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6.故事（复盘）(二合一）
    罗素赶忙阅读起影之书页面上多出的信息。
    “我是夜曲，正和其他几个教团核心成员，一同编辑下述内容。
    “罗素，恭喜你加入我们。
    “我们会将教团在学院内的计划全盘托出，到时候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一起行动。
    “以下所有内容，请绝对保密！”
    罗素神色肃穆，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所有断线的珠子在殷红文字之间连接了起来。
    “在许多年里，教团一直通过查阅典籍和频繁的预言占星，探查恶魔王的下落。
    “我们通过测算，模糊地锁定了恶魔王的坐标，或者至少是未来可能出现的坐标——世界最大的、可能也是唯一的超凡学院，国际统合法术与超自然学院！
    “我们怀疑，古老年代失踪的恶魔王，就封印在学院内。
    “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开始了初步的行动，对学院进行调查和秘密渗透。
    “去年6月，当星座到达了正确的位置，混沌之红先知们观察星象的变化，做出了一则预言。
    “预言包含三句话——预言之子终将战胜恶魔，预言之子终将唤醒心中的恶魔。最后一句预言，我们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可惜的是，教团的预言能力终究有限，无法看透命运的迷雾、解析出预言之子的名字。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晓，你就是那位预言之子。
    “倘若恶魔王真的封印在学院内，学院那位神秘的‘校长先生’，自诩为21世纪最伟大超凡者的预言家，一定也会关注这一星象的变化。
    “和不以预言占卜见长的教团不同，学院校长毕业前，曾经是星象与命理系唯一的五年级学生，肯定能窥探到命运的本质，确定预言之子的名字和身份。
    “我们推断如下——
    “学院方面必然不会对预言之子的存在坐视不理。一个命中注定能战胜恶魔王的英雄，至少是封印意外解除后，用于对抗恶魔王的底牌。
    “这意味着，这位预言之子很有可能以新生的身份，加入学院！
    “又因为，一位命中注定战胜恶魔王的预言之子的出现，本身就预示一个重要的信息——关押恶魔王的封印即将被打破！
    “这意味着教团寻找并解封恶魔王的大计，可能在近期就会取得成果。
    “基于这一点，教团加速了行动，计划正式展开！
    “我（夜曲）和多位教团成员隐藏了实力，参加了学院的入学考试，成为了本届的新生。除此之外，之前我们在对学院进行渗透时，还有其他教团成为以学生的身份混入了学院。
    “一个意外之喜是，入学考试的梦境考验中，巨龙、九头蛇、狮身人面兽三只怪物都是真实存在、由学院饲养的。
    “经过事后的调查，我们确定，三只怪物在少数几个新生的梦中曾提及，自己在现实中，负责守护学院内某个隐秘的封印。可以推测，需要三只强大怪物守护的封印，十之八九就是恶魔王的封印。
    “只要能从这个线索入手，就能知晓恶魔王封印在学院具体什么位置。
    “除此之外，我们还连续收集了如下的多个证据，进一步确定，恶魔王就封印在学院内——
    “首先，我从你的口中得知，你在分院仪式上被分院锤砸到后脑中，突然涌现出某个特别的声音，试图诱惑你。
    “毫无疑问，你听见的正是恶魔王的耳语！
    “和所有擅长蛊惑人心的恶魔一样，他试图蛊惑你，解开封印，将他放出。只是被学院的封印所阻隔，没能传递出完整的地点信息。
    “其次，你应该记得，在刚开学的一段时间，我似乎对学院的怪谈很感兴趣。这个时候，教团正在分析学院历史上的怪谈，试图从中寻找和恶魔王相关的线索。
    “哪怕处于封印中，恶魔王也有能力泄露出一丝力量，影响干涉现实、制造异常。任何看似无稽之谈的怪谈，都可能是恶魔王存在的证明，是关联学院封印的最深隐秘。
    “罗素，是你，又是你，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历史上，邓肯——可能还有其他学生——的神秘失踪，就是封印存在的最好证明。
    “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某些封印的维持，依赖于持续的祭品。
    “我们可以想象，正是学院道貌岸然的校方成员们，年复一年地将学生献上，作为祭品，再删除掉他人的记忆，才保证恶魔王多年不突破封印。
    “但是这种删除记忆的伎俩，偶尔会有疏漏，老头还保有对邓肯的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甚至怀疑，当年会在这里建设这么一所学院，就是封印的一部分，只为将恶魔王长久地封印住，用一位又一位少年少女超凡者的鲜血和死亡，阻止王君临尘世！”
    赛百味不知道何时，已经凑到了罗素背后，探出脑袋，和他一起看着影子书上的绝密情报。
    而罗素不为所动。
    “等等，学院一次次血祭少年少女，来维持恶魔王的封印？这不是真的吧？”看完最新的一段，赛百味惊呼道。
    “你先不要信。”罗素懒得搭理他，同时教训道，“这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绝密情报，你应该假装看不见才对。”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赛百味早就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隐约推测，罗素可能在执行卧底邪教的任务——当然也可能是真的加入了邪教也不一定，但那和他赛百味有什么关系呢？
    赛百味急忙听从罗素的话，用双手捂住眼睛，改为从指缝里观看。
    刷。
    罗素捻起纸张，后翻一页，接着看下去。
    “除了罗素你之外，教团接触的多位学生也提供了不同的、和学院怪谈相关的线索，有些可能有价值，有些则确实是无稽之谈。
