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说什么？”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不知天高地厚！”
    闻言。
    三名青年顿时勃然大怒，神情不善的看向出声的秦天。
    “残次品？”
    “你在开玩笑吗？”
    “不懂木雕艺术就直说，并不丢人。”
    “要知道，靳老的木雕手艺不止楚江省，就是在整个华国，都赫赫有名。”
    “甚至，还受到到京城领导的接见。”
    “随便一件，都能卖出不菲的高价。”
    “你竟然大言不惭，说这些都是残次品？”
    “呵呵，别把无知当个性。”
    其他人也纷纷冷言相向，无情奚落秦天。
    特别是章浮，说的最起劲，唾沫星横飞，就差指着鼻子说秦天信口雌黄了。
    顾玉屏虽然没有开口，但神色也是隐隐带着鄙夷。
    他们虽然觉得靳老脾气古怪，但对于对方的木雕造诣，却是由衷的佩服。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你既然说我这些作品是残次品，那老头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怎么说？”
    靳老冷哼一声，面带愠怒的注视秦天。
    “呵呵，我倒也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大话谁不会说。”
    “在靳老面前班门弄斧，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众人脸上带着冷笑，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三名青年更是鼻孔里出声，眼神十分不善。
    顾玉屏摇了摇头，对秦天再次感到失望。
    在场，仅仅只有卫雅，深知秦天手段不凡，面色如常。
    “呵，那你们听好了。”
    秦天缓缓走上前来，扫视着众人，随之开口：
    “我之所以说这些都是残次品，是因为……”
    “眼前这些无论是未完成的，还是看起来已经完成的木雕。”
    “其实，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在它们木体上面，都有极细微的一部分纹路，在雕刻过程中，骤然停下。”
    “而且，一直都没有被接续修复完整。”
    “也就是说，其实这些作品，本就是你觉得不满意后，放罢在此的。”
    “一些被主人放弃的作品，不是残次品。”
    “又是什么？”
    “我，有说错吗？”
    秦天嘴角微扬，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看向靳姓老者。
    闻言。
    靳老浑身一震，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可思议之色，死死盯着秦天。
    甚至。
    整个人都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秦天所说的那些细微纹路。
    哪怕，就是和他同级别的木雕大师。
    如果不是近距离仔细揣摩察看的话，一时也极难发现端倪。
    而眼前这少年。
    甚至都没有靠近，仅仅只是随意扫了几眼。
    就轻易看穿！
    见状。
    一旁众人也不由眉头紧皱，一脸狐疑的望着秦天。
    难道……
    这家伙还真的懂？
    “哎，看来却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年轻轻轻，竟然有这等眼力。”
    “确实，你说的没错。”
    “这些木雕其实都是我在雕刻过程中，怎么都觉得不满意，从而舍弃的。”
    “即便如此，它们也花费了我很长的时间，浓缩了我很多的功夫，一样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说是残次品的话，却也太过了吧。”
    靳老说着，眼中也是有着丝丝自傲。
    哪怕，是他自己觉得有些许不满意的作品。
    但。
    大师级的水平在那里，一样也能称得上佳宝。
    “对对对。”
    “大师就是大师，高屋建瓴，功力非凡。”
    “就算有少许欠缺，那也瑕不掩瑜嘛。”
    “顶多价格下降一点，怎么能算得上是残次品呢？”
    “你们说是不是？”
    一群人，本来见秦天竟然真的说对了，脸色尴尬万分。
    但见靳老这样说了，连忙又开始应和起来。
    “年轻人，看在你刚才能说对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们刚才的唐突之举。”
    “而且，这里的作品，你也可以挑选一件。”
    “不过，跟我打探木料的事，却休得再提。”
    靳老面露自得，一副教导后生的模样。
    在他看来，秦天顶多只是眼力老辣。
    但还是太年轻了，对于木雕艺术，不可能有太高的造诣。
    “是吗？”
    “不说你这里的残次品。”
    “哪怕，就是你真正完成的作品。”
    “在我眼里，也完全不值一提。”
    秦天洒然一笑，却是再次语出惊人。
    “你！”
    “好大的口气！”
    “好好好……”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最得意的作品！”
    “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木雕艺术！”
    靳老哪怕养气功夫再好，听到秦天这般狂妄的话，也是大为不忿。
    “阿廷，你们三个，去将我那件万水千山作品抬出来。”
    随后。
    靳老更是大袖一挥，冲那三名青年吩咐道。
    “是，师父。”
    三名青年恶狠狠的瞪了秦天一眼，转身从房屋内抬起来一张半米大小的木雕。
    三人生怕磕碰了一点，抬的十分小心。
    小小一段路，更是出了一身细汗。
    将木雕缓缓放下，三名青年扬着头，一脸得意的斜视着秦天。
    木雕虽然只有半米。
    上面却缕空雕刻着，数目极多的水流山峰。
    峰峦重叠，水流蜿蜒。
    层层递进，极富层次感。
    不仅如此。
    群山之间，四下错落着一座座木屋和动作各异的身影。
    不时，有飞禽翱翔，走兽奔走。
    而条条水流之中。
    甚至清晰可见一尾尾肥硕的江鱼，追波逐流，四下翻跃。
    小小一件木雕，却包罗万象，美轮美奂。
    足见功力之深厚。
    “真是难得的好东西啊！”
    “如此一件作品，要是摆放在家里，可是蓬荜生辉啊！”
    “啧啧啧，这件木雕作品，不说材质，单论艺术价值，恐怕没个几百万根本拿不下。”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靳老这么看重，肯定不会卖。”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这件作品还隐隐散发着一丝丝奇异的气息。”
    “真的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似乎，有点如沐春风的意味。”
    众人看着这件木雕作品，也是双眼放光，大生喜爱之情。
    连卫雅和顾玉屏也是一样，看出这件作品的难得。
    同时。
    众人更隐隐感觉到这件木雕作品，似乎还有些不凡。
    见到众人的反应，靳老满脸得意，瞥向秦天。
    然而。
    秦天看到这件木雕作品时，却是脸庞微微一抽，宛如心在滴血。
    随之。
    一声长叹骤然响起：
    “暴殄天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