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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十个住客第三十五幕

    “小蒙,我不是那个意思。”恽夜遥想要解释,可是电梯门已经打开了,而谢云蒙这次并没有选择回头等待他,直接走进了电梯,给恽夜遥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两个人就因为电话里的一句话,闹得不欢而散,实在是不值得,但是如果没有长年积累下来的怨气,谢云蒙也不会选择在公众场合,同恽夜遥这样吵架。
    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谢云蒙的心结,只有恽夜遥自己先想明白,才有办法解得开。
    ——
    回到自己家里之后,谢云蒙的心情依然糟糕到不行,他将外套和鞋子胡乱一丢,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就倒在了沙发上。看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谢云蒙感到心中妒忌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在正式确定感情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爱上另外一个人。不管是枚小小也好,恽夜遥也好,都是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存在。
    他本来的想法很简单,爱就是爱了,大方承认不就行了吗?可是现实永远不会像想象那么简单,谢云蒙猛灌了一大口啤酒,他脑海中突然想起老师柳桥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未来会发生的一切,我希望你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原来老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知道我的真心所向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谢云蒙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柳桥蒲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处在一桩连环杀人事件的漩涡中,所以谢云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老师的意思,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谢云蒙觉得老师的话实在是太正确了。
    现在虽然生活还算过得去,但是事事都要隐瞒着别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他们连牵手都要偷偷摸摸,除非是在特殊的人群面前,才可以放心大胆的交流。
    谢云蒙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爱情,也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他总觉得莫海右的存在像一根卡住的鱼刺一样,这根鱼刺即没有卡在喉咙口,也没有咽进肚子里,而是卡在了喉咙深处。
    想拔也拔不出来,想咽也咽不下去,每天困扰着他的思维,实在是有说不出来的不适感。
    恽夜遥说:“不会的啦,这种事小左不会说谎的,而且他刚刚从w市办案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人约他,才想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好吧,明天一下班我就来接你,你自己早点休息。”
    “嗯,小蒙,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谢云蒙又反复看了几眼照片,然后把它往桌子上一扔,放松身体靠在了沙发上。
    谢云蒙在想恽夜遥刚才说的话,他说莫海右从w市办案回来,可是据谢云蒙了解,莫海右最近也清闲的很,根本就没有什么案子要办,而且谢云蒙还知道,莫海右最近请的一次长假,应该就和他说去w市有关。
    法医先生为什么要说这么拙劣的谎言呢?谢云蒙想,他去w市不会是另有目的吧!自从卡申夫别墅的案件结束以来,谢云蒙就总觉得莫海右有些不对劲,比以前更加神秘兮兮。
    ‘他不会是在调查自己的过去吧!这样子瞒着小遥,说不定……’谢云蒙有不好的预感,不说别的,小遥当初莫名其妙失去母亲和哥哥,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父亲都不肯告诉他真相,本身就让人觉得很诡异。
    谢云蒙虽然没有恽夜遥和莫海右那样会推理,但毕竟他是刑警,对于充满疑点的事情,还是会不由自主去探究一番的。谢云蒙认为自己要多注意一下莫海右的行为,他调查过去自己管不着,但是如果因此伤害到小遥的话,自己绝不会放过他!
    不去管兀自思考的刑警先生,我们把事件的时间线拉长,直接跳到第二天下午。
    恽夜遥西装革履的坐在一个年轻人身边,其实说起来这个人也不算年轻了,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几岁左右吧,年龄比恽夜遥应该稍长几岁。
    年轻人面前摆着纸和笔,手边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指甲也有些发黄,他带着一副看上去使用年限已经很长的黑框眼镜,头发倒是梳理得蛮整齐,但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也该改改性格了,至少少抽点烟,”恽夜遥带着不满的口气说:“要不然老师又该骂你不争气了。”
    这个时候的时间是下午4:05,恽夜遥离开年轻人的工作室之后,就一个人独自走向地铁站。
    路上他一直在想着照片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很感兴趣,一栋会消失一部分的房子,太不可思议了,一定要去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结构。
    走到地铁站,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再乘坐地铁到达小蒙工作的地方,离他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恽夜遥决定随便找个地方,等谢云蒙下班,这样就省得他到家里来接自己了。
    ‘差不多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就行。’
    ——
    时间往前推一点点,下午2:55
