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的恋人 作者:欲望社
听不到的恋人第2部分阅读
听不到的恋人 作者:欲望社
听不到的恋人第2部分阅读
等着他吗难道他真要她陪着他到人老珠黄,玫瑰花瓣凋零,不再有生气
可她就是不敢说爱呀她知道这男人只要一碰触到“爱”这个字,就会远离,彻底的远离。
“你真是个怪人。”他瞥了她一眼。
“对了,你还要继续瞒骗伯父下去吗”她突然问他。
“不知道。”他摇摇头,只要一提及这事,便是他最大的隐忧,为了怕父亲伤心,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我劝你玩够了就回医院吧”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不懂我”他眉心微蹙。
“我只是”
“别说了,我的事我自有想法。”拿起咖啡喝了两口,他思绪瞬间被打乱地说:“我也该回去了。”
“你不高兴了”黄玫瑰有点紧张地问。
“怎么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些年来愿意陪着我在我爸面前演戏,我知道很为难你。”他双手搭在她肩上,漾出一抹浅笑,“不过好哥儿们就是好哥儿们,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好的。”
“其实我”一句话梗在喉头,让她在冲出口之前煞住了车。
“嗯”他等着她的下文。
“没事。”她摇摇头,庆幸自己没有失言。
“哦那就好。”陈子桐点点头,“改天再找你出去叙叙啰”对她摆摆手,他便双手插在裤腰带,高佻的身影慢慢在她眼前消失。
黄玫瑰也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兴叹,不知何时他才会用情人对情人的眼神注视她
陈立德找出好久没穿的西装,打算在今天下午到子桐的医院看看,顺便向提拔他的教授院长致意道谢。
自从子桐工作之后,他便一直想找机会过去一探,几次问他在哪家医院服务,他总是避重就轻的回答,仅透露是在八德路上。想想八德路上的大型医院好像就这么一家,尽管子桐不懂礼数,他这个做老爸的也不能跟着装傻。
搭上计程车,来到医院,进入后他便前前后后看着门诊单。奇怪怎么就是没有子桐的名字
走向服务台,他客客气气地问着,“请问,陈子桐医生的诊问是在哪儿”
“陈子桐”对方皱起眉,“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位医生。”
“没有”陈立德拉开嗓门,“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在这里工作。小姐,你不会是新来的吧”
“先生,我在这里服务已经五年了,这家医院上上下下所有的医生我全知道。”她笑着回答。
“这”他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对方那张很有自信的笑容,却不知该怎么回应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错难道这八德路上还有其他医院嗯,他还是再找找看好了。
然而,就在他走出医院大门时,却看见大马路斜对角有个背着吉他的男孩正在那儿等着红绿灯,陈立德一眼就认出他是子桐。
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他立刻越过马路,偷偷跟着他继续走,不一会儿,他看着他弯进医院对面的那栋大楼内,眼看他上楼,最后电梯停在八楼,他也跟着登上八楼,这才让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这里不是医院,周遭摆放的净是一些乐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子桐。”他突然出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跳。尤其是陈子桐,他紧蹙起眉,完全不能理解老爸怎会突然找来这儿。
“你根本没有在医院工作,对不对”陈立德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耍了。
“我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兴趣。”陈子桐极力为自己争取。
“我并没有剥夺你的乐趣你闲暇时还是可以玩呀但为何好好的医生不做呢”陈立德激动地破口大骂,“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妈。”
“如果妈在世,她绝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工作。”他也很愤慨地回了一句。
“你你你这个不肖子,根本不懂得我的用心良苦。”陈立德顺手抓起一旁的扫把就要朝他挥过去。
“爸,您冷静点。”他俐落一跳,躲开这一击。
“我已经很冷静了,否则我早疯了”他气呼呼地瞪着陈子桐,“爸可是活生生的例子,你为何就不看清楚一点”
“做音乐也是有成功的例子,您不能以偏概全。”陈子桐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
“那只是尘埃中的一粒沙子,少之又少。”陈立德说什么都无法接受儿子又重拾乐器的这个事实。
“就算只是一粒沙,我也要勇于尝试。”深吸口气,陈子桐最后只丢给父亲一句话,“爸对不起,我的人生,还是让我自己选择吧”
