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名没姓, 也不知来路的小子,也看不出是什么绝色, 偏偏搭上了大师兄,刚到宗里就惹恼了宗主不算,还这样血口喷人。
苏云落面上还有些委屈, 又强撑着笑,朝季芳泽走了一步:“狸奴,可能我之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别生气。”
随着苏云落靠近,季芳泽猛地退后了一步,躲在了叶澄身侧。
叶澄被季芳泽拉着袖子,明知季芳泽是装的,还是忍不住放轻了语气:“没事。我在这儿呢。”
季芳泽抬起头,被人那样针对地指责,也不为自己的辩解,只是固执地看着叶澄:“他真说了。”
季芳泽从袖子里摸出那只草编的小猫,递给叶澄:“你给我的留影珠,说谁敢欺负我,让我录下来,等你和他们算账。”
苏云落本来还有些不安,但见他拿出留影珠,反而放下心来。
他自觉表现地和平常无异,对季芳泽也足够热情友好。至于他的那些话,虽然是有些隐晦的挑拨,但至少听起来是没什么明显恶意的,季芳泽说的那些话,完全可以归结为他自己“心思太重”。
这留影珠拿出来,并不会让人相信他,反而会让季芳泽在宗中的处境更加艰难。
不过,苏云落实在没想到,这山里出来的少年,竟然有这样的城府心机。看来日后要改变策略啊。
叶澄接过那草编的猫,几下将它解开,露出里面的珠子:“你之前按错地方了,没能打开。”
季芳泽脸色微白:“按错了?不是这样吗?”
叶澄耐着心,手把手又教了他一遍。这留影珠本就是由灵力驱动,若是普通人想用,需要动用他人事先储存好的灵力,步骤确实复杂了些。
季芳泽若是第一次用,确实很容易出错。
众人看着这一幕,脸色就有点微妙了。苏云落坦坦荡荡地站在人群中,脸色看不出什么不对,心中却非常恼火。
若是真的将当时的影像录下来了,大家一看,自然就一清二楚。现在季芳泽毫不犹豫地将留影珠拿出来了,显然深信自己占理,只是因为“意外”出了岔子,没能录下来。
大家会怎么想?
原本信苏云落的人,只怕也要半信半疑了。
苏云落抬头,果然发现叶澄原本就对他不冷不淡的神色,更加冷厉。
叶澄将季芳泽护在身后,没再追问这件事:“苏师弟今日登门,是有何贵干?”
苏云落抿了抿嘴:“我门前的浮生醉开了,想着大师兄新结鸳侣,便想请师兄和狸奴去我那里赴宴赏花。”
叶澄点了点头:“我是粗人,不喜花草,狸奴更是生性喜静,不愿出门。以后这样的事,便不必想着我们二人了。”
苏云落显然很委屈,跟在叶澄身后,急急辩解:“大师兄,你也想想看,我有什么必要这么做!我只是见狸奴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想着陪他说两句话罢了!”
苏云落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我一见狸奴,就觉得亲近,怎么会说那些话!”
叶澄微微皱眉:“苏师弟多虑了。我并无怪罪苏师弟的意思,只是你我本就交情平平,如今我又有了家室,还是请苏师弟少来吧。”
……
刚进家门,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叶澄就直接笑倒了。
他靠着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冒出来了。
季芳泽站在门边,看着在外面一直高冷淡漠,哪怕是关心,也清清淡淡的心上人,一进屋就直接笑成了一个傻子。
季芳泽伸出手指,将他眼睫上的泪珠擦掉,心里有一点隐约的满足和欢喜。
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风景,只有在他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叶澄。
叶澄扶着腰:“哎呀我不行了,哈哈哈哈,这也太可乐了。应该当场打开留影珠,把那一幕录下来!”
苏云落一直都是一副岁月静好,天真体贴的模样,这还是叶澄头一次看到他的脸色瞬间涨红,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叶澄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笑了半天,刚离开门,就趴到了季芳泽的肩上,亲了一下人家的侧脸:“这也太厉害了吧!”
苏云落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季芳泽扶着不当回事的叶澄,心里有点委屈:“他真的欺负我。”
那些看似友好的话,翻译下来,不就是他说的那些意思吗?季芳泽见识过的人并不多,但察言观色,体会人的情感,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他能非常清楚地体会到苏云落对他的不屑和恶意。
叶澄完全没觉得他家小芳受到了欺负,但此刻当然要抓紧表态:“那我帮你打他。”
季芳泽垂下眼睫:“你也欺负我。”
叶澄体会到某种不妙,连忙要求重审此案:“我可不敢。你别瞎说。”
季芳泽停下步子,安静看他,叶澄睁着眼,努力无辜地和他对视。
季芳泽语调平静:“说说吧,青炎宗的少宗主,点星门的陆问之,广袖门的云霞仙子,合欢宗的画江临,都是怎么回事。”
叶澄懒洋洋地靠在季芳泽肩头:“你说谁?我一个也不认识。”
什么“追求者关我什么事”,“我们现在只是纯洁无比的朋友”,“江临心里只有艺术”之类的话,说了也是多余。和季芳泽长久相处的经验告诉叶澄,直接坚决否认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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