    莫海右当天并没有在警局里,他请的长假还有最后一天,现在法医先生正站在一栋长方形的房屋前面。这栋房子的整体颜色分为三个部分,上下两部分是土黄色的,而中间一部分是黑色的,看上去就像围了一条黑色的腰带一样。
    远远看去,房子上的砖瓦连接非常紧密,可是走到近前,就可以清楚看到,房子是由钢结构组成的,每一块墙砖其实都是一块镶嵌在钢结构之中的玻璃,玻璃并不是透明的,从外面也看不到房子里面的状况,但是随着莫海右脚步的移动,这栋房子的外观也在缓慢变化。
    应该是由于阳光照射角度不同产生的变化,莫海右来过这里两次,所以不会感到惊讶。
    房子正面有四扇窗户,是那种老式的钢窗结构,窗户右边就是大门,并没有什么复杂之处,比他们以前看到过的别墅都要简单。
    四扇窗户统统紧闭着,里面的窗帘也拉上了,莫海右站定在房子大门前面,没有马上伸手敲门,而是继续观察着周边的事。
    他的注意点并不在房子上面,视线朝向更远的地方,在那里有一条黄色的,铺满落叶的小路,就在树林之间。小树林稀稀落落的围着这条小路,但没有一棵树长在它上面。
    “再会。”
    恽夜遥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印着的地址居然和自己今晚要去的地方非常接近,不免有些小小的惊愕,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了,把名片放进口袋里,站起身目送魏浩桦开车离去。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这样结束了,莫海右去找了一个魏小姐,而恽夜遥见到了一个魏先生,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但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因素。
    反正这个魏先生很快就被恽夜遥抛到了脑后,因为今天晚上谢云蒙才是主角。
    ——
    汽车一路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此刻的高速公路正是下班高峰期,路面上车流量非常拥挤,男人开开停停,心中不免烦躁。
    这一下午他已经跑了很多地方了,可是确定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成,唯一的好处就是遇到了刚才那个人,男人记得自己遇到的人曾经做过一些事情,报纸上对他的报道已经够多的了。
    ‘他也许可以解决我的烦恼,不过看样子,他好像没有兴趣到我家里来,只是在敷衍而已。’
    这样的想法让男人心情更加恶劣,他不明白自己家的麻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深吸一口气,前面的汽车终于动了,男人赶紧踩上油门,缓缓向前跟进。
    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排得像长龙一样的汽车又停滞在了原地,男人忍不住狠狠用手敲击了一下方向盘,手掌碰到方向盘中间的喇叭,发出了响亮刺耳的声音。
    有时候人前光鲜,必定人后受罪,男人很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显摆,不过,男人想着,‘我还有最后一点显摆的资本,如果让那个人成为妹夫的话……’
    心中不免想起之前经常到家里来的年轻人,他长相身材都不错,谈吐也温和,最重要他的职业不错,可以带来很多帮助。男人想着,只要妹妹喜欢,他就尽力促成这桩婚姻。
    汽车长龙终于再次动起来了,男人也因为想到妹妹的事,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想着到家应该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晚饭了,男人跟着车流一路向远方而去。
    天色逐渐阴沉下来,此刻的时节还不到昼长夜短的日子,大概晚上6点半左右,天色就该全黑了,所以,男人要抓紧一点时间回家,今天在外面逛的实在太久了,久到那是每天早上必然打理干净的西装,也蒙上了淡淡的灰尘。
    魏浩桦的出现让莫海右思绪开始集中起来,想起了几天之前在w市海滩遇到的一个人,嘴角挂上了微笑。
    法医又做出了异常的反应,可我们依然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房子里的魏小姐真的让莫海右动心了吗?还是他在因为别的事情微笑,反复的异常行为,带来的疑惑越来越多,而莫海右在w市究竟遇到了谁呢?这个人似乎同魏小姐一样让法医感到开心。
    ——
    时间回朔到几天之前,在w市的海边沙滩上
    莫海右独自站在沙滩一隅,看着那碧蓝色的海浪,心中似乎开始理解恽夜遥为什么这么喜欢海滩的原因了。
    此刻是傍晚,海滩上人最少的时间,莫海右低下头,看着自己在沙子上留下的脚印,他第一次感觉不清楚思绪应该从哪里开始?又应该到哪里结束?
    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各样的过去混杂在一起,有母亲也有小遥,就是没有父亲的身影。
    努力回忆着记忆深处找不到的东西,莫海右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倦怠感,这个时候,一抹长裙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条白底素花的长裙,裙摆正好遮掩到脚背处。
    裙摆下面露出的脚背形状非常好看,皮肤在沙滩的映衬下白得发光,粉红色的低跟皮鞋轻轻在沙子表面划过,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谢云蒙还有一层担心,他看得出来,莫海右从来对小遥抱着的不是兄弟之情,他追究过去的目的,真的会是想要认祖归宗吗?也许不会那么简单,这些话谢云蒙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跟恽夜遥说,怕他胡思乱想伤心,而且刑警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么想的理由。
    短短的路程今天似乎变得特别漫长,汽车滑行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想要去的房子出现,路边只有青黄色的草坪和向前延展的小树林。
    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恽夜遥重新把视线调转向车外,这时一处意想不到的景物映入了他的眼帘,恽夜遥赶紧用手拍了拍谢云蒙的手臂,说:“小蒙,停车!”
    “怎么了?”谢云蒙立刻一脚刹车,嘴里跟着询问道。
    “你看那个地方,是不是和照片里的景物很像?”恽夜遥问,他看到路边小树林里隐隐约约透露出的黑色房屋,与昨天谢云蒙捡到的照片里一模一样。
    谢云蒙把头探出窗户也看了一眼,立刻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
    “确实很像,要不我们下车去看看?”谢云蒙问道,心中充满了好奇。
    恽夜遥说:“可是那边晚饭就快要开始了,我们迟到了不好,你知道老师的脾气。”
    “老师?”
