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咱们不是来买飞机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李铭跟着秦锋走进了黑海造船厂，心中还是有些奇怪，秦总这是在干啥？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放心吧，我有办法，一定可以把飞机买回去的。”
    “好。”李铭点头，离开了秦锋，李铭肯定是什么都干不了的，也只能依靠他，而且，跟着秦锋，干什么都会让他有种新鲜感。
    说话间，有人匆匆走了过来：“各位请稍等，马卡罗夫厂长很快就到。”
    “不着急。”秦锋的目光望向远处的舾装码头，一艘巨大的跃飞甲板航母静静地等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哪怕只剩下最后的舾装，这艘航母也注定无法完工，因为，曾经那个强大的帝国已经没有了！
    只不过，现在想要带走瓦良格号是不可能的，大毛想要买，二毛想要卖高价，双方正处于无限制的扯皮之中，想要把它带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能弄走的，也就只有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了，只是不知道这艘航母进展如何啊！
    在后世的资料中，有很多说法。
    比如说，关于施工进度，很多说法是建造了百分之三十。那么，这个百分之三十，究竟是整个建造过程的百分之三十，还是舰体的百分之三十？
    如果是舰体的百分之三十，那就意味着舰体已经快造好了啊！
    还有另一個说法，就是停工之前，整艘军舰已经用掉了2.9万吨钢材，核反应堆也在工厂中开始组装。
    对于一艘标准排水量六万吨，满载排水量八万吨的军舰来说，用掉这些钢材，意味着舰体也即将完工啊！
    后世的资料扑朔迷离，所以，必须要亲眼看一下才能知道，如果舰体这个壳子搞好了的话……那不妨买回去啊！
    思考之中，一群人走了过来。
    “您好，我是马卡罗夫。”对面一名身材高大的老人伸出手来。
    尤里-伊凡诺维奇-马卡罗夫，1934年生，现在已经快六十岁了，满头白发，但是精神矍铄，对于一名领导者来说，正是最黄金的年龄。如果不是苏联解体，那他将会继续卖力工作，而现在……
    他在想办法处理烂摊子，想办法带着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继续走下去！
    “您好，我是太平洋集团的。”秦锋说道。
    太平洋集团，最近几年风头最盛的跨国集团！这个集团涉猎众多，摩托车、汽车、航空航天……就是没听说过还涉及到造船啊！
    所以，马卡罗夫很是好奇地看向秦锋：“秦总，贵方想要涉足造船业？”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想要……看看船而已。”
    “好，秦总，我带您去看看订单107。”马卡罗夫说道：“这艘军舰，是红色帝国时代最强大的战舰，如果不是红色帝国没有了，这艘军舰原本是可以成为最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舰的！”
    “嗯。”秦锋点头，给身边的人示意了一眼，然后，带着众人一起，走向零号船台。
    如果是修理船只，那必须要用船坞，这个船坞有坞门和外面的海水相通，船只开进来，关闭坞门，抽干水，船只一举暴露到外面了，进行各种修理。
    建造也可以用船坞，但是太浪费，一般都是在船台上建造，也就是挨着水边的平台，下面有轨道，建造好之后，船只可以直接推到海里去，这个过程叫做下水。
    黑海造船厂最大的船台就是零号船台，专门为了建造航母而设立的，也正是因为零号船台的限制，才让西方有了操作的空间。
    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还在船台上，但是挪威公司要让造船厂建造大型商船，其他船台用不了，只能用零号船台，同时，另一家金属回收公司也说要收购废铁，开价还挺高，市场价150美元一吨，他们开价450美元一吨。
    这样，零号船台上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就必须要解决掉才行，老毛子们干脆利落，嘁哩喀嚓地拆开了。
    然后，挪威的订单没了，废旧金属商也不收了，二毛彻底懵逼，西方人好卑鄙！
    现在，秦锋来了，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未来，该迎来怎样的变化？
    所有人都充满期待。
    秦锋压抑着激动的内心，跟着马卡罗夫一起走向零号船台，边走边聊。
    “秦总，你们太平洋集团在市场经济中如鱼得水，有什么妙招，能教教我们吗？”
    “其实也没啥，不过就是把握了风口浪尖而已。”秦锋说道：“不过，不管在什么时候，发展技术都是第一位的，我们的老领导就在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咦？”
    秦锋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这艘航母……建造进度挺高的啊！”
