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高登山回到他的租住屋，韩向阳谢绝了高家人的挽留，在狭窄的小巷子里穿行了几百米后，来到街道上。
    路过一排小食店，闻到菜香味，忽然感觉有些饿了。
    一看时间，居然到了一点半。
    在路边摊买了两串剥皮菠萝，边走边吃。
    走到旭日酒店门前，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兄弟，你逼我也没用。真没钱……”好像是他父亲韩光明的声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都你这样，我们公司早垮了。”
    韩向阳眼睛微缩，后退几步，站在电线杆后，微微伸出脑袋。
    只见韩光明被三个年轻人围在中间。
    “这样，等我的地卖出去，我立马还……”
    一名身材健硕的年轻人阴不阴阳不阳的打断韩光明的话，“韩总，你也曾经是个人物，在我们邯阳也风光过，我们敬你，你是不是得给我们点面子啊！”
    “黄毛哥，甭和他废话，今天不还钱，哪也不许去。”
    韩光明打开手包，“小兄弟，来，先抽烟。”
    “抽你马币！还特么有钱抽九五之尊，就没钱还债？”
    韩光明后退半步，屈身捡起被拍落在地的半包烟，拂去烟盒上沾染的灰尘，苦笑道：“小兄弟，你骂人能要到钱，我以后跟你混。”
    “你牛逼了！叫你牛逼……”一个小青年作势挥拳要揍人。
    韩向阳一步跨出去，正要上前。
    叫黄毛的年轻人伸手阻拦，笑着说：“韩总，事到如今，您也别跟我们摆什么谱。说实话，您要不是向东的父亲，我们早天天堵您屋去了。您给点面子，成吗？多少还点？让我们回去也能交个差。”
    “我这里有几张欠条，你能收到，算你的。”韩光明拉开手包拉链。
    黄毛脸色一寒，伸手阻拦，“这就没意思了，您那欠条谁敢去要？”
    “这不是忽悠咱们兄弟吗？”
    “得！你们干脆弄死我。带刀子没有？朝这里捅，放血快，只要三分钟……”韩光明逼近一步，伸手指向自己脖颈大动脉处。
    一名小年轻被他气势所慑，后退一步，“谁说要你命，我们只要你还钱。”
    “你现在落魄了，但你还有亲戚朋友啊，找人周转两钱，成吗，韩总。”
    “能借的我都借过，没用。”韩光明也很光棍。
    几名小青年面面相觑。黄毛忽然咧嘴一笑，“我听说您还有个大明星的亲戚，叫那什么于静啥……”
    “黄毛哥，叫于静逸。我上月刚看了她主演的电影……”
    “风暴！”
    “对，就叫风暴，是野外生存片，这妞不赖。”
    韩光明脸色数变，“我姓韩，她姓于，和我算什么亲戚，相隔千里，你们怕是弄错了吧。”
    “嘿嘿！弄错？韩总的夫人是湘湘人吧，于静逸也是湘湘人，她母亲和韩总夫人是表亲，共一个奶奶。我没说错吧。”
    韩光明看了黄毛半晌，伸出拇指，“工作干得不错。你觉得有可能，直接找许静逸要钱去。我也希望你们能要到。我还摆酒谢谢你们。”
    说完，韩光明拔腿就走。
    “嗳！你走哪儿去，还钱……”两名小年轻拔腿要跟上。
    黄毛阴沉着脸，伸手拦住，低喝一声，“别跟了，有毛用。”
    “就这么算了？好不容易逮到他……”
    黄毛冷呵呵说：“再等段日子，直接上他家堵门去，看来不上门，他是不会松口的。”
    “可韩向东那货……”
    “下月鸡子出狱，让鸡子去收拾他。走！洗脚去。玛德这鬼天气，又热又闷。”
    韩向阳看着他们离去，默默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有无漏过的电话，翻到武江几个房产经纪的号码，正琢磨着是不是再降点价。
    “叮！”的一声：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是什么鬼？
    “敬告宿主，主线任务分种类，本次主线任务为打包套装一条龙类型。”
    “大宝剑？”
    “低俗！”系统一本正经道：“所谓打包套装一条龙，就是全方位为宿主排忧解难，而提供的一系列策划点拨服务。”
    “好吧。反正你是系统，你说了算。”韩向阳有点无精打采。刚才看到父亲被人逼迫，作为儿子，他却无能为力。
    心塞。
    如果这系统能挣钱……
    “宿主你这拜金主义可要不得。本系统的积分比俗世的金钱要珍贵百倍千倍。”系统继续说：“现在发布主线任务——凭宿主的努力，一个月内促使新德化工停产搬迁，从而挽救该地段商品住宅的重启销售，还周边一个洁净的生活环境。”
    “这不可能，除非我是神仙。”韩向阳频频摇头，第一次觉得系统有智障嫌疑。
    “系统不是神仙，但系统可以为宿主拟定计划一套精确方案。”
    “什么方案？单凭我个人？我只是个医生……”
    “实习医生！”系统纠正完，“正因为宿主是医生，这套方案才能得以实施。”
    “哦！”想到系统的神奇，韩光明立刻来了精神，“怎么做？”
    系统说明：据本系统所知，自新德化工投产开工后，化工厂周边乡村癌症患者增涨了60%，属高风险高污染地区。
    “60%？”韩光明远比普通人了解这个增长率对生命的摧毁力，“难道没有人举报，没有人管？现在国家大力提倡环保，百姓的环保意识日渐增强，国家的环保惩罚力度增大……”
    “当然有人举报。你们省环保局的举报信成堆。也有派督查小组，你们市为了确保税收和稳定，屡次为新德化工说情，要求搬迁时间后延……”
    “这你都知道？”不过一想系统压根不是人，也就释然了。
    “本系统帮你打包套装一条龙服务现在开启，请宿主点击接受。本次任务没有奖励，而且会扣除你除大礼包积分外的全部积分。”
    韩向阳沉默。
    他接受这个任务，会消耗7千多积分。像系统重启似的，回到原点。
    但若能完全任务，他也等于帮父亲解困。
    套牢的土地将获得新生。
    干了。
    他立刻点取“接受”。
    系统的任务栏立刻多了一条任务，进度显示完成度为零。
    “嘟嘟！”界面显现出一排排文字。
    一：“三日内，宿主要收集化工区周边居民癌症患者的病例和相关举报文件。”
    二：“接受任务第四天，按系统的提示，携带相关文件资料，准时抵达指点地点……”
    韩向阳还等着系统的后续提示。
    半天没看到后续文字。
    “没了？”
    “没。”
    “就这样？”
    “信系统，得……积分。”
    韩向阳“切”道：“不是永生吗？”
    “永生是不存在的。”随后系统界面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