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姝想了想，忙道：“师尊说过，恩赐金瞳与自修金瞳不同，使用时会产生外力波动，修为极高或天生仙体之人能感应到这种外力波动。”
    说到这里，孟静姝的心猛然狂跳起来。
    刚刚她突然抬头看过来，是因为她用了金瞳？
    那天夜里她在屋顶上用金瞳看凤歌时，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孟静姝咬了咬唇，道：“师傅，她不过一个小法师，修为再高又如何比得过我们？”
    白发老者道：“她的修为在你我面前虽然算不得什么，可她不是你想象的凡胎肉体。”
    孟静姝睁大美目，“不可能。”她脱口道。
    “不可能？”白发老者冷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剔透的。难道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花这么大力气来对付一个凡夫俗子？”
    孟静姝颤了一下，身形连退三步。
    她一直认为自己出身高贵，比凤歌那野孩子不知高贵多少倍。
    所以当她知道云长君心悦凤歌时，她差点气疯了。
    凭什么？云长君那样优秀的男子，怎能喜欢一个出身不明的野孩子？
    而她孟静姝，乃青山派掌门之女，含着金汤匙出生，受尽万千宠爱，本该与云长君这样的男子相配。
    可青山派里有凤歌一天，云长君就不会拿正眼看她一次。
    她万万没想到，她趁云长君离山时设计杀了凤歌，除去了心头大患，可事情的发展却没有如她所料那般。
    甚至到了最后，连父母的性命以及整个青山派都搭上了。
    遭受了那样的屈辱和厄运后，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她有了新的手臂，有了仙人师傅。
    可这一切，又毁在了凤歌的手里。
    此时，师尊竟告诉她，凤歌不是和她一样的肉体凡胎？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短短数息之时，她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最终汇聚成一个决定。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凤歌死，灰飞烟灭。
    哪怕为此忤逆师尊。
    白发老者自然不知孟静姝的心思，他一心都在下方尚未踏阶的青衣少女身上。
    此时凤歌已经连试了几次，每次当她的脚将要踏上石阶时，黑玉都会颤动一下。
    仿佛是在示警，告诉她这石阶危险，不可妄动。
    而刚刚她感觉到被人窥视，这种感觉和上次很像。
    应该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一路跟着她，现在又藏在那浓雾之中窥视她，是在等她踏上这石阶么？
    呵呵——她可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
    若能活着，谁又愿意死？
    有些明知的危险她愿意去闯，那是因为她有把握。
    而眼前这状况，她没有把握。
    连黑玉都示警的危险，定然是大险。
    想到这，她笑了笑，转身退开。
    或许这万寿山还会有另一条山道呢。
    白发老者的脸色陡然沉下，怒道：“这丫头搞什么鬼？”
    孟静姝看着那转身走开的青色身影道：“师尊，让弟子去会会她，寻机将她迫上‘应劫道’。”
    白发老者抬头看天，日头已经爬至头顶，正是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