    美国佬造航母，用的是塔式造船法，也就是从船台上开始铺设龙骨算起来，一铺就是整条船都铺好，然后，一层层地向上焊接船体，逐渐形成整个航母。
    这是祖传手艺，到现在，已经落后了。
    西方广泛使用分段造船法，比如说英国佬造航母，直接分了六个巨型分段，交给不同的造船厂建造，就像是拿刀切长条面包，切成几段一样，把航母割成一段段的，然后运到一起，对接，焊起来就好了，建造进度很快。
    美国佬曾经尝试过，用分段建造的方式搞了一艘核潜艇，然后发现，前后误差太大，对接不上！于是只能作罢！
    分段建造，最大的问题就是误差，不能控制误差，那造出来的船只也会变成废铁。
    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用的也是这种分段建造的方式。
    当年，尼古拉耶夫造船厂被列为航母造船厂之后，马卡罗夫就提出了这种方式：船台上建造一艘，船台旁边焊接下一艘的分段，这样，当上一艘离开船台之后，下一艘的分段就能吊过来，从而大大地加快建造速度！
    为此，他们特意从西欧购买了两台龙门吊，起吊能力九百吨，两台一起，就能同时吊起来1800吨的分段，也不算小了！
    “是的。”马卡罗夫开口：“在苏联时代，我们保持着均衡的建造进度，每三年有一艘新舰上船台，每三年有一艘完工的新舰下水，这艘订单107是在88年上船台的，当时在旁边已经建造好了一些分段，吊进去就开始组装，如果不是苏联解体，再有几个月，这艘军舰也能下水了。”
    88年上船台，按说91年就该下水了，这艘核动力航母的建造时间长一点，但是也不会太拖沓。
    所以，现在秦锋看到的是什么？
    舰首分段、舰尾分段等等，都已经组装起来了，只有舰体中部还差了一些分段，所以现在，这艘军舰看上去两边高，中间低，就像是一个哑铃。
    飞行甲板没有焊接，舰首还是平的，舰岛就更是没有安装。
    所谓的建造进度百分之三十，应该不是舰体的进度，而是整体的建造进度！
    毕竟，如果不是苏联解体，这艘军舰很快就得下水，腾出船台来给订单108啊，这种核动力航母，老毛子可是直接下了两艘的订单！
    停工几个月，船体表面有一些锈迹，不过这无所谓，只要擦一下，里面就是铮亮，老毛子的航母钢材可是非常牛的！
    此时，冷风在呼呼地吹，空气中传来呜呜的声音，就仿佛是这艘船在呜咽一样，它不想被拆掉，它想要迎来自己的新生！
    “不错，不错。”秦锋说道：“这么好的一艘船，要是拆成废铁，那就可惜了啊！”
    “是啊，是可惜了，不过，也没有其他用途……”
    “怎么没有？”对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秦锋很是不满。
    “请问秦总，这船除了当航母，还能做什么？”马卡罗夫开口：“如果是航母的话，那根本就不可能有买家的。”
    航母这东西，不是一般国家能承受的，就像是给普通人一辆纳智捷，家里没加油站的根本就开不起啊！
    航母不仅仅是采购，还有维护，还有运营，开出去，每个小时都要花几万块，全球有几个国家能承受？
    五万吨以上的航母，除了美国，也好像没第二个国家了！问题是，美国可以自己造，根本就没必要来这里买航母啊。
    所以……
    好像没客户需要啊。
    “你们真的看不出来？”
    众人摇头。
    “散货船啊！”秦锋说道：“现在这样就正好，只要把船体两侧的钢板加上，顶部的盖子也不用封，直接就能变成一条散货船，对了，发动机得装上，这之前是四轴四桨，现在只要装一台发动机，一个方向舵就行，这样最省钱。”
    散货船！
    全世界有各种各样的船舶，常见的有油轮，挺着肥硕的大肚子，运输各种原油。
    还有集装箱货船，上面堆得满满当当，全部都是集装箱。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运输散装货物的，常见的有煤炭、矿石等等，全世界，有大量的散货船在奔波，运输各种工业物资。
    眼前的船只虽然建造进度低，但是对于散货船来说，那就差不多属于快完工的状态了！
    “散货船？”马卡罗夫眼前一亮：“是啊，散货船是个好方案，不过……那也得能卖出去啊，这种改装的散货船，运营效率肯定比不上专业的散货船……”
    船只是要讲究经济效率的，专业的散货船，肚子大，吃水浅，运营成本低，而现在的这艘船，完全是作为航母建造的，改装散货船，那航行起来成本可不低，看看船头，那么厚的钢板，就是考虑到了在北冰洋地区活动的需要，对货船主来说，这些都是增加运营成本的死重。
    “只要价格便宜就可以。”秦锋说道：“你们打算卖废铁，要卖多少钱？”
    “一吨四百五十美元，这是两万九千吨钢材，一共是……一千三百万美元。”
    “嗯，那这个价格，咱们太平洋集团要了，正好扩展咱们的海上业务。”秦锋说道：“同时，你们还需要帮忙改装，再给你们增加两百万美元，一千五百万美元，把这艘船改装成散货船。”
    “秦总，两百万美元的改装费用，恐怕不够啊！”巴比奇开口了：“要焊接两侧船舷，要增加发动机，还要在尾部焊接船桥，这些都需要大量的工作，而且，相关改进，还需要设计局的帮助，确定船体强度能否够用，否则到了大海上，很容易断裂的。”
    “那伱们要多少？”
    “至少还得七百万美元。”马卡罗夫开口。