看着父亲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他知道他再留下来只会愈闹愈僵,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因而在众目睽睽下失望的跑了出去。
“子桐,你给我站住,子桐”陈立德失望地垂下双肩,穿着一身西装的他此刻看起来更是滑稽又古怪。
他拖着无力的步伐走出大楼,坐上车回到家中,一路上稍微冷静地想着陈子桐对他说的一番话,心底不禁涌上二十年前的光景。
爬上楼,他从角落中翻出那只已陈旧斑驳的皮箱,打开之后望着那把十来年没再触碰过的小喇叭。忍不住心头发酸的滋味,他拿着它走到阳台,看着此刻渐渐映上天际的晚霞好有意境呀
拿起手中的小喇叭,他不自觉地投入这份意境中,吹奏起当时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情绪正在高涨,突闻邻居传来一声臭骂,“虾米郎咧吹喇吧,诧西呀”
陈立德气得黑了脸,恨得喃喃自语着,“看吧看吧做音乐有什么好处,老子高兴吹首歌自娱,还要被骂诧西呀,不行,我绝不让子桐去从事什么音乐,免得重蹈覆辙”
“小修,时间不早啰我要回小阿姨的店里了。”又到小修花店聊天的苏葵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告辞。
“我送你。”小修找块干净的布擦着手。
“不用,你送我去,谁看店心兰请假,我可不想让你提早打烊。”她赶紧晃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比给他看。
“唉你就是这样,好吧路上小心喔”虽然苏葵不会说话,但小修已自认说不过她了,真不敢想像如果她重新找回说话的能力,他是不是一开口就败给她。
“我会的,你也是,好好把花养好吧那盆花都枯了,你这样会赔钱的。”她指着角落那个全插满花束的桶子,看来她比他还细心呢
“天呀真糟。”小修看了差点昏倒。
苏葵掩嘴一笑,“那我走了,拜拜。”走出店外,她看着外头渐渐沉下的日阳,表示黑夜已即将来临,通常这时候是她前往小阿姨所开设的pub工作的时间。
别瞧她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却有一手调酒的好手艺,那花式表演是pub中最具看头的部分。
进入pub她习惯性的走进吧台内,拿出抹布擦拭桌面,做着准备的工作。这时,小阿姨穆兰朝她走来。
“小葵,你来了,不是跟你说偶尔可以请个假出去玩玩吗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晚上都跑去约会了。”
“我约会的物件就是小阿姨你呀”她俏皮地吐吐舌。
穆兰是连玉琳的小表妹,感性多情独立自主,才三十岁出头就一手掌理这间不算小的pub,还经营得有声有色。
“你就是这么会说”“话”这个字还没脱口,穆兰便发现自己快言快语了。
正在她不知如何转阛时,就见苏葵笑着对她眨眨眼,“妈咪说我会说话,只是我还没发声完成,迟早有一天我会比小阿姨更厉害。”
穆兰看在眼中,心疼她的善解人意,忍不住鼻根都泛酸了,“你妈认养你是对的,真的是对的。”
“这是你说的,可妈咪好像被我烦的很头痛。”见小阿姨声音都哑了,她赶紧化解这种酸涩。
“好,你妈咪嫌烦,以后尽管来烦我吧”她看向门口,“好像来了不少客人,我去招呼一下。”
苏葵朝她点点头,开始做起了生意,慢慢地客人增加,多数朝她这儿走来,要求她调出他们指定的酒。
她一直忙碌着,可自始至终总觉得有道锐利的眼神从她背后投射而来,让她浑身不自在。直到满足了所有人的需要后,她才有时间回头一探,可就这个回眸却让她怔愣住了。
接着,她竟听见他说:“给我一杯,我的酒。”
她先是观察了一下他今天不太一样的表情,里头似乎含有某种忧郁。随即花式精采的调酒展现在他眼前。
蓝色,代表他的忧郁;冰上的火焰,代表他散发出来的郁气。
之后她写了张纸条,压在杯子下面。
冰火相融,很适合你。陈子桐一看,震惊地凝向她,突然,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她竟然比黄玫瑰还了解自己。
眼看客人渐渐稀少,他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她看看身后的钟,对他比了个“一”。
“还有一个小时”他猜。
苏葵对他点点头,又听见他说:“我等你。”
这句话让她感到有点儿无措,说穿了,他们只不过有数面之缘,甚至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等她为什么
可他还当真待在一旁边喝酒边看着她调酒的模样,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对他点点头,跟着穿上外套背起背包,先行走向穆兰,对她比着手语,“小阿姨,我回去了。”
“晚了,路上小心,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小修来接你”穆兰不放心地说。
“我可以负责送她安全到家。”陈子桐在一旁出其不意地开口。
穆兰惊讶地看向他,“你是”
“我是葵的朋友。”他居然亲昵地喊她葵,让苏葵的小脸添上不少红云。
“小阿姨,他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吧”苏葵看出小阿姨眼中的迟疑,于是对她保证道。
“那好,到家后可别忘了给我一通电话。”
苏葵朝她点点头,便和陈子桐一块儿离开了pub.
