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朝着江辞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都是担忧。
    江辞猛的回神，五指握成了拳头，“没什么，刚才没拿稳。”
    “好吧，你还是别洗啦，我来吧，你去休息。”
    江辞沉默了下，点了点头，“好。”
    他……
    再继续呆下去，可能要露出破绽了。
    于是。
    他干脆走出了厨房。
    直接往楼上去了。
    林小缺望着江辞爸爸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刚才……
    他明明看见，爸爸拿稳了呀……
    怎么爸爸说他自己没拿稳呢？
    小林缺不太懂了。
    他擦了擦手，心里藏着点事，借口和林漠道，“妈妈，我去上个厕所，呆会再来帮你。”
    “好。”
    得到了允许。
    林小缺跟着脚步非常轻地上楼了。
    ……
    卧室里。
    江辞握着手机，站在窗户前面，给林千代打电话。
    “千代阿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新药抑制不住了？”
    “没，我想问……那个……最坏的结果是什么，除去那个必然的结果，最坏的情况，能活着的话，会怎么样？”
    江辞问的不是很显露。
    但是林千代明白他的意思了。
    江辞想问的是，到最坏的情况，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病毒侵蚀的他，除去一个死的结果，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情况决定吧。”那边，千代的话透过手机，语重心长地传了过来。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从知觉开始，你会渐渐失去知觉，从身体到口舌，那些人所必有的感觉，你都会失去，比如味觉，嗅觉等等。”
    “接着，你的身体会渐渐僵硬，无法动弹，从双腿开始，蔓延到全身。”
    “最后，全身腐败溃烂而死。”
    那个病毒……
    她已经竭力研制新药再抑制了。
    现在看江辞电话来问的情况，应该是……
    已经开始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了？
    林千代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小辞啊？你和阿姨说，是不是已经……出现上面的情况了？”
    不然的话，无缘无故打这个电话做什么？
    那边，江辞沉默了半响。
    握着手机的五指，都跟着渐渐泛白。
    他望着窗外，内心好似有一只鹰勾一般的利爪，正在紧紧地抓着他。
    他……
    还不想死。
    他爱惨了那个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他想为她做的事情。
    他没有带她去看日出，没有带她去看日落。
    他还没亲自和她求婚。
    他还没带她环游整个世界……
    他不能失去知觉！
    “阿姨，我过两天抽空去一趟您那，您看行吗？”
    “没问题，到时候当面详讨。”
    “好。”
    “药一定要记得按时吃啊。”
    “好。”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林缺的事情，江辞才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以后。
    他垂着手臂，低下头，眉头紧锁。
    那只空着的手，尝试着一遍又一遍地握紧。
    然而……
    他怒上心头，焦躁和暴戾涌了上来。
    正预备用拳头砸一下墙壁。
    身后，小林缺带着试探性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爸，什么叫你想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