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危若累卵,生机渺茫的处境,再看看东林人身旁急得团团转,又是嚎哭又是下跪着使劲求人的兄弟。西水人怎么肯再让已经死过一回的兄弟,再为救他们而身陷险境。
“快走!趁他们的注意力还没落到你们的身上。快走!我们已经没救了,别再陷进来了。
“快点冲出去,能走一个是一个,能活着出去的,记得给我们报仇。呜呜呜!”
“出去告诉咱们爸妈和头领,我们没有给西水丢脸,我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
西水大部众痛声疾呼着,希望东林队伍中的弟兄,能理解现在的形势别做蠢事,也希望有机会活下来的弟兄,能顺利逃出去帮助他们完成遗愿。有活下去的机会,谁都不想死,但是注定逃脱不了死亡结局,大伙就会把幸存的希望,寄托到能继续走下去的人身上。
肥羊们听到同伴绝然而悲凉的呼号,一个个哭得声泪俱下,死去活来。有人奋不顾身地要冲进蛛群里援助弟兄,也有人排排跪倒在傻栓面前,抱着他的大腿,毫无尊严的泣声恳求东林人的救助。
可是现在危急万分的形势,容不得傻栓,做出哪怕一点的犹豫,一点的怜悯。别说他们有能力冲过去救人,却不肯去救,而是大家都自身难保,都被逼得没有办法。现实就这样残酷,能适应的人好好活下去,适应不了的就只能凄惨去死。
看着一群人跪倒在他面前鬼哭狼嚎,四周正疯狂涌来的地底生物又杀得东林人的防线摇摇欲坠。正感到左右为难的傻栓,被逼得好像头脑都要爆掉。他明确的知道作为一个指挥者,不能让自己的感觉左右正确的抉择,不管内心怎么偏向于去救助倾覆间的西水人,他都不能下达这个明显错误的命令,带着一帮信任他,拥护他的兄弟,毫无价值的去死。
“我数三声,大家一起聚气往蛇群中突进,别节省斗气能量,*冲出去一个是一个。活着出去的人马上去找卫所的战士救援,大根峰的兽潮出现了这么久,怎么样卫所的人都该来了,只要找到他们,所有人都能得救。”
“快点,时间就是生命。”傻栓见西水的肥羊们还在发愣,又是沉声大喝道。
在队伍中哭成泪人的肥羊,经别人提醒,这才想起他们原本的目标。“对啊!我们就是怕卫所吞掉好处,才冒险跑到这里来的。现在过了这么久,卫所早应该派人过来宁息兽潮了吧?只要找到他们,眼前的困境都是渣啊!”
话挑明了,肥羊们也不再哭哭啼啼下跪求人了,纷纷恍然大悟地提起盾牌就要往外跑。傻栓看见这帮白痴的举动,气就不打一出来,忙追过去每人扇了一巴掌。
“啪!啪!啪!”傻栓举起手就一排排地抽过去,直到把他们都打醒,这才又怒气冲冲地骂道:“白痴,你们跑个屁啊!就凭你们几个二逼能跑得出去吗?全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听我的号令。”
听着这毫不客气的咒骂,被打得西水人却没感到半点屈辱,半点愤怒,反而精神倍爽,容光焕发地大声答应,脏兮兮的脸庞上,甚至还挂着感激会心的微笑。
我曹,这些人不是贱得慌吗。
傻栓没空再搭理他们,后面环尾蛇群给予的压力越来越大,大洞窟里不断有地底生物被吸引过来,队伍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必须跑起来了,不然迟早会向西水大部队一样,被人堵死在一个地方任人宰割。
他提着巨大的斩马刀,重新走回前锋,奋起一刀劈开群潮涌动的穴蛛群,炫目的斗气光芒一路向前奔腾,呈树枝状势不可挡地朝外延伸爆裂,躲不开的穴蛛接连被强大的破坏力绞碎崩解,在同伴冷漠的注视中,被炸成了零零散散的碎尸,浇灌在依然前赴后继往前突进的穴蛛身上,把它们染得一身萤绿。
“1!”傻栓刀锋指着再次簇拥而上的穴蛛,朝背后的兄弟们大声疾呼;沉着洪亮的喊声,一度掩盖了嘈嘈嚷嚷的地底生物群,瞬间所有三阶战士的斗气能量,都在疯狂的从身体的其他部位向提着兵器的双手汇聚,映照着现场一片的五光十色,凌厉的气场汇聚在一起,疯狂地向四周猛涨,冲击得从上空扑袭过来的蛇群和穴蛛,像落叶一般到处飘飞坠落。
“2!”不用谁再下达具体的行动指令,众人爆发出来的强大能量已经极速突破了他们现在所能掌控的极限,浑身颤抖着的骨骼和肌肉,都在不断的催促战士们,立即把汇聚在手上的能量倾泻掉。
“3!”傻栓连同几十名三阶战士,面庞憋得满脸通红地怒声齐喝,与此同时,手脚也整齐划一地,一刀朝外横斩而出。这种直接宣泄掉身上大量斗气的集体攻击,以难以想象的超频率,高亢地激荡着灌注成两道缤纷多彩的虚空河流,猛地扎进了拥拥嚷嚷地地底生物群种,仿佛山洪暴发般蛮横暴虐地冲毁了沿途的所有。