当两人沉默地走在街上时,她回头对着他比着,“你的名字”
“什么”他看不懂。
她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写字板,这是她平常必备的“交谈工具”,走近路灯下,她写着,“上次在花店里,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葵,其实我全名是苏葵,那你呢”
“哦原来你姓苏。我叫陈子桐,菁桐树的桐。”他笑着说。
苏葵点点头,又写,“你今天心情不好跟上回在台上唱歌的你差好多,那天你很快乐。”
“这么说,我今天很不快乐啰”他笑问。
“对,你是给我这种感觉。”她写。
“嗯”他抓抓颈后,“是有一点不太开心。”
“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她张着那对无垢的大眼看着他。
他冷冷馐满a心情一不好,他那皮皮的不正经个性又跑了出来,“怎么你是想安慰我”
她认真的点点头。
“怎么个安慰法,一个吻或是以身相许”通常女人这么对他说时,多半是被他吸引了,原以为她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她也是这么容易被他的外表给征服。
可就当他自以为是的时候,脸颊已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我虽然不能说话,可也不至于这么不检点,如果你认为哑巴很好欺负,那么你就错了,现在你就给我离开,我不需要你送。”她气得连写字板也不用了,直接对他比画出来。
陈子桐捂着发烫的左脸看得一头雾水,“你比什么还是用写的。”
“写什么我不想写了。”苏葵好生气,控制不住心底的委屈,边走还边掉着泪。
“你是不是生气了”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陈子桐也发觉到自己刚刚确实过火了。“那我跟你道歉。”
“不希罕”她头一偏,俐落的比着。
“没想到女人发起脾气还真恐怖,我再说一次,我愿意向你道歉赔罪,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比了,我看得头都晕了。”陈子桐第一次自愿跟一个女人投降。
“我又没要你看,看不懂就回去,我不要你送。”
苏葵的气还没消呢其实她也不是单单因为他刚才那些话而生气,而是而是在她好不容易对他有了某种好感之后,才发现他竟是这样的男人时,心底的失望可要比生气还要严重。
“喂你这个女人能不能”
“不要纠缠她。”就在这时候,小修赶来了,平时只要他有时间,一定会来接苏葵下班,今天却正好看见陈子桐对苏葵拉扯纠缠的一幕。
苏葵一看见他,立刻躲到他背后,一双含泪的愁眸直凝睇着陈子桐。
“你们是”陈子桐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至少得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小修深吸口气,对苏葵表现出强烈的保护欲。
“好朋友”他状似了解地点点头,“如此而已。”
“你这是什么口气”小修走向他,用力抓住他的衣领,“你现在给我走,要不然我会给你好看。”
苏葵赶紧冲过去拉着小修的手,直对他摇着脑袋,意思是要他住手,小修逼不得已才松开他。
“我是苏葵的朋友。”陈子桐看着苏葵,眸底一改刚才的轻佻,多了份认真,“我为我刚刚的出言不逊向她道歉。”
她转开脸,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表示。
在小修眼中,她一向是最开朗健康的,可居然被这男人弄成一副悲伤样。于是,他更气不过地说:“你出言不逊的话说都说了,原不原谅得看小葵的意思,看样子她现在还是很难过,你走吧”
陈子桐又看了苏葵一眼,笑了笑,“好吧我先回去了,但我还会去找你。”对她行了个九十度的礼之后,他便转身踩着潇洒的步伐离开了。
“小葵,他是谁”小修问着。
她摇摇头,无力的比着,“我累了,送我回去好吗”
“好,我送你回去。”见她不愿多言,小修也聪明的不再追问,免得让她心烦,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
而此刻陈子桐却远远的躲在一盏路灯下,遥望着苏葵离去的背影,心底的那份歉意不禁更深了。
只是他还没察觉,除了歉意之外,还多了份悔恨与不舍占据心头。
第三章
自从陈立德得知子桐根本无心从医后,总是板着一张脸,一看见陈子桐,连个笑容都没有,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力阻止他去乐团。
