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谷树下,成光阁老悠然自得的背着手,笑眯眯的冲着风绝羽说道:“不必拘谨,找你来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你就把我当个寻常的同道就可以了。”
“随便聊聊?”风绝羽十分鸡贼的笑了笑道:“在下只是区区一洞凡子,怎敢对阁老无礼。”
“呵呵,你谦虚了。”成光阁老双眼藏着慧气道:“据我所知,你到九界山不过数百年,便纵横捭阖、开宗立派,不仅战胜了七霞两境强者,还年纪轻轻的坐上了界主宝座,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区区一洞凡子呢?”
老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风绝羽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不好了,于是连忙摇头拱手道:“运气,都是运气,阁老谬赞了。”
“这可不是谬赞,老夫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他仰天长叹:“风小友年少有为,修学精深,不仅修有体术,更深谙阵法,所学所得,皆是人人敬羡的大神通,跟你比起来,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羞愧难当啊。”
风绝羽一听老头根本不说人伙,直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顿时更为谨慎了,他打了个哈哈道:“阁老,您找我来,不会是就为了夸我吧?要真是这样,弟子可真就不敢再听了……”
“哈哈……你这家伙……”成光阁老听完哈哈大笑,用手指着他道:“你有城府、行事稳重、出手果断,这是事实,夸你两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你千万不要误会了老夫的用心,我找你来,的确只为结交。”
“结交?这弟子可不敢啊,您毕竟是阁老……”风绝羽点了一句。
“什么阁老?我就是一顽固不化的老家伙……”成光阁老自贬的调侃了一句,终于把话引入正题道:“你的事迹老夫早有耳闻,佩服你也是发自肺腑的,不过你猜的不错,我找你来也不仅仅是聊聊这么简单,而是想对你说一句话?”
终于来正事了!
风绝羽肃然,忙不跌的拱手道:“弟子聆听阁老的教诲……”
“什么教诲?”成光阁老眯眼一乐道:“听说你在七霞界建立修盟,可有此事?”
“是……”风绝羽支吾数秒,承认了。
“嗯,建立修盟是件大成,方方面面都要做到面面俱到,这其中的困难不小啊,不过老夫佩服你们年轻人的勇气和胆魄,也绝对支持你,七霞两境的事我知道一些,东、西两境素来不和,你想整合这些人,恐怕会遇到一些难度,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跟我说,老夫虽然经年不出指天阁,但在九界山还是有些人脉的,这个,你拿着吧……”
话说着,成光阁老顺手掏出一块他亲手祭炼的寒跋玉,伸手递了过去。
风绝羽这时还云里雾里呢,直到成光阁老拿出寒跋玉要给他,他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寒跋玉,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持有此物,就代表着接受了成光阁老的好意,指天阁分为三个派系,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成光阁老究竟属于哪一个派系的人,现在他跟如宸刚刚发生矛盾,还算不得彻底翻脸,万一成光属于如宸对立派系的人,让如宸知道此事,那可真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不管怎么说,风绝羽的心里还是认为自己跟如宸不会马上翻脸,那么在此之前,他就不能脚踏两条船,那样会让他在指天阁的口碑直线下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风绝羽想了想,道:“阁老的好意,弟子铭感五内,说真的,弟子都不知道何处能受成光阁老的看待,赠此宝玉,然弟子初入宝阁,资历尚浅,哪有资格获此厚爱,而且弟子一向散漫,万一再惹出什么乱子,牵连了阁老,那就更是罪孽深重了,所以阁老的好意,弟子心领了,至于这宝玉,弟子万万不敢接的。”
风绝羽谦漫规矩,言语稳重,一番话算是委婉的拒绝了寒跋玉。
成光阁老似乎并不意外,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真像个爱戴后辈的老前辈道:“一块寒跋玉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又没有非得让你做什么?”
风绝羽摇了摇头:“成光阁老误会了,弟子岂敢臆测阁老的用心,是弟子无能,实在不敢受此大礼。”
“这么说,这块玉你是不收了?”
“不敢,不敢……”
成光沉默了片刻,才把寒跋玉收了起来,一摆手道:“不收就不收吧,你这家伙到是谨慎,罢了,此事不提了。”
到了这,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这成光阁老是在向自己抛橄榄枝,说白了就是想把自己招入麾下,可他现在并没有真的想跟如宸划清界限,所以他必须跟其它人保持距离才好。
当然,他也足够精明,没把话说的太死,因为和如宸的隔阂已成,他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成光阁老看来身份极不简单,一旦有朝一日必须跟如宸翻脸,也好作个备用,所以他才没把话说死。
不过看成光阁老的气度,倒真是如宸所比不了的,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个来历,以后可要想办法细细打探一下再说。
他正想着,成光阁老看着他道:“风小友,你这是要去哪啊?”
