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
李纨身边伺候的丫鬟也不多,尤夫人想要清净,只带了贴身丫头银蝶儿三人,想来也都睡了。
楼上楼下早就熄了灯火,人休息的也早,要不是主仆二人上楼看望贾兰,站在楼道内说着话,哪里还能听见其他的声响。
所以,
阁楼底层,开门时,
门房响动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吱呀,”一声,必然是房门被人打开了,会是谁呢,李纨还在纳闷,忽然心里一惊,那个冤家不会来了吧,小声急问道,
“素云,门房可是落了门栓?”
“小姐,并不曾,那可是给新姑爷留的门。”
素云吐了一下舌头,还整出了新姑爷,被李纨狠狠瞪了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我问你,你把尤大嫂子安排在哪个厢房里了?”
李纨心惊的是这个,进了门,就是左右两间大一点厢房,一般无人居住,也就是那一晚,西边的厢房被占用了,从此以后,亲密之事也就没有换过地方,心里担忧,尤大嫂子可别睡错了地方。
哪知道素云忽然瞪大眼睛,紧紧拉着李纨的衣袖,凑过来说道,
“奶奶,不好了,尤夫人选的屋子就是,就是,您和侯爷换好住的那一间,里面的摆设和床榻都和以往的一样,这可怎么办?”
素云慌了神,此事极为隐蔽,也只有二奶奶那边知道些眉目,内里如何她可能不清楚,不过二奶奶和小姐不也一样,侍奉于他,所以心照不宣的相安无事,但是尤夫人可不一样,乃是东府的夫人,珍大爷还在,万一,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李纨脸色惊异,怎么会那么巧,那间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大床,简陋得很,自己好像交代尤嫂子,要睡在东边厢房,为何选了西边,
“不对啊,我不是交代过,安排她睡的东边的厢房,怎么去了西边了,那屋子冷清得很,东边你可收拾好了。”
还用手指了指东边,李纨的问话,素云急忙接了过来,焦急的回道,
“奶奶,奴婢早就收拾出来了,是尤太太自己说,东边靠近宁府太近,心不安,所以想在西边睡,奴婢见到天色已晚,尤太太伤心,也就没出声,哪里想到,还有人来。”
还有人来,自然指的是洛云侯张瑾瑜,李纨挑了眉目,两间厢房就几步路的距离,哪有远近之说。
但是现在下去,想要去阻止怕是晚了,万一侯爷着急已经上了床,中途被打断,坏了侯爷性致不说,内里的关系如何解释,还不如和凤丫头一样,侍奉一人,心照不宣为好,
此时,
李纨还在执着认为,侯爷和王熙凤在柴房里该做的都做了。
也不怪李纨这样想,毕竟见了面,所有试探,王熙凤虽并未承认,但也没反驳,误会也就成了肯定。
“你和我下去,走路轻一些,今晚,咱们俩人还需要熬一熬,等侯爷和尤夫人欢愉完事后,再过去,对了,你再去烧点热水。”
素云低下头应了一声,奶奶是想
“是,奶奶,奴婢这就去,只是,奶奶,尤夫人在屋内知道后,会不会.”
