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周山带着周小霞来了。
    中午。
    周强家。
    “来，周叔，小霞姐，你们尝尝好不好吃。”周强做了几个菜，有荤有素，主食是面条。
    “不错啊，小强，这个鱼很好吃，还没刺。”周山没有太客气。
    “喜欢吃就多吃点，来，周叔，我敬你一杯。”周强热情招待。他记忆中，周山为人不错。
    周山在村里能当队长，是干出来的。
    周山踏实肯干，明事理，对人友善，村里人都服周山。
    “小强，周铜父子三人已经被送去了劳改农场，他们短时间是出不来了。”
    “那就好，他们好吃懒做，是应该好好改造一下。”周强说话同时，帮弟弟妹妹夹菜，也帮周小霞夹菜。
    有外人在，周强弟弟妹妹有些拘谨。
    周小霞也有些放不开。
    “小强，刘奶奶让我告你，不用送东西，也不用给钱，她在村里过的挺好。”周山只顾说话，也不吃菜。
    “周叔吃菜。”周强也帮周山夹菜，“周叔，还是那句话，我会量力而行，给得起我就给，给不起我就不给，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你呀...”周山无奈摇摇头。他和周强关系不远不近，不好多劝。
    “周叔，来，接着喝。”
    吃喝一阵。
    周小霞陪周娟他们去一旁玩儿。
    周山低声问何雨柱的事，“小强，那个何雨柱什么时候过来？”
    “周叔，我已经让人帮忙传话。何雨柱是厨子，中午这会儿忙，等会儿应该就过来了。”大杂院里，轧钢厂职工多，有中午回来的，周强让帮忙传话何雨柱，让何雨柱来一趟。
    “小强，那什么，先不要跟何雨柱说，小霞是我闺女。”周山还打算瞒着何雨柱。
    “行，先不说。来，周叔，再干一杯。”
    “不敢喝了，再喝就多了，赶不了车。小强，你这酒量可以啊。”一瓶八两的散酒下去，周山和周强一人一半，周强一点事没有，周山就有些上头了。
    “还行。周叔，你下午还要赶回去？”
    “对，回去还有事，村里事也不少。”
    “那小霞呢？”
    “小霞今晚就住你这儿吧？”
    “周叔，这样吧，你也别急着回，今天也住我这儿。”
    “这...”
    “周叔，小霞一个人在这边，估计你也不放心，要走，明天再回去吧。你在这儿，还能多了解一下何雨柱。”
    “那好吧，小强，麻烦你了。”
    “见外了不是，周叔咱们是一家人，来，吃菜，接着喝。”周强准备了好几瓶散酒，都没自己加水。
    没过多久。
    何雨柱就急忙赶了回来。
    他在周强家窗户那儿，露头招手，没敢直接进来。
    他知道里面有和他相亲的姑娘。
    周强开门出去。
    “小强，怎么样？”何雨柱有些紧张。
    “姑娘已经来了，叫周小霞，也是周庄的，今年19岁，长相还不错，就是常年在地里干活儿，皮肤晒的有点黑。”
    周小霞的长相、身材，都还不错，虽然不是那种惊艳的大美女，但也算是俊俏的小美女。要不然，也不会心气高，想嫁到城里来。
    “黑不怕，养养就白了。”何雨柱露出男人的微笑。
    “柱子哥，这样，你回去收拾一下，然后过来。
    你和周小霞就在我家小房子聊聊天，说说话。
    当然，也可以一起出去转转。
    看你们商量着安排。”
    “行，我回去换衣服。”何雨柱急匆匆回了中院儿。
    不远处，三大妈在门外好奇的看了看。
    附近的邻居，也在窗口往外看。
    这大杂院人多眼杂，随便有点什么事，没几分钟，大家都知道了。
    周强跟三大妈点点头，刚要回屋。
    只见三大妈，三步两步，迅速走到周强跟前，“小强，傻柱这是回来相亲来了？刚才来的姑娘就是你找来的？”三大妈很八卦。
    “对，三大妈，是我找来的。”
    “那姑娘看上去挺好看的，是哪儿的姑娘？”
    “就是红星公社的。三大妈，这事儿先别说出去，等成了再说。”
    “行，等成了，咱们让傻柱摆酒席。”三大妈满足了好奇心，回家去了。
    周围的邻居，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怎么就不干点正事，就想着别人家的闲事。
    他们还饿着肚子，有这时间，怎么不多想想，弄粮食什么的，让家人吃饱饭。
    周强回屋。