“哦,七霞琐事繁多,弟子正要赶回……”
“嗯,要建立修盟不是小事,是不该留在这里了,也罢,你且先去吧。”
风绝羽揖礼一躬,寒暄了两句就跟成光阁老作别……
他离开之后,那蒋成又走了回来,看着风绝羽的背影道:“恩师,他没有接受您的好意,您不生气?”
成光阁老笑道:“生个什么气?他越是如此就越代表此人稳重识大体,如宸将他捧起来,他感恩戴德,这种品质十分难得,另外他并不识得我的身份,却能做到与我保持距离,这更加说明,他是一个谨慎的个性,难怪他能在七霞界一点点的强大起来,单论这两种品质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了……”
蒋成道:“可越是如此,此人便越是难缠啊,我看他是想跟如宸彻底的绑在一起了。”
成光扭过头来,眯眼看着蒋成道:“蒋成啊,这凡事呢,不到最后,是不能轻易下定论的,他是个什么个性,我略有耳闻,至于如宸,呵呵,那个老家伙是什么脾气,我更加清除,咱们走着瞧吧,看他们还能合手多久,对了,刚刚我让你办的事,办了吗……”
“放心吧,恩师,已然办好了,虽然他只能看个背影,但足够让他们忧心的了。”
“那就好,哈哈……”
话毕,成光乘风而去,归入云峰不见。
……
从指天阁出来,风绝羽便进入了黄土平原之中,而且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赤羽界。
这一路上,他反复思量跟成光阁老见面的整个过程,越想越觉得成光阁不是闲的没事,找他这个指天阁新晋的凡子闲扯淡那么简单,弄不好成光阁老就是三大派系中的一个,而且地位应该不低,专门来挖如宸的墙角的,这样看来,七霞界主这个身份还真是吃香啊。
不过凡事一定要小心了,既然有人盯上了自己,如宸那边的反应或许会更加的强烈,弄不好就是反目成仇,这事得回去跟陌帝尊商量商量再说。
有了这个想法,风绝羽就更加归心似箭,巴不得使出凌虚摆渡法,直接遁空而走。
就在风绝羽走后,晟煌再度来到了玉壶峰,而这一次,他没有平日里那种悠然自得的模样,反而变得紧张兮兮,到了如宸住的小楼也没有敲门,咣当一声便门直接撞开了,并满头大汗的朝着里面喊道:“大事不好了,阁老,阁老您在吗?”
“什么事大呼小叫了,成何体统?”如宸正因为风绝羽跟他犟嘴而心烦意乱呢,听到有人不敲门就闯入,登时怒斥了一句。
晟煌羞愧,立马站定,忍不住道:“是属下唐突了,不过阁老,真的是发生了大事了,属下追风绝羽出去的时候,发现他跟成光走在一起,两个人在花谷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样子有说有笑的。”
“成光?”如宸目光一凛,眼中迸现杀气,不过城府深如如宸,马上又平复了下来,喃喃道:“成光被楚三摆了一道,现如今与祭桃走到了一起,成光和楚三当年把控的赤羽界,有一半的势力都被楚三收买了,他又在七霞界输了一场,如今肯定迫切的想要扳回一成,祭桃的泯空界,他无法插足,现在盯上了七霞界,想把风绝羽从我身边翘走?哼,这个老家,还真是足够无耻啊。”
如宸一通分析,抬头问道:“风绝羽现在在哪?”
“二人说完,他便离开了指天阁,阁老,难不成他真的跟成光走到一起去了?”晟煌一惊,顿时怒骂道:“过河拆桥,这风绝羽还真是狼心狗肺。”
如宸见状,脸色也是阴沉的吓人,不过他没有晟煌那般草率,他冷声道:“不,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不能只因为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就觉得风绝羽早有背叛我们的嫌疑,如果万一事情真相不是这样,那岂不是遂了成光的愿了?”
如宸想了想,当机立断道:“这样,你马上去一趟七霞界,他肯定是回去了,在那待一段时间,看看风绝羽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第4653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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