    “事后我们确定有价值的另一个怪谈，是‘夜晚的雷鸣声’，这个稍后再说。
    “回到上一个线索——我们的人和多位新生接触后，确定梦中的三只怪物都守口如瓶，并没有透露出封印所在的位置。
    “梦中怪物的线索，暂时断裂。
    “但是教团所掌握的高端恶魔学知识，让我们知晓另一个定位封印所在位置方法。
    “历史上，曾经向恶魔王俯首称臣的那些恶魔们，如果大批量地聚集在一起，就会因为恶魔崇敬强者、朝拜王者的本质，触发本能的‘聚合’。
    “当这一超自然效应被激发，只要恶魔王在附近，它们就会自然感知到，不由自主地向恶魔王的方向移动！
    “只要能将大批量的恶魔召唤到学院里，它们所去的方向，就是恶魔王所在的位置！
    “为了让大型召唤法阵得以激活，确定恶魔王的位置，教团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我们在体育馆废弃器材室的地脉节点布置了召唤法阵，通过缓慢汲取地脉的力量激活法阵。
    “为了掩盖法阵运作时诱发的异常现象，我和另外两位黑袍教团联手执行了‘唤起死灵’仪式，将附近一个优质的浑噩鬼魂制作成亡灵生物。试图以塔楼闹鬼为幌子，吸引学生和校方的注意力。
    “可惜的是，计划意外暴露破产。
    “第一次计划失败了，我们改用血祭仪式代替汲取地脉。
    “幸运的是，学院的食堂里，圈养了一只巨魔——一种拥有无尽再生能力的怪物，用于提供源源不断的肉食。卧底在学院食堂的母上大人，悄悄取走了十几桶巨魔的鲜血，满足血祭仪式的需要。
    “在5月底，教团以鲜血叩响了通往深渊的大门，完成了大型深渊召唤仪式，将大量恶魔召唤至学院内。
    “那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夜晚，上百只恶魔在降临之后，立即触发了本能的聚合，同时冲向了一个地方——学院图书馆！
    “恶魔王就封印在学院图书馆的位置！”
    罗素轻轻颔首，将混沌之红教团的行动逻辑整理了一遍，无声自语：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和我猜测的有几分相似，这种特殊感知应该是学院方面也不知道的、相当高深的恶魔学知识。
    难怪恶魔们会集体向图书馆的方向聚集！
    罗素又回忆起了那个疯狂的夜晚——无数的恶魔奔跑在夜幕下，脚步将大地撼动，咆哮与嘶吼仿佛要将繁星撕碎。
    那是昔日臣子和手下败将，被血脉中的声音所呼唤，来朝拜它们的王！
    刷。
    罗素又翻过影之书的一页，继续观看。
    “如果你还记得看过的学院十大怪谈之一，肯定知道其中有一条是‘夜晚的雷鸣声’，这一声音出现在图书馆的附近。
    “我专门去问过老师，他们的说法是，这不过是一个学生打呼噜的声音太大了。
    “他们很聪明，说了一半的实话。
    “然而，教团方面结合多个线索加以推断，最终确定，这的确是打呼噜的声音。但不是来自于学生。
    “这怪声来自于巨龙，地下的巨龙。
    “你应该还记得上一个结论——恶魔王的封印有三只怪物镇守，其中一只是巨龙！这是最后一个有力的证据。
    “是的，恶魔王的封印就在图书馆下方的地下区域！”
    罗素看到这里，猛然一顿，恍然大悟：
    对啊。
    当我在图书馆内听到那好似雷鸣又好似鼓点的、有节奏的闷响时，难怪觉得那声音这么熟悉。
    这是巨龙先生的声音。
    和我在入学考试梦境里，讨论投资和资产保值的巨龙先生！
    罗素怀着激动的心情接着阅读。
    “图书馆内，肯定存在某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封印之地！
    “在8月26日，大约20天后，在正式开学、大量师生返校之前，是学院最虚弱的时间。
    “那一天，教团会展开行动，潜入图书馆，找到密道，进入初等院西南角图书馆的地下区域。母上大人会解除封印，让恶魔王重临现世！
    “届时，请和我们一起行动吧，罗素，恶魔之子！这将是任何一个混沌之红教徒一生之中最荣耀的时刻！”
    影之书的内容到此为止。
    啪。
    罗素将漆黑封皮的影之书合上。
    至此，所有的一切已经明晰。
    然而，罗素清楚，哪怕这些邪教徒们步步为营、计划以一环扣一环，哪怕他们所有的推理都看起来顺理成章，指向最终的目标……
    但他们终究还是错了。
    而罗素也很清楚，恶魔教徒们究竟错在了哪里。
    少年卸去鞋袜，赤足爬上床，塞上耳塞，准备睡觉。
    赛百味看见这一幕，将遮住眼睛的双手放下，疑惑问道：
    “现在才晚上11点8分，你睡得是不是太早了？”
    “我有事要和欧泊教授说。”戴上耳塞后显然还能继续听到声音的罗素，一边回答一边吃下自己炼制的安眠药丸。
    他没有费太长的时间，就安然入梦。
    草药学就是方便。
    罗素要在梦中去找欧泊教授，询问他，图书馆的地下，是否真的有一个，由三只怪物守护的封印法阵！
    罗素和欧泊教授有着约定。
    欧泊每天晚上，都会使用托梦术和他交换信息。
    此外，只要罗素在宿舍内睡着，欧泊也能通过某种罗素搞不懂的超凡手段感知到。
    如果罗素提前睡觉，意味着有重要的消息要汇报！欧泊会立即进入他的梦境。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罗素今天真的很困。这个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梦中，欧泊教授身穿皮夹克和牛仔裤的身影再度浮现。
    “教授，有重要的情报！”
    罗素轻轻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在梦境中依靠想象力，重现了影之书的模样。
    “邪教徒们将目标锁定在初等院的西南图书馆了。25号就会行动。”
    ……
    （p.s.4000字的大章，2合1了。等于把中午那一章提前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