一早,他看见陈子桐又背着吉他下楼,二话不说的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给我站住。”
“爸,您应该知道的。”他不想明说。
“不准去若不想当医生,就给我待在家里也好过你去玩乐器。”陈立德非常强硬地说。
“对不起,爸,我非去不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股倔脾气还真是如出一辙。
“爸,您真要这样做吗”陈子桐双臂环胸,对于老爸这种孩子气的举止感到很无奈。
“对,我非这么做不可,除非除非你去医院给我上班。”陈立德说时,还不忘左右晃动,戒备可森严了。
陈子桐吹了声口哨,“唉真拿您没办法。”才刚说完,他就趁老爸不备,在他腋下搔了一下痒,就见陈立德身子立刻一缩,而他就趁此空档溜了出去。
“你这孩子居然敢这么做,快给我回来。”待陈立德发现时,为时已晚,更没想到自己竟轻而易举地被儿子给摆平了,简直丢脸死了。
但他不死心,说什么都不会死心,一定要阻止他再这么搞下去。
至于陈子桐呢
冲出家门后,他正想去乐器行买份乐谱,可就在他骑着机车前往的路上突然看见路边一个招牌写着“聋哑盲人图书社”。
这是什么意思
基于好奇,他走了进去,帅气的他朝柜枱小姐笑问:“请问,这里头都卖些什么东西”他看着两侧墙上有着满满的书籍。
“哦我们这里都是专卖点字书,与教授手语的书籍。当然,还有老师可以教导如何使用点字机,是为一些需要帮助的朋友所设立。”她很客气地介绍。
“我知道了,谢谢。”陈子桐朝门外走了几步后,又折返问她,“如果我有聋哑的朋友,想与她沟通,该怎么做”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学手语了。”
“这样呀”
书店小姐指着里头一间房间,“那间房间里的林老师正在教授,你可以进去看看,完全免费喔”
“好,谢谢你。”
陈子桐毫不犹豫地朝那间房间走去,推开门之后,他发现那位林老师年约五十来岁,学习的朋友除了有聋哑人士外,也有像他一样为了亲友而来的。
他找了张椅子坐下,在林老师细心与耐心的解说下,慢慢对这东西有了初步的了解与兴趣,当然,这样的兴趣多半是来自于“她”,那个非常不一样的女孩。
事后,他买了几本书回到乐团研究,在练唱之后便一个人躲在休息室翻阅,忙着比手画脚,连黄玫瑰哪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黄玫瑰站在门口,笑望着他。
“你又跷班呀”知道是她,陈子桐连头都没回。
“我的工作很自由,只要把客户的钱加倍赚足,连老板都不敢说话。”她笑着走向他,这才发现他桌上摆了一本手语书。
“你这是做什么”她坐了下来。
“学手语。”他抓住她的手,“来来,陪我练习一下。”
“你该不会要唱手语歌吧”黄玫瑰一脸疑惑。
“呵你倒挺会联想的。我的确是为了一个失声女孩,想跟她沟通,所以决定卯足劲儿的学了。”拍拍手,他开始比着,“猜猜,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她有点不太开心,心底深处更有股她难以预测的惶恐,万万没想到子桐会喜欢一个失声女子,甚至为了她学手语
这次,他会和过去一样,只是为了追逐新鲜吗
不,不一样,他这次绝对不像只是玩玩而已
“刚刚那是你好吗,继续。”陈子桐又比了一个不一样的,却见黄玫瑰连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呀”陈子桐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呃”她深吸口气,表情变得冷硬,“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你怎么了大姨妈来了”陈子桐皱眉睇着她一脸怪异,想想两人相识好些年了,他永远也不会相信黄玫瑰会爱上他。
“你很烦,我要走了。”迅速起身,她直接离开了。
陈子桐撇撇嘴,继续将心思放在桌上的手语书里,直到团员们大喊着,“子桐,练唱啰”他才将书阖上,加入他们的阵容。
莫约一个多月后,就在某个午后时分,苏葵拿着喷水器在一批刚送来的满天星上喷洒着水,陈子桐却出其不意的走了进来。
首先,发现他的小修眉头紧紧皱起,他记得他,是上回一直纠缠着小葵的男人。
他快步走近陈子桐,语气不善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离开。”
闻声,苏葵转身过去,当看见陈子桐的刹那,表情中有着明显的意外。她以为经过上次的不欢而散,他已经忘了她。