    “我最多只能再给你们三百万美元，卖就卖，不卖拉倒！”秦锋说道：“可惜了这艘军舰，原本还能驰骋在大洋上，没想到，最后要给拆成钢板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马卡罗夫点头：“好，秦总，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答应您，一千六百万美元，你们把这条改好的船只带走，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不保证安全，出了造船厂，如果发生意外，都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那不行。”秦锋丝毫不让：“你们至少也得把这艘船送出黑海，到了地中海再说。”
    “好！”
    李铭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秦总，不是说好了，帮我们来买飞机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买散货船了？
    “各位，既然事情谈成了，那咱们庆祝一下，去喝几杯如何？”
    “好！”
    不管大毛还是二毛，只要是老毛子，就没有不喜欢喝酒的。
    听说有酒喝，所有人都很兴奋。
    李铭真想说，秦总，这喝酒的钱，咱们可不付！
    就在此时，秦锋再次开口：“要不要请尼古拉耶夫市里其他的领导等等也来一起喝酒？毕竟，接下来的合作，还需要他们帮忙。”
    “当然可以。”
    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这个意思吗？李铭神情复杂地看向
    尼古拉耶夫市，最著名的马克帕拉斯酒店。
    “来，秦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尼古拉耶夫市的市长维塔利先生。”马卡罗夫介绍。
    维塔利是个矮小的胖老头，脸上满是笑容：“秦总，你们太平洋集团在世界上混得风生水起，盈利能力让人羡慕，我们刚刚开始走市场道路，还希望你们多指点啊。”
    “愿意效劳。”
    一番寒暄，几名军官走了进来。
    “来，秦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萨基基地的负责人尼古拉，他刚好来我们尼古拉耶夫市出差……”
    就是你了！秦锋眼前一亮，苏-27战斗机就从这位老兄的手里弄了，而且，价格还会非常便宜！
    尼古拉耶夫市其实并没有挨着黑海，它在南布格河和因古尔河的交汇处，属于一个入海口的地方，出了海之后，东边就是克里米亚半岛，上面有很多军事基地，其中就包括萨基航空兵基地。
    这个基地最大的特色，就是拥有在七十年代中期的时候，老毛子为了搞舰载固定翼航空兵，在这里决定修建一套专业的舰载机陆地模拟系统。
    从76年修建到82年，这套系统才正式投入使用，明明为尼特卡。
    没错，这就是老毛子海军舰载机航空兵训练基地！当年搞库兹涅佐夫号的时候，舰载机就停靠在尼特卡基地里进行飞行训练，当库兹涅佐夫号开出去之后再起降。
    克里米亚半岛距离尼古拉耶夫市不算很远，双方的交流很密切，这次，尼古拉正好在这里，听说有酒会，立刻就过来了。
    “尼古拉先生，欢迎欢迎，您能参加这场宴会，是我的荣幸。”秦锋说道。
    李铭也慢慢反应过来了，这是老毛子航空兵基地的负责人，看来，购买苏-27的事情，得从他身上入手了，秦总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是来买飞机的，但是却首先买了一条船！
    然后，就搭上了卖飞机的，这思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秦总厉害！
    众人落座，把酒言欢，秦锋端着酒杯，向众人频频敬酒，明明已经喝下去两斤酒，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喝酒。
    “来，尼古拉先生，咱们干杯！”
    “秦总，你真是好酒量！”
    “我秦锋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交朋友，来，尼古拉先生，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好朋友！”
    “来！干杯！”
    又是一杯酒下肚，秦锋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终于开口：“尼古拉先生，这艘船只改出来需要一段时间，趁着这个工夫，我想要去走走，听说，克里米亚半岛风景秀美……”
    克里米亚不仅仅有尼特卡基地，有曾经二战的遗迹，这里还是旅游圣地，现在虽然是冬季，不可能看到比基尼美女，但是旅游还是可以的。
    “没问题，随时欢迎来克里米亚半岛旅游！”尼古拉拍了拍胸口：“到时候，我接待你们！”
    “那就明天？”
    “好，那明天，我来接你们，咱们一起过去！”
    “好！”
    李铭在一旁心潮澎湃，秦总在二毛这边的表现，可比在乌兹别克斯坦那边好多了，看来，秦总还是适合和老毛子打交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