    “唔,我不是说那个老师,我是说小左的老师。”恽夜遥发现自己说漏嘴,赶紧纠正。
    确实今天莫海右的老师年语也会去,只不过不是主角而已。谢云蒙没有深究,说:“年老师的脾气可比带我出道的那位好多了,迟到几分钟不会有事的。”
    “可是……”
    恽夜遥还想说什么,谢云蒙打断了他,拉着他就下了车。锁好车门之后,谢云蒙说:“走吧小遥,我们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好吧,不过你不要耽搁太长时间。”
    “没问题。”
    话音未落,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走上了草坪中间的小路。
    空气中充满了泥土和树叶的清香,没有一丝杂质,在这个被青绿色包围的地方,还弥漫着初春的清冷气息,但同时也让人感到无比的宁静和惬意。
    偶尔有几只小飞虫随着树叶起飞,然后迅速消失在树干之间,风声掩盖了它们翅膀振动的声音,树荫给了他们安全的保护,就像是保护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
    ——
    房子内部
    玫红色的窗帘遮住了外面阴暗的天空,却遮不住女孩心中满怀的忧郁,她刚刚送走了一个对自己来说非常特殊的人,这个人英俊潇洒,是女孩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
    也许这样形容并不贴切,因为这个人总是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而且面容看上去冷冰冰的,与温柔的白马王子,确实有一定差距,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女孩想着,只要他愿意来见自己不就成了!
    是的,用一些不太可靠的理由,女孩约到了自己心仪的人,这些天以来,这个人愿意几次登门拜访,也着实出乎了女孩的意料,这一点是值得开心的。
    但是,他明明对阿姨那么热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却又总是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女孩实在猜不出,她的王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许,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而已!’穿着睡裙的女孩站起身来,走到衣柜的镜子前反复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美丽的脸庞、纤细的身材,一双干净素白的小脚,还有满头乌黑卷曲的长发,细细的发丝缠绕在女孩脸部,让她看上去更加抚媚。
    这副样子,就连女孩自己也没有办法挑剔出更多的瑕疵来,可是王子除了问她那些问题之外,根本就不多看她一眼。
    女孩的心思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爱情所蒙蔽了,她看不清眼前的事实,只是在心里粉红色的世界中,不断寻求着虚无飘渺的答案。
    爱只有朦胧才会变得更美,当得到的时候,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但是女孩不知道这一层,因为他连得到的希望都很渺茫,何来得到之后的改变呢?
    心中发出第n次叹息声,女孩重新坐回柔软的床沿边上,继续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
    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餐桌上也摆满了丰盛的晚餐,而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却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他今天特地邀请来的主角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让老人觉得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如果没有什么特殊事情的话,他一定会过来的,可是今天下午明明恽夜遥刚刚和此刻坐在身边的年轻人约定过,而且他也打过电话去警局,谢云蒙和莫海右都没有要忙的工作,为什么到现在一个都不出现?
    “这帮小家伙,下次老头子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坐在主位上的老人怒吼道。
    “好了,好了,老朋友,你就不要这么斤斤计较这些小孩子了,他们不在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老哥俩喝几杯?庆祝你乔迁之喜。”坐在他右手边的另一个老头站起身来,拿着手中的酒杯准备和他先喝上一杯。
    这两个老人有着迥然不同的气质,坐在主位上的那一个同谢云蒙一样锋芒毕露,花白的头发剃得短短的,两鬓非常干净,一双手骨节粗壮,上面布满了老茧。看整个人的体型,他年轻时一定是个很强壮的人。
    坐在右手次位上的老头则透露出一股书卷气,就像个研究院的博士一样,戴着一副眼镜,脸上也是白白净净的,没有多少皱纹,一双手上,虽然没有老茧,但是却显示出了另一种粗糙,手部皮肤好像经常接触化学品或者颜料一样,看上去斑斑驳驳的。
    他举着的酒杯里倒的是黄酒,因为酒量并不是很好,也不经常喝酒,所以就算是黄酒,也只倒了杯底的1/3而已。
    主位上的老人摆了摆手,意思是算了,随便那些小家伙怎么样?然后他举起酒杯和边上的老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问道:“你最近的研究怎么样了?工作进展还顺利吧?”
    “还行,”次位上的老人坐定身体说:“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不过一切还算顺利,小莫这个助手也很得力。”
    “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呢?最近有没有受伤?”
    “哈哈,他啊!我说了,恐怕老哥你不太爱听喽!”
