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8：千钧一发
    “虽然觉得这种时候很不合时宜，但实际上不论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好奇。”
    握菱铁斋扯了扯身上的黑色斗篷状衣衫，正用着颇为疑惑的语气说道。
    “到底是怎么做，才能够将灵压隐藏到这种地步？”
    赶路之余也不忘讨论。
    虽然这份好奇心值得赞赏，只是现如今说这些话，却多少让人感觉到几分的不悦。
    换而言之，若非是真的好奇到了足以冒犯人的地步，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开口的。
    而借着这份好奇心。
    有马静也亦在此刻扯了扯身上的斗篷衣衫，并开口问道。
    “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但要是可以的话，在下也想问个究竟。”
    毕竟这是连牢师都为之称赞的发明物。
    甚至也是借着这个玩意儿，之后才能找机会伤到志波一心，从而导致后续的各种事件。
    所以往深了进行推导的话，这件斗篷甚至也是促成了草莓哥诞生的一个环节。
    这东西还真是意义非凡啊……
    简单地感慨过后，有马静也的目光也是凝落其上。
    半透明的材质，如同塑料制成的防雨斗篷。
    穿戴在身上有种密不透气的感觉，同时还有着一股微妙，而又让人有些讨厌的气息。
    虽然说之前有过类似的猜想，当真的碰到了实物过后，也着实让人惊讶。
    有马静也在此刻斟酌着说道。
    “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其实在下也曾经研究过这些东西。”
    “但最后还是不得其法啊……毕竟尸魂界之中存在的事物都是经由灵子构筑而来的。”
    “想要用这些东西去编织成能够遮蔽灵压的东西，就像是用盐水去覆盖茶水一样。”
    双方虽然有着完全不同的用途，但在接触之后就会彼此相融。
    有马静也此刻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故此。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材料相当精细的话，应该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才对。”
    在旁的握菱铁斋似乎是对有马静也的判断相当惊讶，如今把头半转了过来，正是上下打量着身旁的少年。
    “厉害，很有条理的见解啊……少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毕竟握菱铁斋也只是跟有马静也认识没多久，所以对他的印象也都停留在能够旁听队长会议的程度而已。
    ——充其量，应该也不过是个副队长的人物而已。
    面对着对方的称赞，有马静也讪笑了两声，只是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
    “只是些平日里头都用不上的豆知识罢了，不足挂齿。”
    言归正传。
    这件能够遮蔽灵压的斗篷，到底得是什么玩意儿？
    毕竟即便是以有马静也如今的见识而言，他也完全看不穿这东西的‘真貌’为何。
    “……”
    浦原喜助沉默了片刻，随后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他无奈地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诚如有马君所言，它的重点不在于做工，而是……”
    停顿片刻，浦原喜助缓缓道。
    “材料。”
    材料？
    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短促的字词，有马静也的瞳孔膨胀，收缩，在瞬间联想到了许多的相关信息。
    便是在这一瞬间，某个看似不可能的选项浮上心头。
    哈……
    一声近似于自嘲般的叹息出口，却是让有马静也不禁露出了个微妙的表情。
    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我在这里头，用到了虚的尸体。”
    短暂的沉默，却意味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
    握菱铁斋的冷汗一下子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并发出了个近似于疑惑的低吟。
    “……哎？”
    等等。
    稍微整理一下已有的情报吧。
    握菱铁斋推了推因汗水浸润，从而微微下滑的眼镜。
    他的语气可以说是严肃到了极致。
    “浦原队长，您是说……在这件能够遮蔽灵压的斗篷里头，你掺入了名为虚的邪恶灵魂的残躯吗？”
    很严谨的措辞，也代表着对方相当紧张的精神状态。
    相较于这份紧张而言，浦原喜助却只是相当平和地点了点头，并轻声说道。
    “稍微订正一下吧，这件斗篷90%以上的内容物，都是经由虚的身体构成的。”
    “？！！”