随着连珠炮般的奏响,一个干净整洁,却散发着莫名焦臭的真空大圈,就像潮汐似的迅速向外扩散蔓延,毫无阻隔地清洗了方圆几十米内的土地,不计其数的穴蛛和环尾蛇瞬间就成了历史的云烟,被强横霸道的多层斗气能量,焚烧湮灭至肉眼难以分辨的恶臭碎肉。
“冲啊,兄弟们,生死就在此时。”刚发完大招的傻栓,也不顾的身体空乏和虚飘,指着出口的方向就朝人群吼道,并一马当先地又冲锋在了前面。
众人连忙齐声应诺,匆匆喘息几口就奋勇地抄起武器,亦步亦趋地紧随在傻栓的后面,雄浑的喊杀声倏然而振。
这是难得的时机,凶泣的穴蛛和环尾蛇都被声势浩大的集火打蒙了头脑。一时间只知道在原地发呆打转,都忘了威逼而上、趁虚而入。脸色发白,四肢都有点不受控制东林人,领着队伍穿梭在蛛群与蛇群的界线间,地底生物们大多都只是跟着他们的脚步紧随在后,让众人奔跑了好远,都没遇上像样的围堵。看着出口遥遥在望,西水肥羊们,甚至还为止捂嘴窃笑不已。
可穴蛛终归是靠集体狩猎的生物,围着东林人的同伴们虽然被哄得痴呆了,但是隔着远的家伙可没受到半点牵连。在其他穴蛛的提醒下,穴蛛顷刻恢复了刚才的暴虐,群体嘈杂尖锐的嘶鸣着,又纵身疾扑了上来。长长的利爪划在焦糊的地面上,带起一片片暗黑的泥土。
让穴蛛这一刺激,打转的环尾蛇也再次狂飙起来,猛烈地冲击着西水人岌岌可危的脆弱防线。知道凡事都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肥羊们只能咬牙坚守着,倾尽全力的为生存而努力。一旁的东林人没有像肥羊一样,因为任何事而情绪变换。他们与穴蛛激斗之余,都在抓紧时间恢复气力。刚才一下消耗量太多的斗气能量,强悍的身体机能也暂时入不敷出。本来集火过后大伙都该停下来歇一会,但是形势逼人强,没时间留给他们喘息,遇险不迎头而上,怎么把握那冥冥中的一线生机。
地底生物们越来越多的,被东林这边的动静所吸引,而你推我攘地赶超过来,试图抢先撕碎这支远比西水本队,规模要小得多的队伍。于是仅仅70多人的小队,又加倍地承受了更多难以负荷的压力,特别在东林人都实力有所损伤之后,这次的围堵显得尤为致命。许多手脚不那么灵活的战士,都被穴蛛利用尖利的节肢刺穿了身体,像三角锥似的长爪给予队伍重大的创伤,随后而至的巨大镰牙,更是让所有人都吃不消,眨眼间又有几个人被扑倒在地,吃痛的惨叫声和防护服的撕裂声不绝于耳。
东林人仰头喝掉最后剩下的回复药剂,前面从西水人手中缴获的几种药剂,都流水般快速的消耗一空。在50金币一管的高价药剂滋养下,东林人勉强收回一部分战斗力,再次顶在人群的最前端,带领着众人继续往前奔逃。
但由于战况太过惨烈,战士们身上许多来不及处理的细小伤口,随着他们的暴力运动,伤口又开始开裂出血。这些小伤,在平时并不算什么,可在这种急需要透支体能的时刻,它们却在一点点的消耗大伙的生机。
远处西水大部众艰难地在地底生物群的连环冲击中,顽强地稳定着渐渐缩小的防御圈。当看到同伴在即将逃脱生天的半路上,又被地底生物截堵,队伍前进的速度锐减,正慢慢朝举步维艰、困守原地的情形发展。西水大部众不禁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好,他们整个队伍就此团灭在了这里。
要知道,东林的队伍人数有限。在地形复杂的消耗战中,人数少的一方是最为吃亏。这意味着许多需要人力防卫的地方,你无法填补足够的人力。在一个单位面积内,你不能给予足够的武力支援。如果对手铁了心要跟你耗到底,压上大量的赌注去撕裂,你不断被消磨碾碎的防线,再从薄弱点穿透而入,形成里外夹攻的阵势,那你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东林人就是吃了人数上的闷亏,所以他们只能走快速突进,重点进攻,灵活游走的运动战,一旦被敌人拖入两方力量互搏的攻防局面。那他们的战斗优势和行动选择性,就会瞬间跌落谷底,只能以硬碰硬的手段,杀到只剩一方存活的惨烈结局。
西水人有心想帮助这支精悍强横的队伍逃出去,让自己的兄弟也能保留下几个活口。可是很无奈的,他们现在也只是困兽犹斗、自顾不暇,那有余力去支援别人。