最终也没敢把话说出来,万一闹了起来,三人如何面对,李纨伸出手推了素云一下,轻笑道,
“你去烧水就成,其他的,不需要你过问,我来应付。”
“是,奶奶。”
见到素云小心的下了楼,李纨紧随其后,心中叹息一口气,天意如此,只能看尤夫人的造化了,都是女人,此事如何能张扬,那不是逼死自己吗,再说了,侯爷年轻气盛,身强力壮,春宵一刻值千金,尤夫人将错就错也就过了。
而楼下的张瑾瑜,偷偷摸摸进了阁楼,眼见屋内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四下静悄悄的,应该无人,素云那几个丫头也没了踪迹,知道人已经睡下,轻轻推开门,然后立马回身关上门房,顺手把门栓放上。
然后熟门熟路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隔断那个评分呢屏风那左拐,就有一个内门,虽然来了不少次,但是心中难免还有些激动,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和以前一样,想来宫裁就在里面,给自己留了门。
推门进去,只把门关上,不管三七二十一,速战速决尝了甜头为好,迅速脱了袍服,摸到了窗前,果然有人睡在床上,鼻息轻微,隐约带着香味。
心中躁动,张瑾瑜也不客气,天还有些冷,小风往身上窜,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脚,就钻了进去。
顿时,
温暖如春,张瑾瑜一个怀抱,就给抱住了,随着一声轻微的柔声,张瑾瑜哪里还忍得住,翻身压了过去。
只觉得今晚宫裁,身材又丰盈了,不过到了紧要的关口,哪里还想那么多,驾轻就熟开始了。
此时,
尤夫人恍惚间已经醒来,感觉身体异样,知道压在身上的人不是老爷贾珍,心下惊恐,但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别人知道。
只是感到身上之人甚是年轻,身子精壮,不同寻常,哪里忍得住,不由得没忍住。
直到后面响声越来越大,传到了北边的,在厢房睡着的贴身侍女银蝶儿听到了动静,急忙起身想出来,可是刚打开门房,就见到素云和大奶奶李纨坐在花厅之内,一旁的桌子上,点着油灯。
银蝶儿穿好衣裳,急忙走过来,
“见过大奶奶,奴婢听到有动静。”
“嘘,别说话,在那等着。”
还未说完,就被李纨打断了话语,银蝶儿虽然焦急,但也无法,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夫人在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那可是和老爷欢愉时候的声音一模一样,难道老爷过来了,可怎么看也不像,难不成是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这,银蝶儿不由得有些害怕,太太竟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中焦急,想一想,必然是了,因为老爷也就一会的功夫,这都那么久了,太太声音都有一些嘶哑,想来在一起也有一会得功夫了,只是为何大奶奶坐在这,脑中有些凌乱。
李纨披着大袄,静静坐在那一言不发,素云在一旁,煮着热茶,给李纨倒了一碗茶水,并不多言,只是时不时的余光,盯着银蝶儿的身影。
“你也坐下,等会完事了,咱们再过去,伱还要给你家夫人收拾一番。”
“这,是,大奶奶。”
银蝶儿不敢多言,应了声坐下。
李纨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小口,心中一松,也不知那小冤家哪里受了委屈,折腾都快一个时辰了,大嫂子未生过孩子,也不知能受的住。
看着身旁的小丫头,李纨小声安慰道,
“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知,其余人就不必知道了,有些事,知道太多了,可不好。”
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银蝶吓得不轻,哆嗦的点了点头,李纨见到小丫头这样,叹息一口气,
“你也不要怕。宁国府出了这种事,以后怎么办,不好说,这样一来也算救了尤大嫂子,我也不瞒你,屋内之人你可知道是何人?”
“回大奶奶,奴婢不知,”
银蝶儿看到大奶奶这样说,心中更是彷徨,荣国府那些下人传的话,她早就听到了,以后宁国府万一出了事,她们这些奴才怎么办。
“屋内不是别人,你也见过,等见着,你自然心中明有了底气,”
李纨并未说出是谁,但是也听出里面的男人应该不是外人,会是谁呢,难道是琏二爷,那他和大奶奶不也是,不会吧,银蝶儿想了一圈,宁荣二府,也只有宁府蓉哥儿,还有荣国府琏二爷和宝二爷,宝二爷一向被二太太管的严,必不会来此,只有琏二爷行为轻佻,只有他了,但万一被二奶奶知道,还不翻了天。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西厢房屋内随即传来一声高亢的悲鸣,然后伴随着一声怒吼,屋内随之平静下来。
屋内,
张瑾瑜神清气爽,还别说,今晚李纨倒是放的开,轻声喊了一声,
“宫裁,刚刚本侯来的着急,也没你先传个话,是本侯的过错,”
说完,躺在床上,安慰道。
可是怀中之人惊骇无比,宫裁,本侯,这不是李纨,还有洛云侯吗。
那声音绝不会错,他们二人何时在一起苟且上了,心中又急又怒,可是一动身,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紧接着就不敢动弹。
心中一酥,也就任由侯爷抱着,在宁国府,因为贾珍醉心修道,有三月未碰自己,身子早已空旷。
早为妇人,食髓知味,如何能忍,只是妇道人家羞于提起此事,可是遇上侯爷这一次,就这样折腾,倒也忍受不住。
张瑾瑜紧了紧手,见着怀中人不说话,有些纳闷,
“宫裁,今日怎么不说话,可是埋怨本侯来的晚了。”
哪知,
怀中之人身子一怔,僵硬了一下,复又瘫软,尤太太心中大惊,本侯,就是洛云侯了,虽然屋内黑暗,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得清轮廓,就是那日遇见的洛云侯,所以未反抗,但是侯爷刚刚所喊的宫裁,那不是李纨吗,她一个寡妇竟然和侯爷,必不是一日两日了。
荣国府管的那么严,怎么会让他的手,管家的凤丫头知不知道,很多疑问在心中,但是前身的手一用力,又回了神,此事已发生,如何说,忍着羞意回道,
“既然是找宫裁的,为何摸上了妾身的床榻,肆意妄为,还留了种,外人得知,妾身如何苟活。”
说到最后,想到了宁国府的遭遇,也不知老爷贾珍日后如何,一时间哭声响起。
让本还在那摸着的手,忽然一停,温婉的声音是另一种话音,明显不同于宫裁的清脆,莫不是认错人了,或者是哪个丫头在这。
张瑾瑜不确定又摸了一下,如此丰润,不是那几个丫头,会是谁呢,把怀中之人翻过身来瞧瞧,虽不情愿,尤夫人也只得转过身与侯爷面对面,四眼相对,尴尬无比,都认出了对方,
“你怎么睡在这?”
