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与眼里,他还是个男孩,至少在我国没有成年。
一个人渐渐成长成为世人眼中的大人的时候,言语却总是会失去小时候的真诚。
可他的话直白而炽热,他坦坦荡荡地诉说他的感情。
褚与更不会想要辜负。
褚与沉默,钟珩一见她沉默,目光渐渐暗淡,懊恼自己把这一席话说得过早,反而让褚与退却。
他不该这样的。这件事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性,得按着褚与的步骤 来。
褚与仿佛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因为这不像自己,还很需要勇气。她给自己做过人生规划——她有很多东西想要去追寻,诸如进一步的学业,心仪的工作,热爱的事业,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条件;她考虑过工作的城市,和父母出去旅游的景点;她想象过和知心好友的聚会,聚会上的菜品和点心;她思考过宠物……
生活里的事无巨细,她通通考虑了,却唯独没有考虑感情。
这世上有人珍视感情,一心想要执子之手进入婚姻的殿堂;这世上也有人漠视爱情,视之粪土,恣意纵情,不求永恒,只愿曾经。
褚与尊重他们每个人的选择,她却谁也不是。她不渴望,她也不亵渎。她只觉得感情好麻烦,不仅要负责,还要牺牲。
她不确定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甘愿为一个人粉身碎骨,甘愿为一个字万劫不复。
褚与以前喜欢一个男孩,那时抱的便是这样的想法————既然有些喜欢,那便去试试,哪怕最终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如今遇到钟珩,才知道从前的自己,喜欢可能是真的喜欢,态度却一定是不认真的。
今日面对钟珩,思想绕了九曲十八弯,当日却只用了了一句话就说服了自己。
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
褚与试图打破沉默,“钟珩,你——”
至少想通了的褚与,还是有喜欢就敢去追的魄力在的。
钟珩见她还愿意同自己讲话,内心立即松了一口气,“姐姐,我下次不这样讲了,你原谅我。”
褚与本还要接着讲,可钟珩话一出口,褚与便闭了嘴。
“姐姐。”钟珩口中呢喃,一声声轻轻重复着姐姐两字,牵起褚与的手置在自己胸前,头埋在褚与的颈边,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不肯面对自己酿成的错误,便撒娇耍赖求着原谅。
他的态度一下子转变,褚与也生不出其他气来,更遑论真就不理他,于是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钟珩的后颈,“嗯。原谅你。”
钟珩满足地笑了,自觉退一步果然叫她好接受了些。但他也并不满足于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再次覆上褚与的唇,趁着褚与不备,勾起她的舌头吸吮追逐,却并未厮磨太久,“姐姐,你看,你不讨厌我的。”
“不该讲的话我不讲了,”钟珩垂着头,低眉敛目,嘴唇上下动着,“可你也不要抗拒我,至少试试我吧。”
语尾的“吧”字轻轻地叫他吐出来,上下两瓣嘴唇小幅度地开合,明明声音在喉咙口还有,到了嘴边仿佛又被他吞了回去,想说又不想说的,想掷地有声些的又带着摇尾乞怜。
褚与只觉得他委屈极了。
想来也是,钟珩他除了年纪稍小了一点,怎么也不至于被人反复拒绝。平心而论,钟珩这样的人,就算不能成为终身伴侣,只是曾经拥有对很多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个极佳的选择。
褚与想起了平时上网看到的一句话——要是搁在古代,这样的“美人”,轮得到你看嘛。
褚与仰起头,拿手捏了一下钟珩的脸颊,“钟珩,在我这,你一上来的身份就是我的弟弟,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样的暂且不说,可人总是会先入为主的。”
钟珩一听褚与说“弟弟”两字就不由自主皱眉头,眼神沉沉,仿佛褚与一开始他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
褚与瞧见他的表情,嘴角扬了扬,“我打心眼觉得你好,所以希望你反复考虑。若你要真觉得我好,那我们先自然相处,多了解了解彼此好吗?”
本来钟珩蹙着眉头,教养良好才叫他继续听着褚与“老生常谈”,结果越往后眉头越舒展,眼角甚至带了喜悦,“那我还可以吻姐姐吗?”
“可以是可以,”褚与收回自己的目光,作势转身,话题仿佛就停在这儿,“但最好不要。”
钟珩眼疾手快,立马又抓住了褚与的手腕,不甘,“褚与。”
“我只是一棵树,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褚与转身,反而拉起钟珩的手,把两人一起往门外带。
他还以为今天会不一样,结果她还想着让自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你希望谁在你这儿吊死?”
显然钟珩把话问得太决绝,褚与怎么回答都不会令人满意,褚与不想做回答,只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钟珩仍不松手,仿佛要一个说法一般,固执地就是不松手,褚与挣脱不得,还是回过头来安抚他,“我们有约定的,你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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