    “这有什么不爱听的?你说说看。”主位上的老人不依不饶问道。
    “但是我说的那位小姐则完全不同,美得就像女神一样,就算是照片拍的并不清晰,也能够感受到她的美,我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照片一次,当时也没有在意,后来照片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我再也没有看到过。”
    “那位小姐的美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我小时候一直缠着奶奶询问她到底是谁?可是奶奶不是回避我的问题,就是说自己不知道!直到奶奶去世,我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本来,这位小姐的故事也就成了心底的一个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淡去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容貌居然会在这个家里人的身上重现。”
    “什么意思?”谢云蒙一边帮恽夜遥擦去嘴角残留的果汁,一边问。不远处的魏浩桦立刻投来妒忌的目光,不过他很快低下头去,让自己的表情遮掩进房间阴影之中。
    魏浩桦继续说:“这是我的妹妹魏月明,我们平时都爱把她的名字倒过来念,称呼她为明月。明月从小就是个非常内向的女孩子,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过学习成绩非常好,而且头脑很聪明,与我完全是两个类型的人。”
    “明月小时候皮肤黑黑的,长相并不出众,和我们的奶奶倒是有几分相似,而且她一直喜欢低着头,平时的存在感都很低,所以没有人刻意关注她。可是自从16岁之后,明月的变化就越来越大了,我记得最明显的就是,她的皮肤越来越白,本来无神的眼睛逐渐变得像画里面一样漂亮,还有原本有些方方的脸型,也越来越柔和了。”
    “反正一句话,就是越长越漂亮,漂亮得不可思议,我们都对她的这种变化很惊讶,尤其是我,很快就想起了照片里的小姐,虽然没有办法将他们两个人对比,但是明月给我的感觉确实和当初看到照片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明月开始有变化的时候,我们的奶奶还没有过世,奶奶对此非常震惊,而且我觉得她越来越害怕明月,有时候甚至晚上看到明月的时候,会突然尖叫或者晕倒,整个身体颤抖不止。明月越是长得漂亮,奶奶的健康状况就越差,到最后,奶奶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都不敢见明月的面。”
    恽夜遥说:“会不会是你理解错了?你奶奶弥留之际,也许只是不想让明月伤心,所以才不肯见她。”
    “绝对不可能,我看得出奶奶的表情,当我们提到要让明月来的时候,她表现得非常恐惧,甚至我感觉她就像是看到了死神一样。”
    等到确定房间里的人已经睡着,他才继续自己的行动,拉开窗户,潜入房间,然后把窗户和窗帘全部关好。黑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并没有立刻打扰到床上假装睡着的人。
    少女精致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眼睫毛在不停颤抖,黑影看了一会儿之后,轻声说;“明月,你没有睡着对吧?”
    那声音非常温柔,好似爱人的呼唤,明月听出了声音主人的身份,并没有感觉害怕,而是如同睡美人般缓缓睁开了眼眸。
    第一眼看到她的王子,明月就从床上撑起身体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听见我从窗户进来,为什么不尖叫?如果是小偷怎么办?”男人一连串问出好几个问题,等待着明月的回答。
    明月红着脸说:“我一开始确实很害怕,但当我偷偷看到你的背影之后,我就不想出声了。”
    “为什么?”男人继续问。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也许只是想偷偷回来问一些过去的问题而已。”
    “谢谢你的信任,你是个好姑娘。”男人对着明月露出微笑,那微笑是真诚的,就像此刻男人的心意一样。明月第一次看到男人对着她笑,脸色更红了,把头埋得低低的。
    男人继续说:“明月,我可能发现了一些你哥哥隐藏的东西,这件事本来是无意的,但是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
    “我愿意,不过,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明月问道,漂亮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不能提前告诉你,因为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你哥哥做的,他为什么要将那东西隐藏起来?明月,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可以吗?”
    “好。”女孩的回答声很低很低。
    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充斥上甜蜜浪漫的色彩,长发公主的王子攀窗而入,他是为了给长发公主带来幸福,还是为了别的目的?显然这一切不是长发公主自己可以搞得清楚的,王子的举动,已经开始让她幻想未来了,这可不是值得让人庆幸的事情!
    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挽回,莫海右第一次觉得表面上的冷静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推开明月,顾不得身边人的眼光,紧走几步抓住恽夜遥的肩膀说:“小遥,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很冷静,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恽夜遥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如同机械。
    可是,莫海右刚想解释的话语被谢云蒙突然之间插上来打断了,谢云蒙一把撩开他抓着恽夜遥肩膀的手,把小遥拉进自己怀里说:“有什么好说的?法医先生,恭喜你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和小遥也可以安心了。”说完,拉起恽夜遥就要走。
    “谢警官,请你搞清楚状况再说话!”莫海右从来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他从背后一把拉住恽夜遥说:“你凭什么误导小遥的思想?!”
    “我误导小遥的思想?!你刚才在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连人家哥哥都不告诉,一个人躲在小姑娘的房间里,能做什么好事?莫法医,我是给你留面子才这么说的,你不要自讨没趣!”
    “呵!谢警官,话说的还真是犀利啊!难道你看到了我在做什么?连人家魏先生都没有指责我,你凭什么信口胡说?我还没有问你,你和小遥没有去吃饭,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管不着,我和小遥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的事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谢云蒙朝着莫海右怒吼,他看到恽夜遥难过的脸色,心里就不舒服,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谁都不能在他面前让恽夜遥难过!