    “周叔，小霞姐，何雨柱回来了，我让他先回去收拾一下，等一下他来隔壁小屋。”
    “回来了，那...让小霞先去隔壁？”周山此时也有些不自然。毕竟是他的女儿要相亲。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用，等何雨柱过来，让他先在小屋等。”
    周强看周小霞有点紧张的样子，“小霞姐，你别紧张，这何雨柱挺容易相处的，你就当他是村里公社的厨子。”
    “公社的厨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周山说了句实话。
    但这实话，让周强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何雨柱很快就过来了。
    周强拿着暖壶过去。
    隔壁屋子，周强已经烧上火了。
    “小强，我来冲茶。”何雨柱已经换了一身，过年才穿的新衣服，只是没有皮鞋。
    周强随便打量一下。
    何雨柱立马问：“小强，怎么样？没什么不对吧？”
    “没皮鞋呀？”周强随口问。
    “没，这个，还没买。”
    “没有就没有吧，柱子哥，你收拾一下，精神了不少。”
    “那必须的。”
    “我去叫周小霞过来。”
    “哎，那什么，小强，等会儿，我...我都说些什么？”何雨柱还是紧张。
    “说什么？柱子哥，等下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多说说你做菜的事。”
    “做菜？行，做菜能说的东西就多了。”何雨柱有些紧张的点头。他老大不小了，还没经历过男女之事。
    “等着，马上就过来。”
    周强返回大屋。
    “小霞姐，咱们过去吧？”
    “好。”此时，周小霞已经脸色通红。她也不好意思。
    “我...”周山欲言又止。
    “周叔，你在这儿等着就行。”周强多少了解周山的想法。自家的好白菜，要被送到猪那里了。
    “好，我等着。”周山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拿着烟袋抽起来。
    隔壁小屋。
    周强带周小霞走了进去。
    何雨柱急忙站起来。
    周强微微一笑，
    “来，我先介绍一下，这是红星轧钢厂食堂大厨，何雨柱同志。
    这是周庄周小霞
    你们的情况...
    你们两人聊吧。”
    周强简单介绍一下，就走了。
    小屋里，只剩下何雨柱和周小霞。
    何雨柱看着眼前的姑娘。
    红色花布的新棉袄。
    两条麻花辫。
    脸确实晒的有点黑，但却不难看，很俊俏，身材啥的，也符合他的要求。
    喜欢。
    何雨柱一眼就喜欢上了周小霞。
    这便是见色起意。
    这个年代的好处是，好看的姑娘，是女孩，基本不用担心是‘海王’。
    要是‘海王’，就会被拉去枪毙。
    这是一个，能让人放下戒心的年代，吃的东西，不用担心是假的、有害的。
    娶的新媳妇，就是新媳妇。不是有过经历的，也没有改装过。
    虽然物资贵乏，但大家也容易满足。
    “那什么，周...周小霞同志，请坐。”何雨柱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他还是。
    见何雨柱一副紧张的样子。
    周小霞反而不紧张了。
    她大大方方的坐下，“何雨柱，你也坐。”
    周小霞也打量何雨柱。
    眼前的平头小伙子。
    个子不低。
    长相嘛，一般，或者，普通，挑剔点，可以说丑。
    因为是厨子，不缺吃的，挺壮实，比很多人都壮。
    似乎嫁给他，也还行，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唉，我给你倒茶。”何雨柱开始献殷勤。倒完茶，犹豫一下，“那什么，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何雨柱，今年25岁，民族汉。
    现在工资是...，我有信心，工资很快能涨一级。
    我打小在四九城长大。
    小时候跟我爸，卖过包子。
    后来，去酒楼当学徒...
    我妹妹快出嫁了...
