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黟和阿旭两人出门一趟, 回来身上都臭了,这让在家中等他们的阿锦,不得不怀疑他们去干了什么。
阿锦两眼都是好奇, 使劲往阿旭身上眨眼睛,想要让哥哥告诉她原因。
奈何阿旭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情绪里,他没想到郎君身上也有味儿。
细节决定成败,许黟也是忘了头发会吸附味道。
“郎君, 我去烧水。”阿旭恍惚过后, 把毛驴的绳索系在门口外的桩子上面,快跑地去到灶房烧水去了。
阿锦见哥哥跑了, 就将目光落到许黟身上。
她咬着唇, 实在是好奇:“郎君, 你们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啊?”
许黟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什么怪事,就是我们在买了旺财回来, 我便想着去车市里看下车厢, 便遇到了个病人。”
阿锦好奇问:“什么病人?”
二庆纳闷地同时张口:“谁是旺财?”
“旺财就是新买的那头毛驴。”许黟想到什么,眼睛余光看向趴在他脚边的小黄,他蹲身撸了撸它的脑袋,朝着阿锦道,“是位患有狐臭的病人。”
话音刚落,阿锦便迫不及待地问:“郎君, 这得了狐臭的病人,身上散发的气味还会传给他人吗?”
许黟动作微滞“……”
狐臭散发出来的臭味自然不会传染给人, 但人身上的头发、皮肤, 还有衣物和装饰等,却会将这些流动在周身的气味吸走。
许黟把这道理讲给阿锦听, 并拿了灶房里做吃食来当例子。
阿锦这才恍然大悟:“所以郎君身上的味道便是这般来的。”
许黟轻咳一声:“嗯。”
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
至于如何医治患有狐臭的病人,许黟打算沐浴之后,把写给贾掌柜的方子抄录下来,再细碎地掰扯给阿锦他们听。
午晌,许黟披着半干的头发,坐着藤椅,手中捧着游记,边晃动藤椅边看着手中书籍。
不远处的庭院,阿旭和二庆将几个木架从屋里抬出来,撑开后支在庭院中。
很快,他们回屋把过冬盖的被褥搬出来,抖开晾到木架上面。
接着用木棍来来回回的拍打,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而阿锦则是去到屋里,将许黟抄录下来的药方,又原封不动地抄了一份。
多出来的这份是要给哥哥的,好让他们两人夜里背药方记不住的时候拿出来对着背。
拍被子的阿旭和二庆,两人则是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天。
阿旭见着院中的柳树长出垂枝,点点翠绿迎风飘扬,便笑着问:“二庆,你会编东西吗?”
二庆愣了愣:“编什么东西?”
阿旭指向柳枝,说道:“用柳条编篓子,可会?我之前和妹妹用野草编篓子,还没用过柳条的。”
二庆这才知晓他说的意思,他摇摇头,低声地说自己不会。
这玩意,他只见过村里人编过,当时他用了一只野兔,换了对方两个草篓子,打算丢到河流里捕鱼。
哪想到一天一夜过去,他跑去将草篓子捞起来时,里面别说是鱼了,竟是□□都没见一只。
自那后,他就打消了自己捕鱼的想法。
阿旭道:“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编出篓子来。”
他说着便想到春鱼肥美,市井里最近有卖鱼摊,专卖那油焖鳜鱼。那鱼鲜美得很,加上用那香油焖过,里面的鱼肉嫩滑无比,不带一丝腥味。
但梓潼县的油焖鳜鱼不便宜,一份就要二十文,比盐亭还要贵几个钱。
阿旭早就想要尝试做油焖鳜鱼了,只不过迟迟没有机会。
这回见院子里的柳枝长得如此繁茂,而离他们要离开梓潼还有几日,不若就抽出些功夫,试着自给自足。
“若是能捕几条鳜鱼回来,便可太好了。”说着,他就跑去找郎君,将他想要编篓子捕鱼的想法说出来。
听到他有这个想法,看游记的许黟哪有不答应的。
许黟脸上带着喜色道:“不要去城外那条河,那里早就被打鱼的占去好位置了。”
阿旭:“那郎君我们该去哪里好?”
