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渊一想便知淑妃是因为袁子实的事。
朝芸县主小产后,一直待在大长公主府,不肯回袁家。而袁子实被杖责,去了半条命,至今还在床上躺着。他被打了一遭,又被撸了官,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直接将相好的花魁纳为了妾室。他如今只是一介白身,纳一勾栏女子为妾,言官也说不得他。
于是只好转而攻歼袁浩,说他教子不严,家风败坏。
得用的臣子惹上了麻烦,蒋渊本想交给袁浩做的事也只能让其他人来做。虽然麻烦了些,但袁家受挫本就是蒋渊想看到的事,他不仅没管,还把袁浩叫进宫骂了一顿,让他理清家务事再好好做官。
娘家这么多事,淑妃心里只怕气得很。
“将她之前吵着要的那尊琉璃炉送去承乾宫,就说朕得了空便去看她。”到底是宠爱多年的女人,蒋渊对淑妃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喳。”全福海应了,继续说起后宫的事,既然刚刚提起了淑妃,不免又要说道朝蓉,“朝蓉姑娘如今住在慈宁宫偏殿,太后娘娘前儿个来请您,您当时正会见曾大人,推拒了,今日可要摆驾慈宁宫?”
蒋渊不虞,“太后可说留她到宫中几时?”
“太后娘娘没有明说,不过奴才看慈宁宫宫人去内务府要的那些东西,只怕朝蓉姑娘会在宫中长住。”要是皇上一直不点头,住到明年选秀之时也是可能的。
蒋渊:“那便让她住。”
反正他不会那么轻易点头。若是能这般无名无姓一直住着,承受宫里的风言风语,有这般坚韧,那到明年选秀之时,他也愿意给她一个位分。
全福海心中替那朝蓉姑娘叫了声委屈,谁让她倒霉呢。他们这位皇帝,从来顺风顺水,最不喜人与其对着干。可那群勋贵,偏偏就是与皇上对着干的人。朝蓉姑娘,不过一个牺牲品而已。
全福海凝神,“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了,就连景仁宫那边最近也十分安分。”景仁宫住着的苗美人以前可是最能闹腾的主儿,近来也安静了。
“不过,许是将近年关,最近宫外宫内来往的书信、物件倒是多了些。各宫都有进出。”快过年了,各处都在盘账,那娘家有些势力的,这时候都准备了钱财宝物,送进宫里,妃嫔们得了,也能好好过个年。
蒋渊听了点点头,这情况每年年底都常见。
他放下碗,用帕子擦了嘴,又净手。
“记下,去坤宁宫传令,今年的腊八,由宁妃操办,皇后好好歇歇。”
啊?全福海弓着身子,他有些没明白,皇上这旨意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他意。腊八也算是个重要的节日,以往是由皇后娘娘操办,若皇上心疼皇后,想换个人,也该让淑妃娘娘操持呀。
毕竟淑妃娘娘如今已经出了月子,给她办,正好当作补偿。
可让宁妃办?
全福海一时想不明白,只能低着头应下。
这时,敬事房的公公来了,询问皇上今日是否要翻牌子。
蒋渊随意看了眼摆放绿头牌的托盘。
“怎么没有衍庆居的?”
想到昨晚,蒋渊虎口处有些热意。
公公低着头,“祁婕妤告了一个月的假,说是得了风寒,得有些日子不能侍寝了。”
得了风寒?
蒋渊一愣,胡说!他今早走时,祁婕妤还好得很,总不能他一离开她就病了吧?
联想到祁黛遇此前的一些违和,蒋渊眯了眯眼,吩咐全福海,“去一趟太医院,把祁婕妤的脉案拿来。”
全福海很快回来了,将脉案呈上,同时说出从太医口中得到的答案:“祁婕妤确实有些咳嗽,不过不严重,太医给开了药,约莫三五日便能好。想是祁婕妤谨慎,所以才想多养些时日。这是体恤皇上呢。”
祁婕妤体恤?
蒋渊冷笑,要说是之前他也就信了,可经过昨晚,他虎口上的牙印还在呢!
表里不一的祁婕妤,蒋渊之前以为,祁黛遇在旁人面前躲他是因为害羞,私下却是爱慕他的。可他现在明白了,爱慕他才是表面,躲他才是真!
只怕之前两次侍寝喊什“疼”,都是装的!
昨晚不过是醉了酒,才有了那些荒唐。
这一刻,蒋渊是真生气了,一掌拍向桌子。
全福海等人立刻吓得跪下,皇上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发什么脾气?
蒋渊脸色阴沉,亏他怜惜她昨晚受累,送去一堆好东西。
难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祁婕妤也配嫌弃他?
“她既病着,便长久养着,绿头牌不许再上!”
不是躲他?那他便看看,他若是再也不去衍庆居,她如何在这宫里立足。
第二十五章
全福海将皇帝的旨意送到了坤宁宫。
他自幼伺候在皇帝身边, 深知皇帝十分敬重皇后,怕皇后多心,全福海强调道:“陛下是怜惜您近日辛苦, 才让宁妃娘娘帮您分忧,这马上要到年关, 宫中万事都离不开您,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皇后听了旨意, 只是笑笑, 又问全福海皇上最近饮食、睡眠如何,丝毫不见异样。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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