张瑾瑜一眼就认出了怀中女子是宁国府贾珍的命妇,这么说来,自己给贾珍偷了塔,还是李纨的手笔。
“妾身如何不能在这,”
尤夫人娇媚的反问,声音还有一些嘶哑,但是媚意环绕,让人欲罢不能。
张瑾瑜不知如何回话的时候,身后的内房门打开,只见李纨端着油灯一个人推门而入,进来后,把油灯小心放在桌上,回身再关上门房,借着油灯的光亮,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
侯爷躺在那有些不好意思,尤大嫂子满面羞红,贴身小衣凌乱不堪,秀发沾了汗泽肆意的散开,李纨见此,走过来,拿着袍服给张瑾瑜披上,
“侯爷也真是,天还冷,可要注意些。”
“呃,无事。只是今日这。”
“侯爷宽心,我和尤大嫂子商量一番即可,会处理好了,”
张瑾瑜见到宫裁大包大揽,那么快就进来,必然是之前就在门外等候,为了避免尴尬,起身穿衣,还不忘给尤夫人盖好被子。
穿好衣服之后,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回了一句,
“此事,本侯认了。”
“那侯爷,尤嫂子那里留还是不留。”
张瑾瑜说完话就要走,可是李纨忽然来了一句话,让张瑾瑜不明所以,何为留和不留,就是床上之人尤夫人也紧张的看了过去,
“宫裁何意?”
张瑾瑜疑惑的问道。
见到侯爷不知,李纨莞尔一笑,房中秘事,也如此不小心,
“大嫂子身子久旷,以往也从未有过,这一次万一留了种,要是有了,可就是侯爷的了,宁国府那边暂时回不去,侯爷您说。”
李纨虽未明说,但屋内的二人听个明白,虽然几率很小,到目前为止,张瑾瑜的妻妾也不少,也没听说谁怀上,还让子香看了,都说无事,不可能那么巧,
“那么晚,天又冷,早些休息为好,别折腾,留了,此事麻烦宫裁了。”
张瑾瑜紧了紧身后的披风,说完话,踏出房门,走了出去。
而屋内,
躺在床榻上的尤夫人心中忐忑,侯爷刚刚所说留,岂不是让宁国府蒙羞,隐约有焦急,并且还有一丝暖意。
贾珍可从未说过这样体贴的话。
也许是看出尤大嫂子的担心,李纨起身坐在床前,把尤夫人盖的被子摸平,
“尤嫂子也不必担心,就是和侯爷说个明白,也好让你和他放心,虽然侯爷结了亲,但一直无动静,我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我一个寡妇,如何再给他留种。”
此事张瑾瑜虽然不急,可是李纨在和王熙凤私下里谈过此事,听说侯府老夫人着急此事,就留了心,但自己一个寡妇,如何能在荣国府再生一个,倒是尤夫人一直无所出,也不知是谁的事,或许也可以。
尤夫人听了话有些不对劲,什么叫你不能留,那我堂堂宁国府的命妇,就能留了,还不是贾家的种,如何面对贾家的列祖列宗。
“宫裁,你不能留,难道我就留了,宁荣二府乃是姓贾,如何给外人留后,真到那时候,你我二人有何颜面面对贾家列祖列宗!”
(本章完)
第571章 如何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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