    刑警的话让莫海右也愤怒了,自己为了调查,让出了多少和恽夜遥相聚的机会,谢云蒙不但没有恻隐之心,还落井下石,真当自己是病猫吗?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手画脚,恽夜遥刚才看到的事情,莫海右自然会好好解释,但是刑警这样一参与,他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说话了。
    其实莫海右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子是因为慌了,真的慌了,恽夜遥会不会因此离开自己?会不会因此和谢云蒙走得更近,这些埋藏在法医内心深处的恐惧平时可以忽略,但此刻是无论如何都忽略不过去的。
    谢云蒙一把抢过手机,不耐烦地说:“我来打!!”可是就在他手指刚刚接触到按键,脚下也突然之间踩到了一样东西,那是隐藏在落叶下面的一块长方形的东西。
    莫海右迫不及待从地上捡起来一看,立刻就认出是恽夜遥手机的外壳,外壳已经被摔碎,前面半部分不知去向,三个人在地上找了一大圈,才发现了同样摔碎的手机屏幕。这一回,他们真的是面面相觑了。
    也没有心情再发火,担忧完全代替了愤怒,在谢云蒙和莫海右心中弥漫开来,手机也许是在恽夜遥奔跑的时候掉落下来的,可是,这里的地面这样松软,手机为什么会摔得粉碎?
    而且恽夜遥失踪的事情也很奇怪,他刚刚跑出魏月明房间,刑警和法医就同时追了出去,前后相差一分钟都不到,谢云蒙和莫海右无论是谁脚程都比恽夜遥要快,他们追到树林怎么可能恽夜遥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呢?”
    “找!!把地上的树叶翻开来找!!”莫海右突然大喊一声,谢云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同时趴到地上将树叶一层一层分开来检查。
    魏浩桦和阿姨则呆愣在一边,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
    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而男人的心中,此刻也是一片混乱,藏在那里的秘密很可能会被他们找到,现在要怎么办才好?也不可能阻止两个人的行动。
    失踪的人随便怎么样都与他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这件事马上就要连累到自己隐藏的秘密了,要怎么办才好呢?男人一边想,一边有意无意的移动脚步,装出一幅既想要帮助地上的人寻找,又不知道该如何插手的模样。
    逐渐,男人的脚步移动到了那条铺满了落叶的小路边上,在脚后跟与路上的落叶接触到的一刹那,男人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心中的答案一下子明确起来。
    ‘一定是这样,看来他是陷进去了……不行,我不能救援!对不起。’男人在心里默默道歉,他的脚步停留在小路边缘,心里想着如何阻止面前两个人寻找到这里的办法。
    阿姨走到她身边,对小姑娘说:“你真的很喜欢那位莫先生吗?”
    “……”
    “没关系的,现在他们都不在,你好好跟阿姨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魏月明无声的点了点头,她的脸随着点头的动作变成了玫瑰色。
    阿姨说:“那既然这样,阿姨就要说一点心里话了,你听了不要介怀,如果是事实的话,你就放弃,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是事实,那阿姨绝对看好莫先生这个人。”
    “阿姨,你想说什么?”女孩小小声地问。
    “我觉得莫先生和那位失踪的恽先生之间,好像有说不清楚的关系,他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也许是双胞胎兄弟,不过看莫先生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担心兄弟的样子。”
    “阿姨,你不要乱猜,我刚才看到……”魏月明决定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但她不敢大声说,所以凑到阿姨耳边小小声说了几句。
    中年妇女的眼睛立刻睁大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哎呀!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怪不得在客厅里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的样子有些奇怪,那就是说不关莫先生的事情喽!这样也好,明月你就可以轻松一点,记得好好和莫先生沟通,知道吗?”
    一老一少在房子里的对话,没有一个人听到,而户外依然是纷乱不已。
    ——
    屋子里的灯光突然之间开始闪烁,好像是鬼怪的手在作恶一样,故意让灯光照耀下的人变得惊恐和不安。
    闪烁不定的光线,如同她们此刻犹疑不定的心情,让墨色中的浓雾越来越深重!
    黑影露出了狡诈的微笑,现在的时机正合适,趁着那些人还没有找到隐藏着的地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为了这个目的,黑影迅速行动起来,寒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指之间,滑向既定的目标,一刹那之间,凄惨的尖叫划破了房子上空宁静的夜晚,也成功吸引了三个男人的注意力……
    他对着身后跟进来的人说:“老年,你赶紧给他看看,有没有生命危险?”
    被他称作老年的人此刻是这个屋子里唯一懂医术的人,所以他当仁不让走到床边,俯身开始给床上的人检查。
    当口鼻中的淤泥全部清理出来之后,老年才说:“还好,呼吸和心跳都有。唉!也得亏老天爷照顾,我们幸亏出去散了那一圈步,要不然这小子的命可就真的麻烦了。”
    “哎!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有个陷坑?我一直以为那里是一条小路啊!”头一个进来的老人一边换下满是淤泥的外套,一边说。
    “那种样子的地方谁都会看错的,”老年回答说:“被树叶全部都覆盖住了,而且底下是潮湿的淤泥,树叶根本沉不下去,风又吹不起来,所以不管谁看到都会以为是一条小路。”
    “另外两个小子呢?又跑哪里去了?怎么会留这孩子一个人?”
