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同时。
    随着眼前这具黑色尸骸扯动铁链，整个封印发出震耳轰鸣，封禁之力开始松动。
    “没用的。”
    秦天五指连弹，迸射出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大衍截天指法施展而出。
    嗡……
    封印之力再次加大。
    而且。
    悬浮于封印之上的那柄灵器飞剑，更是发出清越的剑吟。
    咻咻咻！
    一道道匹练般的剑光自其中冲出，笼罩住黑色尸骸，让其动弹不得。
    “我不甘心！”
    “为什么！？”
    “我花费数百年，才将此地封印缓缓侵蚀。”
    “你为什么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其完控制？”
    魔头剧烈挣扎几番，眼见封禁之力不但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盛，不由愤怒咆哮。
    “我的能耐，岂是你能度量。”
    “落在我的手中，你注定毫无机会。”
    秦天见眼见魔头已经完全翻不出浪来，不由盘膝坐了下来，开口道。
    “呵呵，小辈，就算你控制了此地的封印又如何？！”
    “我的魔道本源早已经百劫不坏，与此地封印融合一体。”
    “凭你的实力，你也只能借机再次封印我，却杀不死我！”
    魔头桀桀怪笑，眼中黑焰跳动，传出一缕缕危险的气息。
    这股气息之恐怖！
    简直超越了玄境，直追神境！
    “神境的气息？”
    “不对，你的境界十分不稳定。”
    秦天感受到对方散发的本源气息，也是目光一凝，沉吟下来。
    “原来如此。”
    “我倒是明白了。”
    随后。
    秦天神色一动，隐隐想通了一切。
    原来。
    眼前的魔头，并非真正的神境。
    而是突破失败后，跌落的巅峰玄境。
    也可称作半步神境。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魔头哪怕本源都被封印住，仍然拥有这般惊人的手段。
    毕竟。
    就算他突破失败，但多少也触碰到一丝神境的力量。
    “你明白了又如何？”
    “凭你不过化境的修为，想要炼化我，没有个几十上百年，根本不可能。”
    “难道你还能一直困守此地不成？”
    “我劝你，还是助我解开封印。”
    “作为回报，我愿意将整个玉鼎剑派的一切传承宝物都交给你。”
    “甚至，你就是需要我的部分魔道本源，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个条件，怎么样？”
    魔头见事已至此，不由循循诱导道。
    只是眼底深处，却悄然闪过一丝阴鸷。
    他身为半步神境大魔，自然不甘心与一个不过化境的小辈虚与委蛇。
    但时势比人强，对方虽然暂时奈何不了他，但他也没有办法挣脱封印之力。
    “你觉得可能吗？”
    秦天轻笑一声，反问道。
    别说他心中早有定计，有足够的手段，彻底炼化眼前的魔头。
    就算没有，他也不会相信一个狡诈多变的魔头之言。
    “你！”
    魔头震怒，眼中黑焰猛烈跳动。
    “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就算你是半步神境，但此地的封印按理说，仍然足以镇杀你。”
    “你就不奇怪，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完，秦天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魔头。
    眼前魔头虽然是半步神境，实力可以说是十分强横。
    但。
    此地的封印，却是足足八位玄境强者，以性命为代价。
    甚至。
    还加上八柄本命宝剑，以及一柄灵器级飞剑。
    别说对方是半步神境，就算是真正的神境，这么多年也应该烟消云散。
    “你这话，什么意思！？”
    闻言。
    魔头心下一突，隐隐觉得不妙。
    “看来，你似乎并不清楚你自己的处境。”
    “那我便告诉你。”
    秦天洒然一笑，开口道：
    “你一直以为自己是魔头，是独立的个体。”
    “那我问你，你可知你自己的真正来历？”
    “我的来历……”
    魔头冷笑一声，正欲反驳。
    却是倏地神色一变，眼中浮现惊恐，浑身魔气更是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因为。
    就在他思索自己的来历之时。
    却赫然发现，本源深处的记忆，完全是一片混乱！
    这种情形，就像是有人改动过他的本源记忆，故意不让他深入。
    以前。
    他被封印在此，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脱困。
    根本没有深想，也不必要深想。
    现在。
    听到对方发问，他才骇然发现。
    他。
    好像。
    根本就没有来历！
    “你，并无生命！”
    “你，并非真实！”
    “你，并不存在！”
    秦天双目神光湛湛，每说一句，声音就大上一分。
    仿佛如口含天宪的神明。
    一言一句，有莫大的神威！
    直指本心，拷问灵魂，堪破虚妄！
    “这不可能？！”
    “我就是我，我是诞生于天地之间的无上大魔！”
    “我是独立的个体，我是……”
    “我……”
    说着说着，魔头的声音却是渐渐弱了下去。
    甚至。
    神色都开始出现疯狂。
    任谁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真正的生命，并没有真正存在过。
    下场，都不会比他好上多少。
    秦天看着眼前魔头的反应，眼中毫无波澜。
    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是谁！？”
    “你告诉我，我是谁！”
    最后。
    魔头死死盯着眼前的秦天，眼眶中的黑焰时涨时消，接近崩溃。
    这种情况，就像是修仙界中的走火入魔，道心动摇。
    连你的本心都崩溃，连你的存在都被否定。
    还修的什么道，修的什么法！
    “你是谁？”
    闻言。
    秦天缓缓站了起来。
    眼中有着洞察天机的透彻，有着俯瞰世间的苍茫。
    “你本应该死了！”
    “你在突破神境失败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死了！”
    “只是你走火入魔，深陷执妄！”
    “一人一剑，屠杀整个玉鼎剑派，血染山门。”
    “杀的整个玉鼎剑派血流成河，传承断绝！”
    “然后！”
    “你的一众师兄弟，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将你彻底镇压！”
    “而你，趁着彻底入魔之前，最后残存的一许清明，以己身为封印，以本命灵剑为枢纽！”
    “将你自己，永久封印于此！”
    “封印你的，不是别人！”
    “就是你自己！”
    “你难道，还不明白！”
    “你是谁？！”
    说完，秦天逼视对方，眼神凌厉如剑。
    “我是……”
    闻言。
    魔头浑身剧震，气息节节衰退，眼中黑焰明灭不定，喃喃自语道：
    “乾元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