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6
    商行露虽然拿了不少分手费，但维持一个公司的项目开发和日常开发，可不能无止尽地从她个人口袋里出。
    今日找克莱门斯银行经理的商谈，是为了碧辰新项目开发的融资问题。
    碧辰经过前期的产业结构调整，账面上逐渐由亏转盈，她们借款款项并不算大，谈成的概率很高。
    两人直接约到银行大楼见，商行露到的比殷瑶早，一楼大堂有个咖啡厅，不太大，一个流理台，几张桌子，卖沙拉甜点咖啡一些简单的东西，由雕花的半人高黑色栏杆围起来，坐在里面能看到大堂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挺有意思的。
    商行露点了一杯柠檬茶坐下。
    她就这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中二一点，可以说，她正在观察人类。
    哦人类最喜欢了！（不是）
    正常来说，她就是……发呆。
    不一会，几名保镖，还有几名套装笔挺，精英打扮的男人们和女人们走了进来，最中间的是一名穿风衣的高大男人，黑发，比他旁边的助理们高了半个头，在人群中很显眼。
    商行露只瞟了一眼，就瞅见这男人的侧脸……还挺好看的。
    就是好看得有点点熟悉感。
    本以为这人会直奔直达电梯，然后像海市蜃楼一样，迅速消失在众人视野，只留下惊鸿一瞥，哪知这人脚步一顿，往咖啡店这里走来，紧接着停在了糕点冷柜的玻璃前。
    高大风衣男倾身，像点兵点将一样，点着糕点冷柜里的蛋糕，声音里带着丝丝愉悦。
    商行露坐在原地吸柠檬茶。
    讲真，这么爱吃甜……好像她家林总啊。
    但她家林总就没这么放得开，肯定不会自己来买。
    一想到林总商行露就有点怨念。
    这里好歹也和林衡有点关系呢，偶像剧里的偶遇呢？
    ……偶遇是没有偶遇的，偶像剧也是没有偶像剧的，林总……更是没有林总的。
    今日份的林总还没有吸到，整个人都提不起来劲干活啊肿么办？
    商行露懒洋洋地趴在了桌上，怨念。
    这时，忽然有人在她身边说：“介意我坐下来吗？”
    商行露抬头，是刚才那个点兵点将的风衣男。
    近看……还真长得挺好看的。
    眉目俊朗，双眼皮很深，眼窝也比一般亚洲人要深，带一点混血的感觉。
    商行露本来想拒绝。
    但她看到他身后好几个待命且面无表情的精英们and保镖们……
    商大胆不出意料，一秒怂。
    “还请坐。”
    这人坐下了。
    他说：“louise，我们很久没见了。”
    商行露淡定吸柠檬茶。
    其实她整个人惊住了。
    大哥，你谁啊？
    这人又说：“算一算，应该有……两年多？”
    商行露吸柠檬茶。
    不，你到底是谁。
    讲真两年多前，林太太还是林太太，那个时候她还穿格子衬衫忙起来就忘记洗头……所以这人她肯定不认识，但林太太绝壁认识！
    风衣男看她这个样子，又眼神闪烁，嘴唇一勾，笑了。
    “你肯定不记得了吧？
    louise，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
    风衣男竖起三根手指，说：“给你五秒，来，猜猜我是谁？
    猜对有奖励。”
    “一秒——”
    突如其来的倒计时令商行露陡然紧张，她赶紧猜起来，“同学？
    学长？
    老师？”
    “两秒——”
    对方不答是，看来是错的。
    商行露继续，“同事？
    朋友？
    朋友的朋友？”
    “三秒——”
    “总不能又来个前男友吧？
    ？”
    商行露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这人数没数完，倒是笑出声来。
    他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你应该叫我哥哥。”
    商行露：“……”
    说完，他还眨眨眼，试图提高可信度。
    商行露：“……”
    商行露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以调戏别人为乐。
    信他才有鬼！她看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商行露冷哼一声，“那你还应该叫我超级无敌美少女爱与正义的小天使呢。”
    来啊！瞎扯啊，谁怕谁！
    她刚说完，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总，您好您好，您什么时候回国的？”
    林总？
    林总？
    ！！
    商行露惊诧回头，只见方辽走过来，和面前的风衣男握了握手，态度甚是热络。
    商行露再看眼前这人。
    眼前又一号林总，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
    商行露想起了自己前一秒钟的暴言。
    好、好想死……
    啊，有没有鹤顶红，白绫，匕首，随便啥都行！皇上，让臣妾谢罪吧！
    商行露跟着殷瑶经商没多久，生意上的事情学了多少不知道，倒是她知道，做人，脸皮要厚一点。
    她试图假装什么都没说过，也站起来，捏着嗓子叫了一声，“哥……”
    林衡的哥哥，林琰，“我听说你最近和edmond离婚了？”
    哦，对！
    商行露重新叫，还润色了一下：“前·大哥？”