    一连串的问题,谁也找不到答案,大家现在只希望床上的人能够尽快醒过来,这样他们就可以知道真相了,清理和救援在继续,年轻人和母亲从外面拿进来热水和毛巾,帮着一起擦拭床上人头上手上的淤泥。
    ——
    恽夜遥现在在哪里依旧是困扰谢云蒙和莫海右最大的一个问题,树林里刚才全都找遍了,不要说地上没有陷坑,连树上谢云蒙都一棵一棵爬上去找了,可就是没有。
    没有办法,谢云蒙只能跑一趟莫海右临时告诉他的那户人家。
    “既然老师搬到这里来了,你们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谢云蒙心里又开始蹭蹭冒火。
    莫海右说:“是你那位老师想出来的主意,他故意通知我却不来通知你,是因为今天正好是你当初进警局第一天的纪念日,他料定你一定不记得这件事,所以关照我们都瞒着你,准备等你过去了,好好庆祝一下。”
    “哎呀!老师还真是多此一举!那我赶紧过去看看吧,你在这里留守,如果发现小遥,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谢云蒙离开之前说。
    “你放心吧,快去快回。”
    “我们就在那栋会消失的房子里面,白天的时候,小遥遇到一个名叫魏浩桦的人,他就是房子的主人,我出于好奇让小遥和我一起进去看看,却没想到撞破莫海右正在和魏浩桦的妹妹约会,两个人还明目张胆的抱在一起。”
    “小遥一时转不过弯来,就跑出去了,结果等我们追到树林里,连小遥的人影都看不到。我还差点和莫海右打起来……”
    谢云蒙一口气说完,直瞪着柳桥蒲的脸,希望可以从他口中听到恽夜遥的消息。
    柳桥蒲气极了,不怒反笑,对着谢云蒙说:“瞧瞧你们干的这点破事!说出去都给我脸上抹黑!!你当初放弃小小的时候,是怎么在我面前保证的?!!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和老年散步路过那里,看到小遥伸出来求救的手,他的小命今天就交代了!!”
    “你还有心情和莫海右打架?!!你让莫海右过来,我今天不揍你们,柳桥蒲三个字我就倒过来写!!哎!!你干什么进去,我还没骂完呢!!”柳桥蒲看到谢云蒙再次朝房间里冲进去,怒吼道。
    边上年语赶紧劝他:“老哥,老哥,消消气,孩子们没事就好,别计较那么多了!”
    “哼!!”
    顾不上去在意柳桥蒲在外面的怒骂声,谢云蒙几步跨进房间里面,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恽夜遥,冲过去抱起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谢云蒙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感觉到熟悉的心跳和呼吸,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回头看到柳航从外面进来,谢云蒙说:“这次真的要感谢老师,要不是他小遥就完了。”
    “小蒙,你刚才说的话我有点弄不明白,”柳航问:“你和莫法医都不是花心的人,为什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你们就没有问一下,莫海右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吗?”
    柳航的问话提醒了谢云蒙,他放下恽夜遥的身体,对柳航说:“那栋房子确实有十分奇怪的地方,我都忘了跟老师说。”话音落下,谢云蒙的人就回到了客厅里,而柳航依然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站在门口。
    莫海右确实发生了异常状况,他被袭击了。而且就在那条差点淹死恽夜遥的‘小路’边上。
    法医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的时候,黑影的刀子已经朝他背后落了下来,幸好莫海右反应快,马上朝边上滚了过去,算是险险避过要害,刀口在他肩膀上擦过,割出一条长长的划痕。
    莫海右避过袭击之后,马上从地上翻身爬起来,朝着黑影追过去,可是黑影的速度也不慢,他一刀落空,根本就没有准备再下手,而是朝着树林后面狂奔逃跑。
    莫海右当然是紧追不舍,可是栽就栽在法医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很快,第二个被树叶掩盖的深沟就挡在了他面前,幸好莫海右反应灵敏,而且也有思想准备,所以并没有中招,但是被眼前的黑影逃掉了。
    法医还没有稳定下心神,就接到了谢云蒙的电话,听到恽夜遥没事的消息,莫海右自然是欣喜若狂,他赶紧原路返回,去迎接柳航的汽车。
    但是法医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在魏浩桦家里,一桩凶杀案已经发生了,就在他们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地方,而且凶杀案还涉及到一个莫海右此刻很在意的人——魏月明小姐。
    事情的发展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无法挽回的方向,表面上看似所有的一切线索逐渐融合到了一起,但事实上,冰山一角才刚刚显露出来,而这件事,如果恽夜遥和莫海右不精诚合作的话,也许答案真的会永远淹没在黑暗深处,不见天日。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0点钟,屋子里的灯因为莫海右的嘱咐亮着,魏浩桦没有陪在妹妹身边,阿姨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魏月明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她床边的地板上,粉红色地毯似乎鼓起了一大块,一半隐没在床底下,另一半子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恐怖。
    楼上,谢云蒙并没有去动其他房间,而是直接敲响了魏月明房间的门,屋子里立刻传来应答声,是阿姨,谢云蒙担忧的心情放松下来,问:“明月小姐还好吗?”
