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昂，你认为礼物与贿赂……该如何区分？”
    两箱载满黄金与珠宝的木箱，这便是玛丽恩堡的答案，也是让伊姆瑞克有些犹豫的原因。
    好家伙，这些商人似乎长脑子了，居然没把黄金送到诺斯卡蛮子手里，反而转手交到韦斯特领的精灵大使馆，美名其曰赞誉多年以来凤凰王的帮助。
    卫队长有所警觉，这可不能随便说，身居高位必须要划清礼物与贿赂之间的辩证关系，一些事情能办，一些事情不能办。
    “办了事才叫贿赂，既然没办事，不索求回报，自然是礼物。”
    似对这番回答有些惊讶，伊姆瑞克难能多看了卫队长两眼，没想到他居然能道出如此有哲理的一番双标言论。
    “赠送给异国君主的东西，能叫做贿赂吗？”
    “应该……不能吧。”克瑞昂的回答很艰难，他没搞明白陛下和诺思在盘算些什么，一直在瑞克领边境区域晃悠，如今帝国可谓内忧外患，可精灵还在看戏摸鱼，似乎不太符合过往确定的方针。
    大使馆送来的礼物清单，以及说明，也明确指出玛丽恩堡绝不是请求支援，仅是表明敬意。
    叹息一声，伊姆瑞克也隐约猜出事情可能不会朝着预料之中发展，想来玛丽恩堡还是有些在意哥隆尼的态度，若是将黄金宝物赠予北佬蛮子，他们可要背负严重的污名。
    “摸清楚北佬舰队的组成了吗。”
    “萨利、斯凯林部落，领袖分别是乌弗瑞克·流浪者和埃吉尔·斯特比约恩，以及一些小型的部落战帮。”
    诺思将今日以来的情报交于陛下，计划没成功虽有些失望，但并不影响大局。
    这支北佬舰队要处理，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要看阿苏焉的安排了。
    “乌弗瑞克·流浪者……埃吉尔·斯特比约恩……”伊姆瑞克捏着纸张，感觉有点意思。
    从纸面实力来看，劳恩一众公爵是绝不会输给永恒挑战者与恐虐刽子手，北佬蛮子面对巴托姥爷时，最擅长的战术便是先将素质地下的农奴辅助军绞杀殆尽，再慢慢与精锐骑士磨擦。
    不过听说劳恩似乎在改革农奴军队的组成要素，已经与威森领签订军备贸易条款，让低贱的农奴拿起火枪保卫女士的领地……顺便为姥爷的财政献出生命。
    “卫国军方面如何反应？”
    “将军有意向巴托尼亚提供军事援助，但附加了一些不太委婉的条件。”
    “所以劳恩拒绝了。”
    “嗯，言辞很激进，认为基斯里夫是在侮辱神圣的人类同盟。”
    神圣的人类同盟……
    听到这个词，伊姆瑞克不由得笑出声来，别看骑士姥爷把荣誉和勇气时常挂在嘴边，可真正要做缺乏利益之事时，也是惯常出工不出力。
    他们对于北方之盾的支援，甚至不及帝国最贫瘠省份之一的斯提尔领。
    “告知玛丽恩堡，我会帮他们度过难关……但精灵港口区的面积需要扩大。”
    “这或许会引起皇帝的反感。”
    诺思不无担忧，与皇帝建立友好关系，这是峰会的重要事项，可陛下近期以来的行动，似乎与目标相悖。
    “卡尔是个明智的人，会做出合理的决定，如实想外界道明吧，若我们的速度够快，或许能帮巴托尼亚一把呢？呵呵。”
    …………
    诺斯卡龙舟之上，鲜血与头颅点缀着每个角落，一块块被剥下的皮肤，挂在墙面等待海风的冲刷，成为下一件有趣的装饰品。
    身形高大的莫西干发型男人，有着被绑成小辫的棕色胡须，混沌矮人锻造的精钢板甲之上，是一枚枚早已没了生气的头骨，他背负一根铁桩，悬挂的人骨遗骸渗白发亮。
    坐在乌弗瑞克对面的男人，比之永恒挑战者更为高大，如山体型由满是邪恶符文的黄铜板甲包裹，牛角面具下的眼眸满是怒火。
    埃吉尔·斯特比约恩，斯凯林部落酋长，恐虐的神选冠军勇士，纵观他的一生，都是在以血神之名杀戮。
    埃吉尔捏紧手中的头盖骨酒杯，向乌弗瑞克说话时的语气满是压迫力。
    “你从库尔干带来了很多有趣的玩具……”
    “一些能把斯凯林老妈艹翻的猛犸，我喜欢这些家伙，他们踩在弱者身体发出的声音就像最悦耳的音乐。
    还有库尔干的骑手，他们不会开船，但绝对能马上干死那些被婊子包养的圣杯姥爷。”
    乌弗瑞克对埃吉尔的嘲弄，只引得恐虐冠军一阵低笑，斯凯林与萨利，两支同样崇拜神犬的部落，联合南下的次数远比在诺斯卡山脉厮杀要少。
    没想到有一日，曾在战场厮杀的对手，此时却在龙舟喝着酒。
    埃吉尔捏碎头盖骨，任由鲜红的酒水从手掌滑落，手肘撑住膝盖，身子向前撑出半步。
    “四神命你杀掉精灵的君主，若是成功，你将获得比肩永世神选的荣誉……若是没有成功，你将受到永恒的诅咒。”
    永恒挑战者的宿命，便是在四神的指示下，杀戮一个个强敌，迄今为止乌弗瑞克证明了他是一个合格的刽子手，但还称不上最为出色。
    乌弗瑞克毫不示弱，与埃吉尔做出同样的姿势，对视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
    “我会杀掉他，这是我的命运。”
    “哈哈，我听到了什么？莫非你真认为，靠你一个人，便能胜过艾纳瑞欧的继承者？！”
    艾纳瑞欧的继承者，不知何时，混沌势力便对第十一任凤凰王出现如此称呼。
    每一个刽子手都想杀掉凤凰王，以此获得混沌诸神的青睐，但又深深忌惮着阿苏焉的化身。
    乌弗瑞克将手放于托尔加德之剑处，和凤凰王杀戮之前，与埃吉尔练练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可是传统了。
    但没想到，埃吉尔的语气居然一转，停下了笑声。
    “我不怀疑你的实力，虽然不一定能胜过凤凰王……但你应该明白，这是一场战争，而非决斗。
    只要奥利维拉反应过来，立即将军团从诺德领撤离，支援他们的君主，重重包围之下，你很难从精灵的包围中脱身。
    但只要你将库尔干的人交给我……”
    “可笑。”乌弗瑞克一把打断埃吉尔的言辞，两人都有各自的使命，他可不相信埃吉尔会真心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