    林琰：“……”
    方辽：“……”
    商行露一脸灰暗。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你倒是要么告诉我中文名！要么告诉我英文名啊！！
    方辽轻咳，试图让空气不那么尴尬。
    哪知道林衡他哥，和林衡性格完全不一样，随意得很。
    他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说：“我听说过你车祸以后，性格和以前不大一样，好像记忆方面也……”
    说完这里，方辽又咳了一声。
    两人均不说话了。
    商行露满腹疑问。
    车祸，指的就是快三个月前，她和林衡出事的那次……吧？
    可是，她记忆并没有问题啊？
    还是林衡是这么和他们解释的？
    商行露茫然地看向两位疑似知情人，方辽挪开了视线，林琰只是微笑，并不再提了。
    林琰这个时候说：“我是林衡的堂哥，我叫林琰。
    我们只在两年多前，你和林衡结婚的时候见过，其实你不认得我，实属正常。
    刚才逗你玩的，别介意。”
    是这样吗？
    商行露很怀疑。
    但她点了点头，说：“刚才我说我是……超级无敌美少女爱与正义的小天使，也是开玩笑，你别介意。”
    方辽：“？
    ？”
    美少女？
    天使？
    可真不要脸的……
    林琰说：“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一群人离开咖啡馆。
    等林琰绕出去了，他和旁边人说了几句话，又独自一个人绕了回来，他隔着栏杆问商行露：“三个月前那场事故，我有点好奇，林衡怎么和你解释的？”
    商行露茫然。
    解释？
    林衡并没有解释啊。
    不如说那天晚上，林家直接带着人消失了，事后她在医院里，只是守备非常严格，并没有任何人来和她解释啊……
    商行露那段时间人实在不对劲，想不到这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想起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姑且，在途中，林衡说了，可能是对手。
    商行露说：“……对手？”
    她语气不确定，因为她是真不知道。
    林琰眼睫垂下，他喃喃重复，“对手……”
    然后他轻声一笑。
    走了。
    商行露在原地。
    不，有话能不能说清啊？
    ？
    ……
    林衡来到城南的别墅，自从三个月前的事故后，顾婉瑜从酒店搬到了这里，一副打算长居的样子。
    林衡平时那么忙，没那个空闲理顾婉瑜到底是住在国内，还是住在国外。
    不出意料，林衡在这里不但见到了顾婉瑜，还有孟话晴。
    孟话晴对于袁助理来说，并不是个陌生人。
    以前也见过，这两年倒是没见着了，只是他没想到林衡才离婚，孟话晴人就来了，消息这么灵通，自然也是因为顾婉瑜。
    袁助理觉得孟话晴这人，非常有意思。
    因为家世，自然自视甚高，但仔细一想，又什么也没有。
    特别像他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poor little rich women，一群家世良好、名校毕业，住富人区，看上去光鲜，却很贫瘠的一群。
    当然因为他不可能达到孟话晴有钱的程度，所以也无所谓贫瘠不贫瘠。
    他倒是想这么“贫瘠”一下。
    顾婉瑜问：“怎么过来了？
    也不说一声，我好让厨师准备你喜欢吃的菜。”
    她假装无事发生过，林衡也挺淡定的。
    林衡坐都没坐下，只是说：“我来请您回美国，飞机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收拾一下，两个小时以后就走。”
    顾婉瑜：“……”
    顾婉瑜木着一张脸，好一会，才说：“edmond，至于么？
    你不是已经和louise离婚了么，只是和emma一起吃个饭，又有什么问题？”
    林衡这个时候，却说：“你知道是这个原因？
    哦，我以为你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母亲，这么多年我叫你一声母亲，会给你应有的尊重。
    前提是，您自己把这个位置坐好了。”
    顾婉瑜：“……我……我是为你好，emma可以帮你的，他们不会敢轻举妄动的……”
    林衡让助理帮她收拾东西。
    顾婉瑜脚步虚浮，孟话晴赶紧去扶她。
    林衡如此撕破脸皮，即使这些话没有对孟话晴说，孟话晴也恼怒起来。
    孟话晴用英文说：“edmond，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林衡说：“emma，你只是把我估价估得比较高而已。”
    孟话晴说：“这又有什么不可以？
    你可以帮我，我也可以帮你，互利互惠，又有什么不好的？”
    林衡无声叹气。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不愿意。”
    他淡淡地说，“你是自己走，还是和她一起？”
    孟话晴脸白了。
    她说：“……你可以威胁她，可你威胁不到我，我不走，没谁能动我。”
    林衡手插在裤袋里，面色极其平静，他说：“那恐怕你今天会知道，什么叫‘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