    握菱铁斋的表情都是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不难看出，对于比较老牌的尸魂界住民而言，像是虚这种玩意儿……其存在本身都与‘厌恶’二字紧密相连。
    然而，这份情绪却并未蔓延到有马静也的身上。
    “原来如此。”
    感慨般的语气。
    其中透漏而出的情感，在此刻更是有种微妙的昂扬之意。
    “虽然之前有过猜想，但没想到浦原队长已经将其给完整地实现了啊……”
    虚。
    根据尸魂界制定的教科书而言，其本质就是一种邪恶状态的灵魂。
    大部分都毫无知性可言，其中也多以扭曲而古怪的形态现身。
    而最为明显的标志，便是印在了胸口正中处的一个硕大孔洞……它的存在，就意味着灵魂的缺失，也象征着其贪婪的本质。
    虚不可交流。
    虚无法沟通。
    虚的存在本身，就需要被人厌恶。
    将其驱逐，灭杀，直至彻底消亡……这是维护和平的必要条件，同样也是死神的本职工作之一。
    关于虚相关的各种信息在脑海之中不断闪烁，亦在此刻飞速成型。
    这是既定的知识，也是如今大多数灵体能够获取到的情报内容。
    握菱铁斋想必就是如此。
    但。
    那便是正确的吗？
    有马静也的眼中闪烁着名为知性的光彩。
    于此刻予以了否定的裁决。
    “虚的存在本身是很难被感知到的。”
    “这一特征虽然并不具备通用性，但绝大多数的邪恶灵魂，都具备着这种能力……”
    “想必浦原队长应该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尝试着将其作为素材的吧？”
    当事人不置可否地朝着身后瞥了一眼过来，脸上浮现出了微妙的笑容。
    “有马君，懂得挺多嘛。”
    虽然不想在这种时候聊太多，但这种难得找寻到知音的感觉着实难耐。
    毕竟此刻满头大汗的握菱铁斋，才是尸魂界的大多数——人们很难会对自己理解之外的事物产生兴趣。
    而以此为前提，研究者的征途，便注定是孤独的旅程。
    那么，顺带着问一下吧。
    “你认为，虚为什么会拥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呢？”
    稍微有点上强度了，而且这种时候也有种明显的‘陷阱感’。
    所幸，难不倒有马静也。
    “与其说是虚为什么会拥有，倒不如说是……灵魂之间的区别吧。”
    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即便是最为弱小的虚，也能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打开尸魂界与虚圈的界限。”
    “在其之上，大虚甚至能够通过主动使用反膜的方式，来拯救同族，使其安然返回虚圈。”
    “甚至在虚之中，还有类似于我们死神瞬步这种技巧的行为……当然，其名为响转。”
    “当然，双方也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为将身体进行压榨，从而展开的快速运动。相较之下，后者更近似于空间上的跳跃。”绝非是空口无凭。
    因为在原著里头的千年血战篇章中，草莓哥突破监狱救援尸魂界，在登场之时，灵压就被绝大多数的灭却师感应。
    可在其开始行动之后，却发出了‘灵压消失了’的感慨。
    这足以说明看似相同的两个技巧，却拥有着极为本质上的区别。
    “从这些特征便是不难看出，虚天生就拥有着能够影响空间的力量。”
    这是特征。
    也是有马静也为接下来的论证，做出铺垫之一。
    “因为虚与我们灵体之间的区别，所以不需要考虑太多……因为它们本身就拥有着遮蔽气息，扭曲空间的能力。”
    至于要如何将其合理运用。
    此刻的浦原喜助也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无声地扬起了嘴角，一直都紧绷着表情的浦原喜助，在此刻终于是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
    虽然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想想对方曾经在八番队的实习经历，并且和京乐春水之间的关系。
    他也就是释然了。
    “真是令人感慨，有马君……我当初应该多争取一下才行的。”
    实诚地说，此刻的浦原喜助的确有闪过后悔的念头。
    毕竟像是这样的人才。
    要是能够在十二番队与自己共同研究的话，眼下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糟心事了吧。
    面对着浦原喜助的感慨，有马静也只是简单地轻笑了一声，便是搪塞了过去。
    事已至此，先赶路吧。
    不过这么一段看似插曲般的短促内容，却也是让有马静也于此刻浮现联翩。
    ‘怪不得浦原喜助的研究能够快于牢师这么多。’
    ‘看来人家对于虚的具体内容，早就已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毕竟不止是崩玉，连带着这些衍生品都已经被开发，并且用于生活之中了……’
    如此热忱，也怪不得牢师这么看得起浦原老板。
    只能说现实与漫画的确有着比较鲜明的区别。
    在原著之中看似只是简单的提点，放在真实的世界之中，却能够从中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
