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酱油醋缸的后面，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上面据说是卖一些贵重一些的东西，还有成衣和鞋子。

    兴许因为今天是大集，供销社里的人不多。

    顾安然倒是很想上楼去看看，不过得先在楼下买了东西再说。

    “小刚，你怎么过来了？”布料柜台里的一个女人看见进门的儿子，顿时眉开眼笑的掀开隔挡板走了出来，“不是说去找同学玩吗？”

    “妈，这是我同学顾大苗，跟她弟妹过来赶集。”杜晨刚急忙介绍顾大苗，“我领他们来看看，你这里不是刚进了‘的确良’吗？”

    周芳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基本是仰着头用鼻孔看向了顾大苗，然后顺带着扫了一眼顾安然和顾大川，然后撇撇嘴：“你以为谁都能买得起的确良啊？有布票都要八毛钱一尺呢，没票就要一块二一尺。”说着转身进了柜台，最后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儿子，“别什么人都交往，免得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别忘了，你可是要上大学的。”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杜晨刚顿时觉得无比的尴尬，“大苗她……”

    “行了。”周芳摆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将一个草编的兜子从柜台里面递出来给杜晨刚，“别啰嗦了，赶紧去买点菜和水果，晚上你娟姨要来咱家做客，你小曼妹妹也要一起来呢。”

    “妈？”杜晨刚皱眉，站在那里不接兜子。

    “赶紧的。”周芳一瞪眼，显然有些火了。

    杜晨刚无奈的只能接过兜子和五块钱，然后歉意的看了一眼顾大苗：“大苗，你等等，我一会回来。”说完转身走了。

    柜台里的另外一个售货员凑了过去：“芳姐，这是你儿子吗？这么高这么帅啊？听说还是高中生？”

    “当然。”周芳自豪的笑了，“我儿子学习年年都是级部第一呢，他们班主任说了，考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说不定还能去首都上呢。”

    “那可太厉害了。”那人竖了一下大拇指。

    “所以啊，我儿子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周芳的声音忽然拔高了，斜了一眼顾大苗和顾安然，“村姑就是村姑，不要觉得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做出让人不齿的事儿来。”

    顾大苗自始至终都挺平静的，对周芳的话就跟没听见似的，顾安然想说话都被她给拉住了，直接就到了日用品区的柜台跟前，指了指后面货架：“同志，请给我三包卫生纸，两包粗的一包细的。”说着就掏了钱出来。

    那边的售货员看了一眼周芳，没搭理顾大苗，没办法，她还指着周芳给她留一块的确良呢，虽然有点残的，但是只要八毛钱一尺，还不需要布票，所以，她可不能得罪对方，既然对方不喜欢这姑娘，那她也就没必要卖给她东西了。

    “同志，我要买三包卫生纸。”顾大苗将钱放在了柜台上，可是却没看见对方拿过来，于是再次提高了音量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