“我不是来找你的。”陈子桐推开小修,直接走向苏葵,定定的看着她良久,这才提起勇气伸出双手比着他勤练许久的一段话,“对不起,这么久才过来,希望你没忘了我,但只要记得我的好就行了。”
苏葵很诧异地看着他,也同样举起手,“你这是做什么”
陈子桐看着她的动作,眯起眸子想了想,蓦然张大眼说:“你问我这是做什么是不是”
她点点头,心底却暗藏了一抹说不出的悸动。
“我我想我们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想办法沟通,对不对”他撇嘴一笑,对她眨眨眼。
苏葵也忍不住笑了,“真要与我沟通,你这点手语常识是不够的。”
“啥”天,好像很复杂,“你能不能再比一次,这次慢一点。”
“小葵说,如果要跟她沟通,凭你这点手语常识是不够的。”小修看他们交谈得这么热络,对他是愈来愈不顺眼。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平时要练唱,学习的时间不多,又缺少老师,干脆这样,平常我有空就来找你,你教我手语,如何”陈子桐想了想,就这样的方法是最好的。
“你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小修气呼呼地说:“我替苏葵回答了,你可以走了吧”
可苏葵却上前拉住小修,对他摇摇头,接着又对陈子桐比着外头,意思是他们到外面谈。
眼看他们就这么走了出去,小修只能握紧双拳,虽然生气,却不知该怎么阻止,心底揪得还真难受呀
“你把我带出来,是答应我了吗”当他们来到不远处的公园,陈子桐笑问。
她转过身,慢慢比着,“我可不教笨学生。”
“你说我笨哈好险我看得懂。告诉你,我陈子桐可一点都不笨,一定会乖乖学习的。”
苏葵又一次被他的话给逗笑了,“那我就拭目以待喔”
“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跳上栏杆,遥望着远方。
“能不能”她轻轻比着。
“嗯”他看见了。
“能不能再唱那首西洋老歌清唱就好。”她抬起脸,眸底闪烁着丝丝渴望。那眼神就像天使般的眼睛,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他转首看进她柔亮的眼底,慢慢地清唱出这首歌优扬的旋律
closeyoureyesandillkissyou tomorrowillmissyou
ememberilwaysbetrue andthenwhileimaway
allmylovingallmyloving woo,allmylovioyou
苏葵听在耳中,鼻根处微微泛酸。好美好美的词,好美好美的旋律,这辈子能听到一个男人这么对她唱着情歌,即便只是开开玩笑,她也很开心。
“怎么了这么感动”陈子桐眯起眸看着她微红的眼,“改天我专门为你做一首歌,你岂不是要哭死了”
她蓦地抬头,当看见他眼底的笑意,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当真了。
“你真爱说笑,这样要我怎么收你这个徒弟。”为了掩去尴尬,她故意这么说。
“你以为我说假的吗”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现在我心里已经开始回荡着某种旋律了。”
“真的”她很兴奋地张大眼。
“当然是真的。”他微眯着眸子,淡淡一笑,“相信吗你是第一个让我有为她作词作曲欲望的女孩。”
苏葵慌得转开脸,神情中带了一抹仓皇。
“对了,你哪时候放假”陈子桐突然问道。
“假日客人多,我不放假,只休星期一和三。”她慢慢比着。
前面那句太复杂他看不懂,可这不是重点,他看得懂后面那句的“一”和“三”就行了。
“星期三那不就是明天吗”他眯起眸,专注地看着她,“想不想去海边走走我带你去。”
海边在苏葵脑海里想到的便是“美人鱼”传说。爹地一直不在国内,妈咪工作又忙,想她当真没去过海边,充其量只是在电视与电影上看过。
“怎么样去不去如果去的话,我骑机车去接你。”陈子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苏葵长那么大,只有和小修单独出去过,她犹豫着该不该跟一个还不算太热络的男人到那么远的地方。
“当然,凭我现在还买不起轿车。”他以为她迟迟不答应是这个原因。
她急忙摇头,露出一丝窘迫,“不是的,我不在乎坐什么车,只是”想了想,她最后还是比着,“好,我跟你一块儿去。”
这句话同样难懂,但他懂得那个“好”就行了。“你是答应了”
她确定地点点头。
“真的太好了”子桐似乎已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他大胆地握住她的手,“一言为定。”