    家里房子大...”
    何雨柱把他自个儿的事，如实交代了一遍。
    没有添油加醋，算是很实诚了。
    周小霞听完，点点头，对何雨柱有了初步认识，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周小霞，红星公社周庄人。
    今年19岁，也是汉族。
    我小时候...”
    周小霞也详细说了她的情况。
    她在周庄长大，基本没出去过。
    经历很简单，不是忙地里的事，就是做家务，是个贤惠的姑娘。
    何雨柱点点头，也对周小霞有了初步的认识。
    两人互相对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们都是男孩和女孩。
    比起后世，认识一个小时，就开房...，这个好像没法比。
    “那个，我跟你说说做菜吧。我会做川菜...”何雨柱想起周强的提醒，开始说起了川菜。
    “你做菜真的那么好吃吗？”周小霞有些好奇。
    “那当然了。小霞，你晚上不走吧，这样，我去买点食材，晚上，我给你露一手。”
    “行吧。”周小霞有些矜持的答应。
    “要不，咱们一起去菜市场吧。我带你逛逛。”何雨柱竟然不知道带周小霞去百货商场逛，也不知道请周小霞吃烤鸭，竟然要带着去菜市场。
    “好，我看看菜市场里都有什么。”周小霞也想去菜市场看看。她在想嫁过来以后，买菜的事。
    两人走到外面。
    周强和周山看见了，也出来。
    “周队长，小强，我带周小霞去附近菜市场转转，顺便买点食材，晚上我露一手，咱们一起吃饭。”何雨柱还不知道周山是周小霞父亲。
    “行，柱子哥，你是做川菜还是谭家菜？”周强应了一声。
    “川菜吧，谭家菜食材不好买。”何雨柱没说做谭家菜时间不够。
    “好，你们去吧。”
    在何雨柱和周强说话的同时，周小霞用眼神询问周山“爹，我能不能去？我想去。”
    周山有些心酸，微微点头“去吧。”女大不中留，留下结冤仇。
    何雨柱和周小霞走后。
    周山有些坐立不安。
    “周叔，要不咱们也去菜市场逛逛？”
    “啊？咱们也去？去干啥？”
    “就随便逛逛呗。周叔，村里的干货，一般送到哪儿？”
    “供销社收购站。”
    “周叔，我经常去钓鱼，钓鱼的那边，有人用干货、野鸡、野兔，换鱼...”周强和周山闲聊着走了。
    周娟和周芳上学去了。周盛当然跟着周强去菜市场。
    大杂院里。
    三大妈等邻居，都在自家窗口往外看。
    没一会儿。
    她们都不约而同出来，开始八卦。
    “他三大妈，这是咋回事儿啊？”
    “是小强帮柱子介绍了一个对象。”
    “帮傻柱介绍对象啊？能成吗？傻柱那人不靠谱。”
    “傻柱怎么不靠谱了？他家两间房，一个月工资三十多，是大厨，吃上面不受屈。”
    “傻柱那嘴太毒，让人受不了。”
    “傻柱那是对外人，要是对他媳妇就不毒了。”
    “你咋知道的？”
    “我咋不能知道？”
    “傻柱家里没长辈，不受管束，其实挺自在的。”
    “傻柱妹妹也不小了，要不了几年就嫁出去了。”
    “那住的地方，就更宽敞了，孩子的地方都有了。”
    “这么说傻柱条件还不错？”这年月，住的地方，很紧张。
    “是不错，只是傻柱之前得罪了崔家婶子，不给傻柱介绍对象。”
    “崔家婶子是附近有名的媒婆，傻柱得罪了她，是自讨苦吃。”
    “要不叫傻柱呢？”
    “小强给傻柱介绍的哪儿的姑娘？”
    “听说是红星公社的。”
    “红星公社？农村的呀？”
    “农村的咋了？”
    “农村的没有工作，没有户口，没有供应粮。”
    “傻柱是厨子，还怕没吃的？”
    “不是，傻柱这条件，其实能找个城市的。”
    “之前不是没找过，碰不上合适的。”
    “咋没合适的，我认识一个姑娘，是城里人，长相也不错。”
    “叫什么？”
    “好像叫于莉。”
    “多大了？有工作吗？”
    “二十出头吧，好像没正式工作。”
    “没工作也不要紧，只要户口是城市的，就有供应粮。”
    “那什么，我家阎解成还没对象，跟我说说这于莉。”
    “这于莉呀，长相可俊了，皮肤还白。”
    ...
