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是星期三回到学校的，听肖盼盼从甄有谦那得到的一手消息说是沈奶奶已经醒过来了，观察两天就出院了。
    而沈昭慕自然是返校学习。
    池芫不禁怨念地打开手机，微信对话框，显示她和沈昭慕聊天是在昨天上午。
    那时候她问他：奶奶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他干净利落地回了句：挺好，快了。
    看看，汉字四个，加上标点符号也才六个，这态度！
    但她转念又原谅了。
    毕竟人担心亲人的身体健康呢，她作为准女友和债主，不能这么不懂事，要乖巧体贴。
    沈昭慕来教室后，经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的池芫座位时，抿了下唇，将上衣口袋里的一瓶热牛奶放到她桌上。
    然后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池芫握着暖烘烘的还带着少年体温的牛奶，不禁抿嘴无声地笑了笑。
    一旁被这一幕闪瞎了眼的肖盼盼：“……”
    狗粮真撑，这股酸臭味，是越来越重了。
    见她盯着自己手中的牛奶露出幽怨的眼神，池芫想也不想地将牛奶抱在怀里，文静的面上带了一丝不好意思。
    “这是我的。”
    “我也没说要你的。”
    “……”
    肖盼盼很是受伤地捧着心脏，一言难尽地对羞惭地红了小脸的池芫道，“芫芫，你变了。”
    曾几何时是共睡一张床的小姐妹，现在却因为一瓶牛奶就生分了。
    害，男色害人罢了。
    沈昭慕给池芫牛奶，对方笑着接下，这一幕可不只是肖盼盼看到了，教室里的不少同学都看到了。
    一个个交换了眼神：妈的这对真的成了？
    随后：太过分了，高考前夕，不带这么虐狗的，国家不提倡的，不能带坏风气！
    下课后，池芫看了眼沈昭慕的位置，却发现对方坐的笔直，正捏着根笔，皱着眉头，看面前的试卷。
    池芫撑着下巴，戳了戳肖盼盼，小声地道，“你看，他开始认真学习了。”
    肖盼盼困得不行，正打算眯会儿呢，就被她给戳醒了。
    朝那边敷衍地看了一眼，懒洋洋地嘟囔着，“嗯，看到了。”
    池芫见小姐妹一点都不好奇，不禁叹了声，找系统闲聊起来。
    ——这都是因为我，爱情的力量，改变了少年啊。
    系统：……
    病得不轻，记得吃药。
    似有所觉，沈昭慕朝池芫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池芫有那么一瞬觉得，有些陌生。
    但只是一瞬，对方又冲她阳光地笑了一下。
    抬手用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指了指面前的卷子，继续埋头做题了。
    池芫捧着脸，秀气的面上满是甜滋滋的笑。
    ——系统，看到没，我就是祖国花朵的拯救者吧。
    哎，挽回一个失足少年，成就感有些高了。
    系统发现，宿主自打被原身上过身后，开始放飞自我不自知了。
    哦，或许是因为，她解决了混蛋继父后，高枕无忧了吧。
    放了学后，池芫见沈昭慕还在收拾书，忙抱着两个本子走过去。
    沈昭慕见面前落下一道阴影，立马抬头，见池芫正抿着唇秀气地笑着，模样文静又乖巧。
    他嘴角不禁勾了勾，挑了下眉梢，那一笑，有几分说不清的风流之态。
    “怎么了？”
    声音不算温柔，却很磁性。
    池芫：……系统，我觉得我血糖升了！
    他怎么忽然成熟稳重性感迷人起来！
    系统：……大概是你爱情滤镜过厚吧:)
    池芫抿了抿唇角，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将本子往前递，“数学和物化生的笔记本。”
    看了眼粉粉的笔记本，沈昭慕怔了怔，然后伸手接过。
    “谢谢。”
    放进书包里。
    池芫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当然，我不会的还可以问盼盼！”
    “嗯，好。”
    他将书包拉链拉上，单肩背起，起身，见小姑娘还站在自己桌子前不走，犹豫了下。
    然后，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早点休息，明天见。”
    这次控制好了力道，没有揉掉狗头。
    池芫不禁老脸一红，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腼腆又矜持地点了点头。
    “你也是。明天见。”
    她今天还是回肖盼盼家，明天和肖盼盼一起搬东西住宿舍。
    其实，池芫是没什么可搬的，但肖盼盼嚷着要自己回去跟她一起置办帮忙搬搬，她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哎？
    “我，我们一起走吧，到校门口再，再分开。”
    池芫想到自己还不用住校呢，便下意识伸手，拉住了某人的衣摆。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
    “……”系统，我不是故意的！人设还在吧！
    系统：随便吧，崩不崩的，迟早的事。
    沈昭慕低头，看着自己衣摆上细白的手指，眉梢抬了抬。
    池芫忙烫手似的收回了手，双手背在身后，面上红红白白的。
    “好。”
    慢吞吞收拾好书包走过来的肖盼盼：“……”
    她为什么要面对这一切。
    就在她纠结是不是得腾出地方先走的时候，外头一个硕大的笑脸贴在了窗户上，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妈妈呀鬼呀！”
    “甄有谦。”
    沈昭慕和池芫被这一声尖叫吓一跳，往外看去，池芫一头黑线，沈昭慕额角抽了抽，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心累，阴沉沉地唤了一声。
    皮了一下很开心的甄有谦傻乐，“嘿嘿，一起走啊老大，小嫂子——还有拖油瓶？”
    忽然又换了个外号的肖盼盼，气鼓鼓，气成河豚，“你才拖油瓶！”
    池芫嘴角抽了下：bgm一瞬变得沙雕，这不是我要的粉红爱情主题。
    四人行，两个毫无觉悟的电灯泡，一个又拽又冷还直男的校霸，加上一个拼命维持人设的小仙女。
    一下子，叽叽喳喳的两个叽叽喳喳，安静如鸡的安静如鸡。
    等肖盼盼的爸爸来接的时候，池芫幽幽地朝沈昭慕看了一眼。
    沈昭慕：“……”
    他拍掉甄有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冲池芫挥挥手，“再见。”
    池芫嘴角微微下拉了那么一毫米，然后还是软软地挥挥手，回了句，“拜拜。”
    她合理怀疑狗男人不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