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四哥，你说这个林忧若到底喜不喜欢我。】

    “四哥，你说这个林林忧若到底喜不喜欢我？”

    寂静的阿哥所，十三阿哥手捧丝帕，一脸钻研的摸样。

    “这个问题，你从昨晚问到现在，不累么？”四阿哥放下手中的毛笔，叹了口气。

    “你说她今天会来么？我该怎样见她呢？诶，四哥，我今天帅不帅？”

    四阿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据我分析，那个林姑娘大概对你没有一点兴趣，甚至…还有一些讨厌。我这样回答，你是不是不会再问了？”

    “讨厌？怎么会？那这手帕又怎么解释呢？”

    四阿哥更加无奈的笑了笑，“这兴许根本不是林姑娘的，也许，是哪个路过的宫女掉的呢？你确定，你要一直对着一条来历不明的手帕发呆么？”

    十三阿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将丝帕随手撒开，“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林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林姑娘！不好了！出事了！”婢女匆忙推门进来，一脸急色。

    女子一脸不以为然，继续手里的刺绣。

    “林…林姑娘，十…十三爷出事了…”婢女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宫里传来消息，十三爷犯了大事，这次恐怕…四阿哥也救不了他了！听说…要幽禁宗人府…”

    手有些颤抖，针尖刺进皮肤，林忧若慢慢抬起头，“你说…什么。”

    【第三章如果不能爱下去】

    【你最听那个女人的话，只要她同意，你就不得不答应。】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进宫看了那个女人，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答应我！”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爹！”

    “忧儿，你听爹的话，爹是不会害你的，你若这么喜欢邵凡，就让他安心去打仗。”

    “让他去打仗，我怎么可能安心？爹，我一定要嫁给邵大哥！若他有什么不测，那女儿也不想活了！”

    “嫁嫁嫁，一个姑娘家说出这种话也不害臊！那邵凡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把你迷惑成这样？你以为打仗是儿戏吗？你说去就能去？若是让皇上知道，那是要杀头的罪！”

    林忧若抬头看向林老爷，轻轻笑了起来。“你就那么怕他…？也难怪……”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老爷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要进宫！”林忧若一把推开林老爷。

    “你进宫做什么？”

    “你最听那个女人的话，只要她同意，你就不得不答应！”

    “忧儿！”

    【四哥，这南部的战役皇阿玛不是已经选定将军了么？这么匆忙召见我们，该不会是想让我们一同出征吧。】

    “四哥，这南部的战役皇阿玛不是已经选定将军了么？这么匆忙召见我们，该不会是想让我们一同出征吧。”十三阿哥一脸喜悦，“我还挺喜欢打仗的。”

    “打仗可不像打猎那么好玩，听说这次御封的将军十分年轻，兴许皇阿玛想派我们去辅佐他。”四阿哥边走边说，步子十分稳健。

    “林…林忧若…”十三阿哥突然停住脚步。

    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现在就在几十步外。

    只是，她身边多了一个少年，她似乎很开心，笑得十分温柔。

    “那位就是此次御封的邵凡将军，大概也被皇阿玛召进宫了，不过…林姑娘怎么会在这里？”四阿哥说着便走上去。

    行礼过后，林忧若的视线重又回到了邵凡身上。

    “果然是年轻有为，邵将军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这次战役就全靠邵将军了。”四阿哥笑着拍了拍邵凡的肩。

    “四阿哥言重了，圣上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付于我，我誓死也要完成任务！”邵凡的满腔热血，正是四阿哥所羡慕的。

    “喂！你干嘛？”林忧若抬头发现十三阿哥又是那副专注的摸样看着她，赶紧躲到了邵凡的身后。

    “林忧若，你为什么这么怕我？”看着林忧若躲到其他男人身后，他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谁…谁怕你啊！有邵大哥在，我什么都不怕！”林忧若仍然躲在邵凡的身后，口气十分倔强。

    “邵大哥…”十三阿哥将视线慢慢移到邵凡身上。

    “实在抱歉，忧儿还小，不懂事，还请十三阿哥见谅。”邵凡见势，急忙将忧儿护在身后。

    忧儿？十三阿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记得她不让别人叫她忧儿的。可眼前这个男子为什么可以叫的这么顺口。

    “邵将军…和林姑娘…”四阿哥看了眼几乎失了魂的十三阿哥。

    “实不相瞒，忧儿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她年纪尚小，若有冒犯到二位阿哥，还请多多包涵。”

    “…原来如此，是我十三弟多有冒犯，还请邵将军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

    原来，她早已有了心上人。难怪，她不愿其他男人笑。她的笑，大概只愿给她的心上人看吧。

    【我从没求过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从没求过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即使是求人，林忧若仍放不下那副高傲的姿态。

