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妙!妙!安老板此计甚妙啊!现在太原城内的各大粮店均已无粮可售,百姓们人心惶惶,依我看要不了多久,太原城内的百姓们就要造反了!到时候看那王刺史还敢不敢继续封闭城门!”
太原城西,济宁坊,康衢府邸的地下密室之中,康衢、康松平、安顺山等人依旧围坐在圆桌旁边,这时,刚刚收到外面传来的消息的康松平,忍不住抚掌大笑道。
“没错没错!安老板这一招釜底抽薪,令太原城瞬间大乱,可算是为昌安兄出了口恶气啊!”
“还是安老板见多识广、足智多谋,这下我看太原官府还怎么嚣张!”
康松平话音落罢,顿时又有几人向安顺山送来恭维之声。
密室内气氛一片祥和,先前笼罩在众人头顶的乌云,仿佛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彻底雨过天晴了!
只是反观安顺山本人,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计谋奏效而露出喜色,他面无表情,仿佛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康衢心细如发,最善于察言观色,见状,他忍不住问道:“安兄,如今太原刺史府方寸大乱,咱们算是为枉死的昌安兄出了一口恶气,但你看起来为何并不怎么高兴啊?”
听完康衢的话,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安顺山。
安顺山闻声,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他一脸平淡道:
“安某奉劝诸位不要过于乐观,不管怎么说,太原城都是大唐北方最大的城池,就算咱们发动人手将城中各大粮店的粮食全部搬空了,但想要凭此就打倒太原刺史府,未免有些痴心妄想!诸位别忘了,太原城内还有官仓!据安某所知,太原官仓的存粮,可是不下于万石啊!官府拥有这么多粮食,完全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稳住民心!”
听这厮话里的意思,今日城内各大粮店全部无粮,竟然是他们这几个人派人干的,要知道太原城内的粮店有几十家,这些粮店的所有粮食加在一起少说也有几万石,这些人能在短短半个多时辰内,派人将城中粮店的粮食采购一空,并且还将粮食全部给拉走藏了起来,其财力和势力果真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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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昭武九姓的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这么看来果真不假!
安顺山的这番话,无异于一盆冷水,令室内众人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康松平急道:“对了!太原城内还有官仓啊!那王刺史若是将官仓里的粮食拿出来卖于百姓,那咱们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将官府官仓里面放出来的粮食也都给买了吧?”
没等安顺山说话,康衢便回道:“当然不行!之前安兄让我们派人去城中各大粮店采购粮食并藏起来,为的便是将咱们自身的风险降到最低,不至于被官府发现,若是咱们再派人去抢购官仓放出来的粮食,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当下咱们还不宜和官府起正面冲突!”
安顺山点了点头,赞同道:“康衢老弟所言不差,咱们是要替昌安兄向太原官府讨个说法不假,但也不能冒然将自己给搭进去!要知道在大唐哄抬粮价、囤积居奇可是重罪!咱们虽没哄抬粮价,可是却做了囤积居奇的事情,万不可露出蛛丝马迹,让官府觉察到这一切都是由我们引起的!”
安顺山这话可谓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儿里。昭武九姓之人虽然极为擅长做生意,而且随着他们这些年财富的积累,他们各自也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但说到底,他们还是商人,骨子里依旧是胆小怕事的,让他们在明面上直接和太原官府对着干、起冲突,并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胆量!
“那依安老板之见,若是官府开仓放粮,咱们应当如何应对?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康松平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闻言,众人都是一脸义愤难平地望向安顺山。
他们的确有些惧怕太原官府的势力不假,但在康昌安这件事情上,太原官府的“包庇”和“不作为”又实在令他们激愤难耐,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去想办法去抗议、去挽回颜面!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但与九姓人当前在大唐的“政治地位”却是息息相关,因为他们虽然有钱、也借此结交了不少士族豪绅,但他们依旧只是商人而已,“政治地位”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变!
安顺山一脸镇定,面对众人问询的目光,他并没有立即作答。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看着走了进来,直接来到康衢跟前,并躬身道:
“老爷,刺史府刚刚从太原官仓调集了一万石粮食,分与城中各大粮店,令其平价售卖于城中百姓!”
老管家这话,并非是单独对康衢一人说的,密室内其余人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众人闻言,不由对安顺山投过去一个敬佩的眼神,心道太原官府果然还是出招了!
“嗯!老夫知道了!你下去吧!”
康衢摆了摆手,对老管家道。
“是!”
老管家拱手离去。
密室内,不待众人提问,安顺山便主动开口道:“一万石粮食,太原官府不仅出招了,而且还应对的游刃有余,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原的官仓里面还有多少个一万石粮食!”
康衢面带忧色道:“如此说来,咱们先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了?”
其实这家伙此时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了,在他看来,在康昌安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他并不想一条道走到黑,跟太原官府死磕到底!
而且他相信在座的众人,有他这种想法的并不在少数!
“哼!当然不是白费!”
安顺山冷笑一声,道:“咱们能釜底抽薪一次,自然可以再对太原官府来一次釜底抽薪!这一次,只要咱们斩断了刺史府的最大倚仗,城中的粮食大部分都会尽归于我们!届时,那王刺史要么上门求我们,要么打开城门派人去外面采购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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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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