么的。
    对于此事，男人自无不可。
    反正这些东西本就价值极低，有些东西甚至是纯粹的“垃圾”。
    这样通常最多卖个两百块的东西被对方一千块收走，他正偷着乐呢。
    江灿加了这个昵称“老王是好人”的男人的微信，约好一周后再来。
    搞定之后，江灿便拖着手里的两个大蛇皮袋往外走。
    “不用我给你送？”男人客气了下。
    “也行。”江灿停了下来。
    男人瞅了眼自己的三轮车，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要么你放着我明天给你送去，等下还有点事。”
    晚点他还得去附近一个工地拉废钢筋头。
    “算了。”江灿摆了摆手。
    走出收购站，瞧见左右没人，附近更没什么摄像头，他念头一动，双手便变得空空如也。
    他的积分瞬间增加至两万多。
    江灿双手插进裤兜，欢快地哼起了曲子。
    被妻子呵斥了一顿，推着三轮车出来打算帮忙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江灿那帅气的背影。
    咦……
    “喂！”
    江灿回头。
    “你的东西呢？”男人拍了拍他的三轮车座位，“我帮你送过去。”
    “让别人捎走了。”
    “哦，慢走！”
    男人翘起兰花指，扣掉一大块鼻屎，甩了下没甩掉，索性抹到车座下。
    他瞧着江灿的背影，心道这个家伙的动作蛮快嘛。
    也对，这么帅气的男人，要是不快那还得了。
    ……
    江灿兜兜转转回到家中，一路上继续通过偷垃圾、卖瓶盖之类的小动作增加了两百多积分。
    喝完一瓶酸奶，舔干净瓶盖，顺手将其卖掉后，他躺在床上发呆。
    一闭上眼睛，他脑中便浮现出那张惨白的脸。
    那可是真的鬼啊。
    他辗转反侧良久，爬了起来打开电脑。
    打了场游戏，没什么意思。
    看了十来分钟电影，更是索然无味。
    江灿偏头看着窗外，夜空朦胧，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
    他抬手抓来手机，打开微信，一连串未读消息。
    除了少许几个公众号的提醒外，大都是一些陌生人的未读消息。
    这些大都是最近偶遇的一些颜值尚可的妹子。
    江灿打开第一条。
    “我看你朋友圈也喜欢yoga的歌诶，正好他后天在魔都有演唱会，我买好票了，你有空吗？”
    往上一点，是两张演唱会门票的截图。
    江灿随手关掉，看向第二条。
    “我家皮皮说很想你哟。”
    往下是一张照片，一个搂着一只柴犬的女人的自拍照。
    狗傻傻的，女人美美哒，一看图片就是精修过。
    江灿有些印象，是前天大街上偶遇的一个女人，拽着狗闭着眼睛往他怀里撞，完了还要他赔偿。
    何其的不要脸！
    江灿继续看向其他未读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