    “忧儿，这件事，姑姑没有办法答应你，这太危险了！打仗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姑姑若是答应帮你说服你爹，那便是害了你啊！”榆妃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担忧。

    “你不是想讨好我么？”林忧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想讨好我，那就答应我啊！我爹最听你的话，你不是知道么！”

    “林忧若！”榆妃的微怒在瞬间爆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这样？”林忧若轻轻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你…”榆妃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自己竟有些怕她。

    “你知不知道有多讨厌你？”林忧若慢慢靠近她，一个字一个字狠狠说出口：“你很怕，是么？怕我讨厌你，怕我不再见你。”

    “忧儿…”榆妃的声音有些颤抖，眼里噙满泪水。

    “不要哭。”林忧若慢慢抬手，擦掉榆妃脸上的泪水，“就算你把眼泪哭干，也弥补不了你犯下的罪。”

    “忧儿，你…”

    “别这么惊讶，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忧若说着，抬手拆下榆妃头上一支有些显旧的簪子，“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会当做你已经答应我了。”林忧若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簪子。

    【御书房】

    “朕决定让十四随邵将军一同出征，老四，你认为如何？”

    一身黄袍的皇上虽已渐渐老去，却也不失一丝威严。

    “儿臣认为十四弟年纪小，资质尚浅，恐怕难当此大任。”四阿哥看了一眼身旁的十四阿哥。

    “十三，你与十四年龄最近，你认为呢？”皇上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十三阿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儿臣认为，邵凡将军年轻有为，无需辅佐。”

    “十三弟真是爱说笑。”一直沉默的八阿哥放下茶杯，慢慢走上来，“皇阿玛今日特诏我们前来一起商讨该选择谁辅佐邵凡将军一同出征，是皇阿玛信得过我们，十三弟又何出此言呢？”

    “那老八，你说说看，朕该选择谁？”皇上似乎很满意八阿哥的表现，脸上的笑意浓了些。

    “回皇阿玛，儿臣认为虽然十四弟年纪尚轻，资质却并不比其他阿哥浅，众阿哥中，十四弟最适合辅佐邵凡将军。”

    “八哥说的对极了，儿臣也认为十四弟最合适。”九阿哥也在一旁附和道。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么认为啊。”

    八阿哥有些得意的看向四阿哥。

    四阿哥握着茶杯的手力道慢慢加重，杯子仿佛在瞬间就能被他捏碎。

    【林忧若，如果你现在才告诉我你爱我，会不会有些迟了。】

    两队侍卫从面前走过，最前面，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十三爷…”

    身体突然没了力气，林忧若停下脚步的瞬间，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林姑娘！你撑着点，这也许…是你和十三爷最后一次见面了…”婢女及时的扶住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那队人远去的背影。

    “十三爷…”林忧若有些无力的喊出声。

    “让奴婢来。”女婢擦干泪水，朝着那队人追了过去，“十三爷！十三爷！等一等…！”

    “什么人！”侍卫抬手拦住了婢女。

    十三阿哥慢慢回过头。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十三爷！是林姑娘来了！林姑娘很担心你！”

    担心？她真的也会为我担心么？

    十三阿哥不受控制般猛的转身，却被侍卫拦住去路，“十三阿哥，还请不要为难小的们。”

    “再让我见她一面，再一面就好…”他的眼神，执着的看着那抹身影。

    “这…”

    “我不会跑，我不会跑的…”

    看着他慢慢走近，她突然觉得心好痛。

    难道，真的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他么？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曾问我，有没有爱过你，现在我来，是想回答你。”林忧若努力抑制着泪水，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不爱，我早就知道了。”十三阿哥低下头，轻轻抽出衣袖中的丝帕递给她，“林忧若，你自由了。”

    “五年够不够？”林忧若推开他手里的丝帕，丝帕慢慢飘落在地上，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五年以后，我是不是就能明白你对我的爱了？”

    十三阿哥轻轻甩开她的手，“我已经不爱你了。”

    “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会等你。”

    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林忧若啊林忧若，你终于还是要承认你是爱他的。

    十三阿哥轻轻笑了一声，再次甩开她的手。“林忧若，如果你现在才告诉我你爱我，会不会有些迟了。”

    “一辈子呢？”林忧若抬手抹掉泪水，“我等你…”

    十三阿哥有些愣住，很快又笑出声，“林忧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等我？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么，现在就是机会。从今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再去找你。”

    “十三爷…。”婢女在一旁哭出声来。

    “去账房领些钱，带着林姑娘离开。”十三阿哥说完便转过身，泪水就在那一瞬间落下。

    她无力的倒下，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背是那么宽大，她多么想永远依靠。

    但是，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扶她，不会再保护她，不会再，爱她。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林忧若抬手轻轻拾起地上的丝帕，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原来，他一直都在爱她，至少，在此之前一直如此。

    泪眼模糊间，她看着他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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