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回卧室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
往镜子里看,嘴唇肿了,脸颊红了,眼睛亮得藏了星星,应白刚出道的时候也演了不少恋爱中的少女,可如今也不是少女了,才头一回知道,以前演的都不够真。
这些情绪对应白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她只有过一次类似恋爱的经验,可那只是身体的纠缠,性爱不等同于恋爱,即便在那个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和人单纯地接长长一个吻的经验。
她不确定,现在在胸膛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的,是不是她的心脏。
床一下陷了进去,应白倒到床上,把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做一只害羞的鸵鸟。
应苍林比她好不了多少。
这些年应苍林酒量也练出来了,轻易放不倒,可今晚他大概要醉死在应白的唇中,唇齿厮磨,津液交换,不过是那么微小的相触,却让他不愿醒。
回房间之后,应苍林脑子里全是应白被他囚在沙发和他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里,眼神迷蒙,柔软得如同云一样。
昏暗中全都是她的气息,清甜又淡薄,他才刚刚吻够,隔开些距离看着她,就被这气息诱着继续吻遍她的唇舌。
他少年老成,后来又经历波折,求学、工作都占去了大部分的精力,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想情情爱爱。
可他现在却像个青少年一样,因为吻了心上人就躁动不安,想和在学校里一样下楼去跑圈,跑到精疲力竭,然后心满意足地在操场草坪上躺一夜,边看星星边唱歌那种。
可他到底快二十六岁了,住的condo式公寓也只有健身房没有大操场,何况他唱歌儿还跑调。
但只有一点,他和十五六岁时的自己还一样,想起应白躺在他身下时,微微垂下的睫毛,就硬得发疼。
可他没管,要是一天撸两发,也实在过于像精虫上脑的青少年了,于是就大剌剌地顶着下身的帐篷,倒在床上傻乐。
二十锒铛奔三的俩人,一大明星,一大律师,同时变得非常完蛋,一心只想着小情小爱,隔着一堵墙,各自在房间里度过了春心荡漾的一晚。
-------------------------微博:化作满河星
放这么些天假,而且不久就要开机,荡漾了一晚,第二天起床,应白就神智回笼了,打算再熟悉熟悉剧本,毕竟还是之前才又新改了一版。
对词这活儿,一般都是工作人员兼的,以前刚出道的时候就一经纪人,后来助理,再后来随行的人更多了,逮谁算谁。
现在她被应苍林“软禁”起来,能逮的,也就剩一人了。
不过她找应苍林对戏,最重要的不是为了搭词,而是为了套戏。
现在的明星,很多都跟永生花一样,过早入圈让他们在很小的年纪就脱离了社会,不会搭地铁,不会坐公交,不会订机票,甚至不会用atm机,一切都由经纪人和助理代劳。
他们要扮演很多角色,演精英,演有钱人,也演边缘者,演普通人,演小人物,演好人,也演坏蛋,可这些都需要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坚实的体验基础。
应白稍微好一些,她是真吃过苦的,体验过穿淘宝二十三块的批发礼服去试镜,也曾经因为卡里不够100块ATM取不出钱来,只能走五公里步行回出租屋,她尝过人间疾苦,所以也不会问出“何不食肉糜”的蠢问题。
但应白一样担心,担心自己演不好律师,她对于这种专业技术要求十分高的工种都有天然的敬畏,而她身边,正好有最好的老师。
所以她轻描淡写地冲应苍林提了这要求,小心地隐藏着一点不安。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别扭,她和应苍林现在就这么含含糊糊的,既不算陌生人,也不算爱侣,她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能现在停留在这里。
要是之前,应白还能骗自己不过你情我愿,相互利用,一个图色,一个图名,可她明明知道应苍林对自己的心思,还放任自己利用他,也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却也要继续辜负自己。
所以她心虚。
应苍林一眼过去,就知道这人又在矫情,也不和她废话,直接接过本子,笑着说道:“不是要对词吗?买一赠一送你律师入职培训,一对一教学。”
应白知道他在宽慰自己,也先把这茬揭过去了,抬眼看他,眼睛里染上从他那传来的暖意,“这么好心啊?”
应苍林往后靠上沙发椅背,眼睛斜着看她,嘴上全是胡话,一点没有彰显正义的律师样子,无赖似的,吐出两个字,“肉偿。”
应白抿着嘴瞧他,应苍林没看她,闲闲翻了页剧本,嘴里补了俩字,“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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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记账(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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