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国超终究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
    面对陈江的询问，他没有坚持多久，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交待了出来。
    像陈马国超这种人，面对检查审讯的时候，根本没有可能保守秘密。
    很多正常人觉得面对警察的询问自己什么都不说，不也就完了吗？事情不也就过去了吗？
    但是实际上只有真正进过审讯室，只有真正面对过警察审讯的人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要说面对警察的刑事询问，就是一般人在面对相关部门的函询调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
    现在很多案子为什么能够拔出萝卜带出泥，就是因为对方在审讯的时候太过紧张，口不择言，除了自己的事情之外，还要说别人的事儿。
    而且那是拦都拦不住，有的时候那相关部门的人自己都害怕。
    最后没办法，有的时候只能告诉对方，就说你自己的事儿，其他的事儿全都闭嘴，不能提。
    但是也没有办法直接提醒，毕竟这一类的谈话或者是函询或者是审讯按照正规程序都是要进行录音录像的。
    比如这次对马国超的秘密抓捕，虽然抓捕的方式审讯的地点比较。但是在审讯的过程当中确实也都有录音录像，这一点陆川是有分寸的。
    “他们是5年前找上我的，当时我欠了一笔赌债……”
    根据马国超所交代的情况，对方其实并不了解这些背后的事情到底是谁在操控。
    5年前马国超因为赌博输了8000块钱。
    对方的工资一个月也才3000~4000块钱左右，输了8000块钱，可以说是要了半个马国超半条老命了。
    对方开始逼迫了马国超半个月时间，看他实在拿不出来钱，给他指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是那个朋友介绍给我的，说有一条来钱快的路子又没什么风险，只是让我这边开一些检查的单子就可以了。”
    马国超的工作确实比较简单，当背后的灰色链条有需求的时候，会给相关的一些信息到马国超这里。
    马国超在给患者看病的时候，会开一些化验单。
    然后通过化验结果来筛查和需求方相匹配的肾源。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知道他们是买卖肾脏的……”
    马国超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买卖肾脏，只是以为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但是后来他发现他曾经看过病的一位病人也就是通过化验确定符合那方面需求的人员。来复诊之后，腰子竟然被嘎了。
    马国超那个时候才知道对方竟然是通过自己寻找肾源的匹配对象，然后进行肾脏买卖。
    “不过后边的事情我真的没参与，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给他们开个化验单，然后找到一些配型，匹配的人员信息交给对方之后的事情跟我就没关系了。”
    “谁在做取肾手术？”
    马国超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个我真不知道！”
    “我只是内科医生开一些检查单，做一些内科检查还是可以的，外科那边我真不懂，我也不知道他们联系的是谁，但是我猜测好像是我们医院的人，外科的那几个大夫都有可能。但是我没有去查，我怕被发现我就干好我自己的事儿，拿好我该拿的那份钱就完了。”
    马国超这个家伙胆子很小，这件事情从5年前开始他这块就是闷头收钱，别的什么也不问。
    “都是跟谁练系？”
    “不知道。”
    陈江一瞪眼睛：“不知道？”
    马国超狠狠点头：“真不知道，每次都是他们主动联系的我，我连平时联系不上他了。”
    “那钱呢？谁给你打的钱？”
    “现金，他们每次事成之后，都是给了我2万块钱现金。”
    马国超赶紧解释：“一共有19起手术，我都是收到的现金，而且我也不知道是谁给的现金总之事情办成之后我到办公室的时候抽屉里边就有两块钱现金在那摆着。”
    抽屉里？
    “你的办公室都谁能进去？”
    马国超都快哭出声了：“谁都能进啊！”
    “我的办公室门都没有锁，平时的时候也不仅仅是我在那块坐着。他那个医生有的时候也是轮换着去坐诊，只有排到我的时候我才去那间办公室，所以说实话在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什么我太多的私人物品，就是坐诊的时候带个水杯子进去……”
    马国超在这边的审讯持续过程当中，他家里人给打了电话，马国超用参加同事聚会给搪塞的过去。
    审讯一直持续到晚上10:30才结束。
    但是审讯的结果却并不理想。
    背后的这条灰色产业链其实只是利用马国超来筛选符合配型的人员。
    马国超在5年内连对方一面都没有见过，甚至都不知道是谁给自己送了钱。
    他对整个链条这边有什么样的流程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对做手术的人员有一个猜测知道很可能是县医院外科那边的大夫，但究竟是谁，他也猜不出来。
    只能说对方选的这个人特别好，而且对马国操作的信息隔离也非常到位。
    但是对于马国超的审讯也是有一些收获的。
    马国超每次接到信息都是一张纸条，并不是电话号码打给他电话。而这张纸条里面的信息是怎么出现的，这可以去调查一番。
    另外就是马国超每次找到配型者之后，都会把配型者的信息记载下来，然后放到自己办公室的抽屉。
    根据他所说，第2天在上班的时候，抽屉里的纸条就不见了。
    也就是说在医院里面有人时刻在。监视着马国潮或者说背后那方势力有人在县医院里，作为和马国超的联系人。
    只要找到这个人，那么就能够顺藤摸瓜继续找到后面的人。
    分析出这条线索之后，陆川等人觉得对马国超实行秘密逮捕的决定是很正确的，否则的话他们在医院里面行动的话一定会对被对方所发现到时候整个产业链的人一走了之，那案子估计就没有办法破了。
    晚上11点的时候，陈江对马国超又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保密，而他的所有行动都在警察的严密监控之下，千万不要自误，这一吓唬之下，马国超那边连连答应之后就放对方回家了。
    为了不让他家里人起疑心，陈江这边还给马国超灌了两口白酒，起码这样子身上有了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