苏葵仿佛也感染了他的快乐,跟着笑开了欢颜。就是这样的她让他心动让他忘不了。
“今天上班吗我送你过去。”他看看时间。
“我得先回家吃饭,这是我妈咪规定的,她怕我一忙就忘了吃晚餐。”她甜柔地笑着。
“ok,那我送你回家。”走出公园,他说:“今天没骑车来,陪你走路。”
她开心的点点头,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陈子桐发现,经过实际的接触与学习,手语似乎变得简单许多,也不如他想像中的复杂。
而另一个发现是,和她在一块儿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特别快,彷似一眨眼间,便已到了她家门外。
“我家到了。”苏葵转身对他指指她的家。
“那我记得了,星期三约上午十点来接你。”他勾勒起最迷人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呗堛玛o突然亮了,连文琳从屋里走出来,当她看见苏葵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屋外时,倒是很意外,该不会他就是穆兰口中的男人吧
“苏葵,这位是”她客气地朝陈子桐点点头。
“妈咪,他是我的朋友。”苏葵坦然地对连文琳表示。
“哦你好,我是小葵的妈咪。”连文琳朝他伸出手。
“伯母您好,我叫陈子桐。”他有礼貌地继续说:“对了,我打算星期三带苏葵去海边走走,不知道可以吗”
“海边那很好呀不过要注意安全喔”连文琳并不是一个古板或守旧的女人,况且陈子桐给她的第一印象真的很不错。
“我会的,那我告辞了。”对连文琳点点头,又对苏葵眨眨眼后,陈子桐这才转身离去。
进了屋子后,连文琳关心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唱歌的。”这是她对他唯一的了解。
“唱歌”
“我曾在公园看见他的乐团在演唱,他是主唱,妈咪,他的声音非常好听,清朗而干净,真的很美。”说起这个,苏葵眼中便有着一份难以解释的开心。
连玉琳眯起眸,看着她这份雀跃的模样,知道这孩子已是情窦初开了,也但愿那个叫陈子桐的可以带给苏葵幸福。
星期三凌晨五点,陈子桐便接到了黄玫瑰的电话。
他睡眼惺忪地问道:“玫瑰,你一大早催魂呀”
“我是怕你这阵子只知道拚命练歌,都没运动,所以邀你一块儿晨跑。”黄玫瑰轻柔的嗓音从电话线彼端响起。
“晨跑老天,今天不行。”他摇摇头,又打个呵欠。
“为什么”
他揉揉眼睛,“我约了小葵到海边,所以我今天得睡得充足些,玫瑰呀求求你邀别人去吧拜拜。”
发现他就要挂电话,她连忙开口,“小葵是那个哑巴”
被她这么一峸e,陈子桐的瞌睡虫顿时跑了不少,“我不喜欢你这么形容她,在我眼中她根本不哑。”
黄玫瑰这下更紧张了,“你动了真感情”
她这句问话倒是让陈子桐一愣,他坐直身躯,久久不语。
见他没反应,她加把劲儿继续说:“你不是一向对感情抱持着潇洒恣意的心态动了感情就有了牵绊,这是你最害怕的不是吗你好好想想。”
她就是要陈子桐清醒,等他领悟到自己差点儿掉进感情陷阱时,就一定会回头了。
可等了好久,她听到的却是,“玫瑰,我刚才想了很久,我可能真的爱上她了,那和过去不同,是用我的心去爱。”
听到他这么说,黄玫瑰手中话筒差点儿落了地,她拚命呼吸,好稳住自己亟欲夺眶而出的泪。
“你你真爱她”黄玫瑰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那是当然,所以你要祝福我,我需要你的祝福。”他抓抓头发,又伸了一下懒腰,“玫瑰,我真的很困,挂电话啰”
被切掉电话后,黄玫瑰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抖得这么厉害,一颗心也弹跳个不停。她想,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了,大概也只是这种感觉吧
她该怎么办该就这么放弃他吗
然而,正在甜美梦境中的陈子桐完全不了解她对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来,两人都是以“哥儿们”互称,也从未见她不开心过,也因此他完全无法从她的表情或脸色揣测她的想法。
九点闹钟铃声响起,他从床上跳了起来,猛然想起他与苏葵的约会,下一秒便冲进了浴室,梳洗穿衣后便迅速下楼。
幸好老爸不在楼下,他不用再忍受他一连串的质问与叨念。
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他便快乐的朝苏葵的住家迈进。他无法说明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应该就像是个初恋的男孩儿,正要与小女友出游时的兴奋吧
