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四爷府也并不安生，府内上下传着十三府的事，弄得整个府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听说十三爷可伤的不轻，命都快保不住了。”一个丫头边扫地边说着，说完有些谨慎的四处张望了下。

    浇花的丫头手拿水壶，神色变得紧张，“十三爷府的事还是别在这里说了，要让福晋听到了又得挨罚了。”

    “怎么，福晋教训谁了？”扫地的丫头仿佛来了兴致，将扫把放到一边凑过来。

    “阿巧和福儿昨天可不就被福晋教训了！福晋现在脾气可真不如从前了。”浇花的丫头神经兮兮的开口，“也不知她受了什么人的气，竟把气都撒在咱们身上，这大冬天的还让咱们浇花，这哪还有什么花呀。”

    “就是啊…”扫地丫头正要附和，却突然停住了，“福…福晋……”

    “福晋！”浇花的丫头猛然抬头，吓得水壶应声落在了地上，水溅起湿透了裙摆。

    “福晋恕罪！刚才那些话不是奴婢说的，是柳儿说的。”那个扫地丫头反应极快的跪地，“请福晋明察。”

    叫柳儿的浇花丫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震惊的看了扫地丫头一眼，随后也跟着跪下，“福…福晋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四福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个丫头，温柔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她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慢慢开口，“你们两个，去趟十三爷府，看看林姑娘的下落。”

    两个丫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仿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诧异的互看了一会儿。

    “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么。”四福晋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丫头，似乎为自己的捉弄有些得意。

    “听到了，听到了，奴婢一定按照福晋的吩咐去做！”这次柳儿的反应比较快，她低着头一遍遍重复，“奴婢谢福晋饶恕，谢福晋饶恕…”

    “奴婢也谢福晋饶恕，福晋吩咐的事，奴婢一定完成。”另一个丫头随声谨慎附和。

    四福晋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准备离开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此事，四爷不能知道。”

    “…是，是…”

    ——

    【第二十八章】

    “四爷，十三爷病重，府里上下太乱，也不能好好招待你，还请四爷见谅。”莲儿从璎珞手中托盘里端过茶杯放到四爷身边的桌上，“四爷请喝茶。”

    四阿哥并没有应她，只是环顾起四周，“十三弟的伤势如何？”

    提到十三爷就仿佛提到了莲儿的痛处，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哀怨，“十三爷…还在昏迷，大夫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醒，皇上派了宫中御医来，也都束手无策…”

    四阿哥猛然站起身，表情透着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三弟是怎么受的伤？”

    莲儿抬头的瞬间脸上透着惊讶，随后又浅浅的低下头，“…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忧儿呢？她到底在哪里？”四阿哥的语气明显重了些，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林忧若。

    莲儿不笨，看出了四阿哥的心思，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多情，还以为四爷有多关心我们十三爷…”

    “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此事该跟忧儿有关。”

    莲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四阿哥，“这是自然的，不然又该怎么解释她失踪，十三爷正好受伤呢？”

    四阿哥轻轻叹了口气，“带我去看看十三弟。”

    “是…”

    ——

    九爷府中明显没有那么多气氛，园中除了枯枝残花，再无半点闲言碎语。

    静静的院中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

    “福晋，起风了，还是进屋吧。”晴梓一脸担忧的看着娜娅，轻轻在她肩上披上外袍。

    “九爷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娜娅苍白的脸上透着丝丝担忧。

    “福晋在担心什么？”晴梓一脸不解，将滑下来的外袍往上挪了挪。

    “他…还会回来么…”娜娅仿佛在自言自语，她的眼神没有一点光彩。

    “九爷只是去十三爷府，怎么会不回来呢？福晋不要多想了，九爷回来了自会来看你的，还是快些进屋吧，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

    她轻轻低下头，抬手扯掉外袍任它滑落在地上，“加重又怎样，反正都要死的…”

    “福晋…”晴梓慢慢蹲下身捡起外袍，眼睛有些湿润了，“福晋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娜娅转过身，点点哀伤浮上她清秀的脸庞，“迟迟……”

    “福晋说什么？”晴梓跟着转过身扶住她单薄的身子，“什么迟迟…？”

    “等我死了…她大概也就能名正言顺了…”

    “福晋在说什么？什么迟迟，什么名正言顺？”

    ——“真是好巧，今天咱们哥几个居然都到齐了。”十阿哥踏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惊讶，仿佛早就料到四阿哥也会在这里。

    “四哥。”八阿哥微微一笑，轻轻打了声招呼。

    “是啊，真巧。”四阿哥说着站起身迎上前，“九弟十四弟也来了？”

    “四哥。”九阿哥轻轻点了点头，“十三哥如何了？”

    “伤势并无大碍了，只是还在昏迷中。”

    “今天可真是有的我忙了，几位阿哥都到齐了。”莲儿迎着笑脸走进来，一一给他们奉上茶，慌忙中倒也不忘记行礼，“八爷吉祥，九爷吉祥，十爷吉祥，十四爷吉祥。”

    “十三福晋不用忙了，府内原就乱，不用伺候我们了。十三弟既还在昏迷中，我们也就不进屋打扰了。”八阿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府内事务繁多，你也不必忙了。”