    从而将前后的端点完整地串联在一起。
    心中感慨不断，眼前的光景交错，却是伴随着握菱铁斋的一声‘前面有动静’，在此刻全部迎来终结。
    ……
    “啊，我知道啊，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冷汗混着血水，从肩头，被日世里砍伤的创口处滑落。
    “你这种家伙就是表面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内心深处却满是肮脏龌龊的卑鄙小人。”
    痛。
    虽然很痛，但灵力的流转还能勉强保持住。
    调整呼吸，让自己能够慢慢地站立起身。
    “我之所以将你提拔为副队，把你放在身边，就是为了能够看清楚你这个小人的真面目啊。”
    平子真子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但脸上依旧强硬地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讥讽模样。
    “现在，终于是憋不住了吗？”
    真是让人头疼，要是这件事能早半年就好了。
    你说是吧。
    “蓝染惣右介！！！”
    直面着怒吼，以及这接近歇斯底里的态度。
    身穿死霸状的蓝染轻抿嘴唇，露出微妙而含蓄的笑容。
    “不用如此大声地斥责，平子队长。您只是看到了错误的一面，并未发现所有的真相而已。”
    “人就是这么悲哀的生物啊。”
    “如若只是单纯的愚蠢，尚且能用无知来麻痹自我。”
    身旁跟着市丸银，于此刻慢步上前的蓝染惣右介。
    仿佛行走于晨间树丛，他轻巧地躲避着露水与朝雾，并将腰间的佩刀斜置。
    “但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就不一样了。”
    “凭借着一知半解的东西，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知晓了一切，洞悉了全部的虚妄。”
    “何等悲哀啊，若是无人戳破的话，这尚且也是一种幸福。”
    但在此刻，却着实让人感到遗憾。
    “毕竟如平子队长您这般的自作聪明之人，才最是容易上当受骗的那种类型呢。”
    蓝染将右手平举在了身前，食指高竖，凑在了唇边。
    做了个收声似的手势。
    “肉眼看的到的背叛是可以被知晓的，真正恐怖的是无形的背叛。”
    “如有来生的话，希望您可以生而平庸，不再这般的半吊子水准。”
    “您意下如何呢，平子队长？”
    恼怒之意喷涌而出，不吐不快！
    “你……！！！”
    只是凝噎在喉间的咆哮未能尽数出口。
    乳白色的稠状物在瞬间吞吐，将平子真子的半张脸都给完全覆盖。
    “咕……”
    在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吟声中，平子真子剩下的半张脸恍惚了片刻。
    身体仿佛不像是自己的东西了……
    能看到那个九番队的叛徒冲上来，自己想要防御，但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力，在此刻做出了更为猛烈的回击。
    什么啊，感觉就像是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东西，正在抢夺他的身体权。
    别碍事，别搞乱……
    快，回去……
    看着不远处的平子真子表情都已恍惚。
    蓝染伸手，推开了还想要继续上前搏杀的东仙要。
    “到此为止吧，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能坚持到如此地步……相较于其他躺在地上的庸才而言，着实让人感慨。”
    “虽然说实验的素材也很重要，但既然已有这么多的实例，仅仅只是少上一两个，也不会对实验造成任何影响。”
    嘶……
    斩魄刀入手。
    弯月如勾，映照其身。
    蓝染惣右介高举手中之凶器，终于露出感慨般的表情。
    “最后，留予一言。”
    “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很讨厌你了，平子队长。”
    “具体描述一下的话……是了，大概就是从学院任职回来以后吧。”
    不得不承认。
    你带来了许多让人忧愁的事。
    但也得益于此，我学习，我成长……继而蜕变成了全新的我。
    “感激不尽。”
    “那么，永别了。”
    “平子队长。”
    呼……
    刀锋破空而落，即将竖劈在了平子真子的面门之上。
    蓝染惣右介的眉头却是微挑，在此刻做了个后退的姿势。
    而在同时，一道人影横贯而来，径直劈砍在了蓝染横放的刀刃之上。
    碰！
    火星四射，铿锵有力。
    蓝染后退两步，回到了市丸银与东仙要的身前。
    而这面目不明的来者则是顺势横移了两步，撤到平子真子的身旁，将其搀扶，不至于直接摔倒在地。
    “啊该说不说……还真是千钧一发啊。”
    感慨之间，来者褪下了脑袋上的兜帽，于此刻露出爽朗笑容。
    有马静也笑着说道。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