如果他将这种心情告诉乐团里的死党,肯定会笑掉他们的大牙,他们必然不相信向来游戏情场的陈子桐也会为爱雀跃。
到了苏葵家门外,他先按了一下喇叭,不一会儿,就见苏葵穿着一身轻便走了出来,挂在她脸上的依旧是那抹灿烂的微笑。
“嗯需不需要进去跟伯母说一声”陈子桐伸长脖子往里头探了探。
“不用,我妈上班去了。”她笑着对他比画着。
“哦那好,可以上车了吗”他先递给她一顶安全帽,指着后座。
苏葵点点头,戴上帽子后立即坐上他的车,小手却抓着车后。
陈子桐撇嘴一笑,转头对她说:“你认为抱我比较安全,还是现在这样我骑车很快的喔”
苏葵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这才慢慢地将双臂挪往前面,轻轻抓着他的腰,可身体和他却保持着部分距离。
“喂我保证你这样会摔下去。”他没好气地一叹,接着抓过她的手用力往前一拉,紧扣在自己的身前,“这样可以了。”
她的脸儿臊红了,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他发动机车,迅速在马路上宾士,那逆向的风疾速地拂向她的脸,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知不觉地将小脸贴在他的背上。
陈子桐感受到她的这份贴近,忍不住勾勒起嘴角,为了她的信任而感到开心。
经过漫长的长途行驶,终于来到了台北市郊的海边。
远远地,苏葵就听见浪潮的声音,但是,当机车停在海岸边,陈子桐要牵着她踩在海滩上的刹那,她却迟疑了。
“怎么了不想过去”他观察着她那特别不一样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怕水吧别怕,有我在,何况我们又不下水,只在沙滩上走走。”
他深吸口气,“闻闻看,海的味道有点咸咸的,但是很清新。”
苏葵看着他满足的表情,也学着他伸长脖子,用力的吸了口气。
“怎么样很舒服吧”他笑着握住她的手,“信任我,就跟我来。”
她不再迟疑,而是勇敢地朝他迈开脚步,一步步朝沙滩上移步,勇敢地向前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愈是接近海,她心底就愈是扬起一股股止不住的恐惧。
那骇意就如同梦中一般,滔滔巨浪不停地向她袭来,几乎要淹没了她
她止住步子,不敢再继续朝前走,就怕会发生什么事她闭上眼,不停的回忆,不停的想从记忆中寻找断掉的印象,但为什么除了紧张与惊恐外,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
“你不舒服”发觉她脸色苍白,陈子桐以为她冷了,赶紧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想回去,带我回去好不好”
这时已有些许游客在海中沉浮玩乐,沙滩上还有许多人在畅快的奔跑着,本来她是该跟他们一样开心的,可为何她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心头像是被一阵黑影所笼罩着。
“回去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陈子桐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指着其他人,“你看,他们都玩得这么开心,你也可以的。”
“我真的可以吗”苏葵好疑惑。为什么她就不行她真的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快乐呀
可这一切就这么恰巧地与那段纠缠了她十几年的噩梦类似呀
“当然可以。”陈子桐似乎能猜到这女孩的心底应该暗藏着某种心事或秘密,他必须替她解开。“嗯要不然你坐这儿,别再过去,我去那边玩水给你看。”
玩水
她瞠大眼,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他奔进海里,一点儿也不在乎会弄湿自己的衣服,而陈子桐就像个爱玩水的孩子,在水里做出水上芭蕾的逗趣动作,只想博她一笑。
这招果然有效,苏葵终于慢慢解开困在心头的阴影,笑了出来。
但,那抹笑还没绽开却已消失在嘴角,紧跟着而来的是她惊愕害怕恐惧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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