许黟琢磨片刻,想到个好去处:“老大夫的院子旁有个活水湖,那湖里有不少鱼虾。”
这会儿,阿锦抄录好方子出来,听闻他们要编篓子,当即就要加入进来。
兄妹两人采了许多嫩条,随手交给跟在他们身后的二庆。二庆拿着柳条,想了想,便把这上面长着的叶子拿手撸下来。
这些柳条不用剥外皮,拿来泡到石灰水中。
搓洗了好一会儿,将其都捞出来,再拿抹布擦拭干,就可以编篓子了。
阿旭和阿锦都是编篓子的高手,他们还教会了二庆。
如今,就只有许黟不会编篓子了。
许黟羡慕他们这一看就会的本事,仿佛编篓子是刻在他们基因里的。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三人就编出来七个柳枝篓子。
趁着天色还亮着,许黟就提议他们这会出发,等他们去到老大夫家旁边的湖里放篓子,还能赶在天黑之前回来。
于是,他们便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连小黄也欢喜地摇着尾巴跟他们走了。
小小的庭院里,如今就只有许黟在,他并没有觉得无趣,重新拿着游记看起来。
只是没多久,院外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许黟面带疑惑地起身开门,哪想是早日刚见过面的贾家小厮。
小厮行揖喊了声“许大夫”,便语速极快地将他来此的事儿交代道,“我家老爷拿了方子便去医馆里开药了,结果寻遍了城中几个药馆,都没买到熏陆香。便派小的来问许大夫,没了这熏陆香可如何是好。”
要是没有熏陆香,这药方就不完整。
可把贾掌柜急得,差点就要亲自跑来问许黟了。
许黟问道:“去香料铺里问过了没有?”
“香料铺?”小厮诧异地重复喊道。
许黟缓缓道:“这熏陆香在佛书谓之天泽香,也叫伽罗香,可用之为香料。若是药馆里没有,可去香料铺里问一问。”
小厮顿时欣喜,朝着许黟鞠躬行揖道别,急不可耐地跑去城中最大的香料铺。
看着他步履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许黟才想到,有些药材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闻所未闻。
看样子,以后他若是给病人开方,用到非常用的药材,想来是要提醒下了。
关上院门,许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天色擦黑时,阿旭驾着驴车,带着阿锦他们回来了。
他们进到院子,就将手中的陶罐递到许黟面前。
许黟看着他们不是空手回来的,微微诧异。
才知道他们在放完篓子后,遇到了老大夫。老大夫见着他们很是高兴,还托他们给许黟带了今年新炒制的春茶。
放在陶罐里密封着的春茶,打开盖子一看,叶叶分明,再凑近闻,便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清馨气。
“这茶喝着余香满口,比茶楼里的上等好茶都好。”阿锦回味着在老大夫家中喝的春茶,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郎君,老先生说山上的山茶树还有不少嫩叶,问你可要去摘来。”
过些时日,他们便要走了。要是这回不摘来炒茶,以后想要回到梓潼县的机会却是渺茫。
“明日你们去捞篓子,我跟着你们去一趟。”许黟说。
在场其他人听到这话,皆是欢喜起来。特别是阿锦,阿锦有时候会懊恼自己是姑娘家,不能时时跟着郎君出门。
与郎君出门,总会学到新的知识。哪怕是在路上遇到不知名的植物,郎君都能快速辨认出来那都是什么。
……
另一边,贾家。
东院主屋,黄娘子听着婆子在耳边唠叨,柳眉轻扬地诧异问:“你说老爷在外得了个能治狐臭的药方?可是真的?”
“奴婢也不知晓,但听闻今儿老爷回府后,便命下面的人去买了好些药材回来。”婆子不敢打包票,却也意味不明地说着,“娘子,兴许老爷这次真的得了什么了不起的方子。”
黄娘子问是哪位大夫开的方子,婆子便将打听到的一一说给她听。
听到是这几个月在城中颇有名声的许大夫,黄娘子没露出多大惊喜。
那许大夫她是听说过,但她向来不喜外出,知晓的不多,只偶尔听下面的丫鬟说过两句,说是个年轻俊俏的郎君,还会给闺房小娘子看病。
黄娘子膝下也有个姐儿,今年刚八岁,她与贾掌柜生得一双子女,就不愿给他碰了。
黄娘子道:“他要是好了,那算是好事一件。你晚些时候,差遣个丫鬟去问个究竟。”
“欸,奴婢晓得嘞。”婆子眼带笑意。
她们作为下人的,也愿意看到娘子和老爷相处得好。
毕竟还有个吴姨娘在,那吴姨娘进府里都有六年了,只生了个姐儿,要是以后生了哥儿,就是要跟娘子争的。
与此同时,贾掌柜在书房里心急地来回走动。
他见小厮迟迟没有回来,等不及地推开书房门,刚要去喊人寻小厮,就看到小厮手中拎着黄麻纸包,屁颠颠地跑了回来。
贾掌柜顾不上骂他没规矩,赶紧问道:“买来了?去哪里买的?”
“回老爷的话,小的买回来了。”小厮喘着气,口中不停地继续说,“许大夫说这熏陆香可用来做香料,让小的去香料铺里,没想到还真的有哩。”
贾掌柜欣喜:“我看看。”
他拿过黄麻纸包,回到书房里打开,见着晒成好似茶叶似的熏陆香,便觉得它散发着股说不上来的奇香。
贾掌柜对着小厮说道:“你照着许大夫开的药方,把这八味药材都炒熟,再研磨成散过筛,可懂?”
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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