    “很好,你进来吧,门没锁,明月睡着了?”
    “不了,确认你们安全就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记得呆在房间里不要走开。”
    “好。”
    “对了,魏先生去哪里了?”谢云蒙问。
    阿姨说:“我也不清楚,小桦刚才说要出去一下,大概回来之后到自己房间去睡觉了吧。他就住在楼梯口的第一间房间。”
    “我知道了,那阿姨你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谢云蒙说完,朝着楼梯口的房间走去。走近门口才发现,门缝里透出了淡淡的灯光,这说明魏浩桦确实像阿姨说的那样,在自己房间里面。
    “魏先生,你在吗?”谢云蒙大声问了一句,不过回答他的人不是房间里的魏浩桦,而是正在走上楼梯的莫海右。
    他说:“魏先生在明月的房间里。”
    “不是,阿姨说刚才魏浩桦出去了,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你看门缝底下的灯不是还亮着吗?”
    莫海右仔细看了一眼,确实,门缝底下露出淡淡的灯光。
    恽夜遥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魏先生应该不可能会睡着啊!”
    “很正确,谢警官,你最好动用一下你的武力进去看看,可能里面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哦,刚才袭击我的人虽然不知去向,但不能排除他是这栋房子里的人。”
    “你是说魏浩桦袭击了你?”谢云蒙问。
    “不清楚,我只是说各种可能性都有,再说现在就算我们砸门而入,也有合适的理由不是吗?”莫海右已经恢复了冷静的状态,除了肩膀上的那一处伤口,还有身上和头发上沾着的泥土,基本上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谢云蒙其实也不想在这里耗时间,他是怕吓到隔壁的两位女士,不过既然莫海右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立刻就开始了破门的工作,而莫海右则放开恽夜遥,朝着魏月明房间走去。
    恽夜遥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落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把心思收回到谢云蒙这边。
    刑警破门发出了很响的声音,直接把魏月明给惊醒了,估计要不是莫海右正好走进去,她又要惊声尖叫,阿姨也被外面的声音吓得不轻,不过莫海右简单解释之后,两个人就冷静下来,莫海右坐到魏月明床边,轻声安慰了几句。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女孩身上,而是看着她边上的阿姨。
    莫海右遮掩好女尸的衣服,对恽夜遥说:“小遥,你不要蹲的时间太长了,容易头晕。刚才的事情,对你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不可能那么快恢复过来,所以要小心一点。”
    “已经没事了,小左你不用担心。”虽然这样说,恽夜遥的人还是被边上谢云蒙拉了起来,他也听到了莫海右的话。
    房间里的尸体身上并不能带来什么新的证据,所以演员和法医留下刑警先生看守魏浩桦,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到外面走廊里之后,莫海右对恽夜遥说:“我们先到明月房间里去一趟,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她,你也一起听听。”
    莫海右似乎想要表明他和魏月明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拉起恽夜遥的手走进了房间,而魏月明看到两个人紧牵着的手,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莫海右让阿姨暂时离开房间,自己和恽夜遥坐到魏月明身边说:“明月,说说这几天来,我们认识的事情吧!”
    ——
    夜晚的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不知不觉中,红色的星辰又开始浮现在落叶缝隙间,毫无预兆的,点点红色开始为大地增添上恐怖的色彩,仿佛逐渐从伤口中渗出来的鲜血一样,由浅至深,慢慢晕染进周边的所有缝隙里。
    落叶依旧在随风舞动,不挺有新的叶片落到红色星辰上面,有的被遮掩住了,而有的则越来越浓烈,如繁星闪烁。
    黑影独自一人望着窗外,他在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本来,对付一个无意之中闯入的法医已经够麻烦的,现在还加入了演员和刑警,黑影感觉事情好像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他们已经发现了树林里的秘密,里面的东西被打捞上来只是时间问题,但有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黑影必须提前办好,在警察进入这栋房子之前。
    时间已经将近晚上11点钟,魏月明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可能是由于惊吓造成的,反正她现在已经穿好外出的衣服,坐在了粉色梳妆台的前面。
    魏月明的房间一看就是小姑娘专用的,浅浅的粉色和紫色搭配在一起,还有各种可爱的图案,窗帘是稍深一点的玫红色,看在莫海右和恽夜遥眼里,感觉就跟超市里过于甜腻的糖果一样,又香又甜,但并不舒适。
    魏月明说明了自己和莫海右在海滩上偶遇的事情,莫海右对恽夜遥说:“我确实是因为想要了解过去才去的w市海滩,但是我在那里没有找到什么记忆,而是找到了明月,她看上去非常忧郁,身边也没有人陪伴。”
    “于是我就自告奋勇送明月一程,你知道吗?当看到明月在夕阳下朝我挥手的样子,我却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也喜欢穿淡色的连衣裙,上面印着小小的花朵,长长的直发披散在脸颊两侧,而女人的容貌,仿若和你重叠在一起。”
    “那是我梦中的母亲。”恽夜遥回答说,他的眼中透露出悲伤,看着莫海右。但是莫海右下一句话,却又让恽夜遥失望了。