    晚上。
    何雨柱在周强家做饭。
    周小霞帮忙打下手。
    他们边忙，边聊，主要是何雨柱在说，周小霞在听。他们看上去像是夫妻。
    周强和周山，在一旁闲聊。
    “周叔，看样子，这事儿能成。”
    周山点点头，没说话。
    “周叔，何雨柱他爹何大清跟寡妇跑了后，何雨柱和他妹妹何雨水，算是中院儿的易中海照顾，何雨柱要是结婚的话，你还需要和易中海坐在一起聊一聊。”
    “易中海？那个管事的一大爷？他为什么要照顾何雨柱兄妹？”周山知道易中海。
    “不知道，也许何大清走的时候有交代。”
    “有交代？什么交代？是不是寄钱过来？”周山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
    “寄钱？不清楚，周叔，要不等一下把易中海也叫过来，一起吃饭，顺便问问何大清的事。”
    “行，是该好好问问何大清的事，可别有什么问题。”周山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周到的。
    没多长时间。
    饭菜做好。
    “柱子哥，你去把一大爷请过来。”周强道。
    “啊？”何雨柱不明白怎么回事。
    “周队长想问问你爸的事，给你介绍对象，总要了解一下你爸的情况。”周强解释一下。
    “行。”何雨柱去中院儿请一大爷。
    片刻后。
    易中海和何雨柱过来。
    “周队长你好。”
    “易师傅你好。”
    寒暄几句。
    开始吃饭。
    “何雨柱做的饭菜，真不错！”周山赞道。
    周小霞也偷偷夸赞何雨柱。
    吃喝一阵。
    周小霞和周娟他们去了小屋。
    周山直接问：“易师傅，能不能找何大清见个面？”
    周山觉得，如果周小霞和何雨柱结婚，总要见一下何大清这个亲家，要不然不像话。
    “这...”易中海有些为难。
    “周队长，我都好些年没见他了，要不还是别见了吧？”何雨柱不想见何大清。
    “这可不成。何雨柱，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总该告诉你爸一声吧？”周山道。
    “这...”何雨柱还是有些为难。
    “那就去见见何大清吧。”易中海道，“有些年没见何大清了。他这些年，倒是给柱子邮寄过抚养费，也有信件往来，但就是没回来过。”
    （何大清邮寄抚养费和写信的事，这里就当何雨柱知道吧。）
    “不要抚养费都行，他至少应该回来看看雨水！”想起何大清多年不回来，何雨柱情绪有些不对。
    “邮寄了多少抚养费？”周强插了句话。
    “每个月十块钱，有好些年了。”易中海道。
    “十块钱？一个月？这不老少啊！我家的抚养费，每个人每个月才两块钱。”
    其实，何大清每个月邮寄十块钱抚养费，不算少了。
    “确实不少了。”周山点点头。
    “有钱有什么用？他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一次！”何雨柱想要的是亲情。他希望，哪怕何大清每年回来一次呢。
    “也许你爸有什么难处吧。”周山道。他考虑问题，更全面，不会轻易下结论。
    何雨柱刚想说“能有什么难处？”
    易中海说话了，“不管有什么难处，都不应该这么多年不露面。”
    “那什么...”周强插话了，“要我看，还是直接去见见何大清，有什么事，都当面问清楚。”
    “对，有什么问题，当面说清楚。”周山道。
    易中海沉默不语。
    何雨柱有些恍忽，似乎想起了何大清。
    “柱子哥，就这周末吧，你，周队长，还有一大爷，你们一起去找何大清。”周强拍板定下。
    “好，就这么办吧，我也想问问为什么！”何雨柱道。
    周山点点头，没说话。
    易中海眼中有了些许忧虑。
    不过，他看了看周强，似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