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也许是为了打消师长想要现在进攻的念头，中将回答的非常坚决。
    “我理解你们想要报复的急切心情，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突袭失败，结果会怎么样。”
    “八路军那天晚上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大家都看到了，除了炮兵实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很多，他们的单兵战斗力，部队的进攻能力，步兵和炮兵的配合度……都远远超出我们预料。”
    “说一句大家不爱听的话，经过战区评估，他们现在的战斗力和整体实力比我们好多部队都要强。”
    “就算他们没了炮火增援，我军想在短时间内突破他们防线也很困难。”
    说到这儿，中将直接把目光集中到主力师师长身上。
    “王师长，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战区同意你现在进攻八路军防线，你真的能在半小时内突破他们防线？”
    “这……”师长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那天晚上八路军攻击平山据点的画面。
    他们以班排为单位，在轻重机枪掩护下，成战斗队形交替前进，突击日伪军据点，整场进攻就好像是一场练了好多遍的演习，有条不紊……
    炮兵打出去的炮弹就好像长了眼睛，不间断砸在进攻阵地前面，给他们提供炮火掩护。
    如果让自己的兵去攻，肯定打不了这么好。
    但军人都是好面子的，特别是在长官和自己部下面前。
    硬着头皮回答：“应该差不多！”
    中将一眼看出他的窘迫，跟着问：“也就是说，你们还有可能半小时内拿不下八路军防线？”
    师长脸一红回答：“长官，战场瞬息万变，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我才不敢说百分之百？”
    中将继续问：“那你告诉我，如果半小时内没拿下防线，八路军撤走的炮兵和重机枪部队有没有可能回到阵地，重新加入战斗。到时候你们还有没有机会突破防线，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万一没有突破八路军防线进入大同，战区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这？”师长撑不下去了。
    低着脑袋回答：“长官，如果战局真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们成功突破八路军防线的几率不到三成，而且会付出巨大代价。”
    “要是没有突破八路军防线，战区需要付出多大代价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没有想那就我来告诉你答案！”中将回答。
    “如果你们没有突破防线，进入大同，战区和八路军之前的谈判就会白费，我们给八路军的补偿也白给了，真正赔了夫人又折兵。”
    “战区如果还想拿下大同，必须再和八路军谈一次，还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就只有天知道了。”
    师长脸色越来越白。
    中将只说了战区需要付出的代价，没说自己要为这个结果而付出的代价。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自己肯定会被拉出来重重处分。
    到时候不要说保住师长的位置，搞不好连性命都会丢掉。
    赶紧对中将道歉：“长官息怒，是卑职太鲁莽了，没想这么多。”
    “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再提突击八路军防线，唯长官马首是瞻。”
    中将摇头回答：“不是为我马首是瞻，是服从战区命令，听总司令指挥，他让我们怎么打就怎么打！”
    把师长收拾服帖后，中将开始宣读总司令命令。
    “按照约定，明天早晨八点钟，八路军开始撤离阵地，我们尾随其后接防所有阵地。”
    “你们需要接防的不是大同，是这里！”中将指着地图上已经划归守备团的两个镇子命令。
    师长刚刚暗淡下去的目光重新亮了起来，盯着地图叫道：“我明白了，总司令这是想让我们浑水摸鱼。”
    “刚开始，部队按部就班进入大同。”
    “只要进入大同，那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部队先跟着八路军撤退部队到关山镇，然后一分为二，一部分兵力打着师主力的旗号继续接防八路军放弃的其他阵地，另一部分兵力急行军直插这两个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这两个镇子。”
    “只要部队进了这两个镇子，那它们就是我们的，八路军说破天也别想把我们赶出来。”
    “长官，战区是不是让我们这么打？”
    师长说完就眼巴巴看着中将，希望得到他肯定，挽回自己在他心目中鲁莽冲动的形象。
    中将冷笑一声回答：“打是这么打，但你的胃口太小了。”
    “战区给八路军那么多补偿，结果只换回来两个镇子，那也太亏了。”
    “而且这两个镇子本来就是我们的，是八路军通过谈判从大同划走的。”
    “现在夺回来只是物归原主，并不不能弥补我们的损失。”
    “总司令给你们的任务是拿下浑源。”
    “师主力趁乱进入这两个镇子，然后长驱直入进入浑源。”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派一部分兵力进入广灵和灵丘，占领这两个县一部分村镇，为我们将来把守备团挤出他们根据地创造条件。”
    “我这里有一些情报也许对你有用。”
    “为了对付进攻他们根据地的五千多日伪军，抢占无人区，守备团把他们后方的部队全调走了。”
    “现在的浑源，广灵，灵丘一带，除了一些游击队，一支成建制的主力部队都没有。”
    “总司令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给战区捞到更多好处，尽可能弥补战区的损失。”
    “完成任务，战区重重有赏，完不成任务，战区也不会处分。但这件事如果闹大，需要找人出去顶缸，平息众怒，战区肯定会把你推出去，所以这个度你要掌握好。”
    “万一和八路军发生什么军事冲突，一定要控制好规模，不要把事情闹大，要是能毁尸灭迹，那最好了。””
    风险越大，收获也越大……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
    师长听明白中将的意思了，战区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在不把事情闹大的情况下，自己抢占八路军根据地越多，收获就会越多，战区对自己的嘉奖也会越丰厚。
    马上回答：“长官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总司令失望，替他拿下浑源，广灵，灵丘这三个县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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