    “忧儿呢！”十四阿哥扔下茶杯，有些失态的问道。

    莲儿有些愣住，表情渐渐有些僵硬。

    八阿哥见状立即放下茶杯，将十四阿哥拦在身后，“府内这么忙，那位林姑娘理应出来帮着你才是，怎让你一人忙活？”

    莲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慢慢开口，“几位阿哥不知，林姑娘早在几日前…就失踪了。”

    “你说什么！”十四阿哥推开八阿哥，冲到莲儿身前，“你说林忧若失踪了？她去哪了？她去哪了！”

    莲儿再次被吓到，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有些心虚的看向九阿哥，九阿哥只是低头喝着茶，并没有要掺和进来的意思。

    “我也在想，眼下除了十三弟的病，最重要的事还是把忧儿…林姑娘找回来，这样才能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十三弟又是怎么受伤的。”四阿哥淡淡开口，他心中迫切的想找到林忧若，虽知在座的没多少会为这件事上心，但至少他的确需要帮助。

    “这事真是蹊跷，十三弟受伤，那个林忧若又失踪。依我看，是那个丫头伤了十三弟，然后潜罪逃走了，一定是这样的！”十阿哥摆出一脸认真的摸样，“否则该怎么解释呢？”

    “胡说！”十四阿哥低吼出声，“一个弱女子，怎么伤得了大清的阿哥？更何况，忧儿不会那么做的。”

    莲儿恢复神色，偷偷看了眼依然沉默的九阿哥，“我看…倒也未必，林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十三爷未必清楚，十四爷…也未必清楚。”

    “啪”

    安静的厅里响起清脆的瓷器碎地声。

    十阿哥刚要开口，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九阿哥，看着他慢慢起身，慢慢开口，“十三弟还没醒来之前，不要妄加猜测，我府里还有事，先回府了。”

    “九弟。”四阿哥喊住了他。

    九阿哥停住脚步，神色渐渐不安，他在怕，他怕林忧若会被找到。

    “九弟也帮着一起找找林姑娘吧。”四阿哥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九阿哥似乎松了一口气，“找到以后呢？”

    “自然是送回十三弟这里，她毕竟是十三弟未过门的妻子。”十阿哥看了一眼四阿哥，应声回答。

    “十弟也说了，只是未过门的。”九阿哥背对着他们，谁也看不到他的轻笑。

    四阿哥走上前两步，“无论如何，都该找到她的。”

    “…是。”

    ——

    推开房门，便看到了面无神色的九阿哥。

    “…你怎么……”林忧若慢慢走出来，看样子他已经站在这里多时。

    “林忧若。”他轻轻唤出她的名字。

    “怎么了？”林忧若停住脚步，不再向他靠近，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她有些不安。

    九阿哥慢慢走上前，温柔的对上她的眼神，“你当真不知道…谁是迟迟？”

    林忧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然后轻轻摇头，“我，应该认识她么？”

    他的脸上浮上失望神色，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好好休息吧。”九阿哥转过身，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轻轻的束缚力量。

    林忧若抓住他的手臂，“到底…谁是迟迟？你是不是喜欢她胜过嫂子…？”

    九阿哥轻轻推开她的手，“我是喜欢她，胜过任何人。可是她，却不知道。”

    九阿哥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林忧若隐隐感到不安。

    这个迟迟，难道跟她有关？也许她认识迟迟，只是自己不小心忘记了？怎么可能呢，会有这么荒唐的事么？

    “迟迟…”她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瞬间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啊……”

    ——

    “福晋，九爷回来了。”晴梓推开房门，看到主子仍没睡，便走过去，“福晋睡吧，九爷回来后便去了书房，想必是要在那里留夜了。”

    娜娅放下手中的刺绣，丝帕上绣着精美细致的鸳鸯。“他…去过林姑娘那里了？”

    “这…”晴梓有些愣住，随后慢慢走过去，“福晋早些歇着吧，奴婢伺候福晋洗漱。”

    “你先下去，把今晚的莲子汤热一热。”

    “福晋终于有胃口要吃东西了吗？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热。”晴梓的脸上露出喜悦神色。

    “我要给九爷送去。”

    ——

    推开书房的门，娜娅轻轻抬脚走进去。

    书房的灯点的并不亮，不能够一眼就看到九阿哥。

    娜娅慢慢走进去，手里端着冒热气的莲子汤。

    “九爷…”安静的书房响起娜娅的声音。

    “迟迟！”角落里立即有了回应，九阿哥高大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她的面前。

    娜娅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看着他，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叫了迟迟么。

    九阿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慢慢走过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九爷不在，妾身睡不着…”娜娅将托盘放在桌上，并没有追究他刚才的失态，语气中却有些怨气。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房睡吧。”九阿哥没再看她，转过身走到桌边。

    娜娅跟着走上前，“什么事必须要深更半夜处理，妾身还真是好奇。”

    九阿哥回头看她，看到她自然的表情竟有些诧异，“朝政的事，女人不懂。”

    “九爷怎么知道妾身不懂。”娜娅笑了笑，“也许妾身懂呢。”

    “不要胡闹了，回房睡吧。”九阿哥慢慢坐下，“还不回去？”

    娜娅的笑容有些浅了，她了解他，知道自己继续下去只会惹怒他，“是，那妾身…先回房了，九爷记得把莲子汤喝了。”

    “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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