    莫海右说:“可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虽然不记得十岁以前的事情,但是母亲的样子我很清楚,她从不留长发,从不穿淡色的连衣裙,母亲的样子总是痛苦和仿徨的,而我在明月影子里看到的女人,却是那么快乐,连我的心也融化了。”
    “小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要努力的了解过去,也想要知道和你之间被遗忘的牵绊,所以我辗转来到了魏月明的家里,每一次看到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仿若看到了沙滩上朝我微笑的女人,我想要知道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因此问了明月很多问题。”
    “我确定,那个白色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有可能是膝盖或者手肘,也可能是弯曲着的手腕,因为没有完全露出来,所以我不能详细分辨,但是至少,这件事说明,魏浩桦有可能在树林里面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当时我亲眼看到魏浩桦与你们相遇,我因为不方便现身,所以躲在房子后面。”
    “你们和魏浩桦在客厅里交谈的时候,从窗口掠过的身影就是我,当时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我的身形身高和小遥你非常像,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猜到一点什么?在留下暗示之后,我就偷偷从屋后进入了明月的房间,目的是提醒她今天晚上注意安全。”
    “可我刚刚想离开明月的房间,你们就闯进来了,才造成了刚才的误会,小遥,对不起,我原本是想直接去通知两位老师,再帮助你们一起解开魏浩桦家里的秘密。但是事与愿违,最后还给你造成了伤害。”
    “小左,不要提这些了,现在大致状况我们都已经了解,”恽夜遥问:“你真的认为魏先生是伤害魏小姐的人吗?”
    莫海右摇了摇头,说:“不确定,但是这个家里能够接近明月的只有她和阿姨,阿姨的可能性很小。”
    恽夜遥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魏月明,拉起莫海右说:“小左,你跟我出来一下,让魏小姐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静一静,我有些话要说。”
    两个人来到门外的时候,恽夜遥再次确认了一眼房间里的状况,他的视线从魏月明脸上逐渐转移到她睡的床铺底下,然后才回到门外,轻轻关上了房门。
    恽夜遥对莫海右说:“有些事情确实只有魏浩桦可以做得到,但有些事情就不一定了,小左,刚才我仔细观察过魏浩桦身上,他身上的泥土是大片大片的,全都集中在胸口、手臂、和肩膀前部,不像是袭击你的时候粘上去的,我倒是更倾向于相信他的话,他瞒着妹妹和阿姨出去,是为了救我。”
    女孩不再说话?眼神也黯淡下去,她感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直到全部变成泥潭里的淤泥。
    她回过头去,坐回自己的床沿上说:“你赶紧从窗户离开吧,那些人就快要回来找我了,记得小心,不要在墙壁上留下脚印。”
    “你可真是一言不合就赶别人走,不过,我也不在意了,很快我们就可以团聚,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不用再做了,因为我不需要。”
    女孩的决绝让黑影有些生气,他说:“我知道人都向高处走,那个法医英俊潇洒而且多金,正是这个家需要的人,阿姨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瞧吧!”
    黑影说完,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房间内部,只留下女孩独自一人露出落寞的神情,这里就像是牢笼一样,没有一点她向往的海阔天空,她又想起了海滩边上浪漫的偶遇。
    不过,现在女孩心里已经很明白,那个英俊潇洒又多金的人不属于她,不论王子将来属于谁?都与她无关。
    ‘我不会像你一样强求的,等我得到了海阔天空,我就会飞走,永远也不回来。’心中想着,女孩的瞳孔中再次溢出泪水。
    ——
    恽夜遥没有将自己与小左的对话告知谢云蒙,只是说了一点周边的线索,他一直在观察着莫海右,小左还是隐瞒了他某些事情,为什么?恽夜遥不知道,但是他不着急,因为有些事只有小左自己想通了,他们才能顺利交流。
    恽夜遥站在谢云蒙身边,问魏浩桦:“我们可以到阁楼上去看看吗?”
    “无所谓了,想去就去吧!”魏浩桦似乎已经放弃了辩解的希望,他一脸颓然地说,但恽夜遥和莫海右很明显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期待。
    谢云蒙依然留守在二楼,而恽夜遥和莫海右拿上魏浩桦递过来的钥匙,朝着阁楼走去,走上楼梯之后,恽夜遥顺手关好背后的小门,对莫海右说:“刚才的推理要稍微改一改。”
    “怎么说?”莫海右问,不过他估计已经猜到了恽夜遥的心思,所以脸上并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
    恽夜遥接口说:“魏先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明月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孩。”
    “可你更聪明,所以,她注定要栽在你的手里。”莫海右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让恽夜遥瞬间抬眼看向他,表情也带上了惊愕。
    不过恽夜遥没有反驳,只是说:“小左你从来都比我看得透彻,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
    两个人已经把心里的事情都交流过了一遍,恽夜遥此刻已经没有任何芥蒂。不管小左的思维如何改变,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小左,只要这一点不变,恽夜遥对所有的事情就可以淡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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