面对严峻的危局,东林的防御圈瞬间吃紧。穴蛛和环尾蛇群,试图在有西水肥羊们防守的那面进行重点突破,把队伍从里到外撕开,一分为二再迅速分割切碎。傻栓他们倒是看出了地底生物们的险恶用意,但是正面与他们抵死纠缠的穴蛛,生生用以命换命的狠辣攻势,阻止了他们任何想要支援的意图;实力严重损伤的东林战士,甚至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过这波冲击。即使他们脑海里已经预料到,将会出现的可怕状况;可是眼前激烈战斗,一个疏忽就是死,许多人的身体都被穴蛛的恐怖爪牙洞穿了数次;慢慢愈合又再次开裂的创口中鲜血一刻不停地流淌着,森白的骨骼在摇曳火光里隐隐可见。这时谁也不敢抽身后退,不然首先被冲破的缺口,就会出现在他们这里。
西水肥羊们靠着厚实盾牌的阻隔,身后还有东林战士的护卫,在狂风暴雨般血肉冲击中,却依然仿若海潮中随波飘荡的小舟,心惊胆战地破浪前行着,又随时可能被磅礴的海水吞没。这种情况放在半小时以前,肥羊们说不定就手脚无措的躺在地上闭目等死了。可是当明白自己这群人,身上还肩负着拯救数百同伴的沉重使命時,即使性格里还存在软弱妥协的他们,也不得不怒吼着爆发出千百倍的勇气和力量,去为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博一个通天的生途。
肥羊们咬牙埋头用肩膀、用胸膛、用脑袋,死死地扛着盾牌,双脚在身后作有力的支撑,把地面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他们要确保盾墙不会被打翻冲破,放地底生物进来咬死防御圈内的伤员,打乱整个队伍的布局,让身后的东林战士可以毫无顾忌的绞杀,渗透进来的穴蛛和蛇群。很多人毫无缓冲地用肉体承受着,来自盾牌另一面的强大冲击力,并因此受了严重的内伤,肢体和躯干不同程度的磨破。有些体质弱点的在疯狂野蛮的对撞中,直接就从口里猛地喷出了几口血,意识登时陷入半迷糊半缺失的田地。还有些不慎被打落的环尾蛇和穴蛛咬到的,差点就被它们拖进绿潮里给一首人死灯灭。
可强烈责任感,存活的意念,终究占据了肥羊们思维的主体,在无与伦比的执着和强迫下,尽管知道下一刻,生命或许就将里自己远去。但是肥羊们依旧无怨无悔,前赴后继的扛着盾牌顶在最前面,忘却了生死荣辱,也忽略了肉体上的剧烈疼痛。
盾墙后的东林战士默契地紧随着肥羊们后退的节奏,严密频繁地屠杀着所有胆敢逾越防御圈的地底生物,并眼尖手疾地顶替西水人可能出现的防守空缺。别看他们躲在西水人构建的盾墙后面,只是负责剿灭突进的穴蛛和环尾蛇群,可这些东林战士肩上的担子,却要比只单纯负责维持盾墙的肥羊们要沉重得多。一边他们要快速绞杀飞跃进来的地底生物,一边要保护好西水人和伤员的安全,最后还要负责稳固防御圈,三个之中稍微有一个没顾及到,迎接他们的就会是整体崩盘的结局。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谋求逃脱的道路。可是现实总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虽然大伙都凝结成了攻防一致的紧密整体,在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在收割机般地屠戮地底生物,一度杀得对方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但是这帮发狂的地底生物都是傻的,它们没有人生观价值观,也没有自由民主的意识,更加没有苟且偷生,飙车把妹的快感;它们只有明确严苟到极致的等级观念,生而为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上位存在,奉献生命和灵魂的职责,中途甚至连最卑微的交配权和日常口粮都无法保证。上头让它们冲锋,它们就像克隆士兵一样奋不顾身,悍不畏死地往前冲,用血肉和獠牙为后面的同类,撕开一条泥泞恶心的前行道路。上头让它们脱,它们脱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让它们搞基,它们看见同性,就会像看见如花似玉、含羞待放的裸女一般,双目赤红,鼻孔喷着粗气地扑上去就搞。
哎!场景好凄惨!真它吗,没人权啊!
被几百倍于己方的敌人围追堵截,人手处于弱势的东林人,终究是抗不过地底生物们以死换伤的打法,硬是让源源不断涌上的穴蛛,在身上剐下来了了一层肉。肉体上的剧痛并不能动摇东林人坚韧的意志,但是加速流失的血液和体力,却严重干扰了他们的行动和感知。
傻栓急得怒目圆睁,大吼连连,他强健的上肢在“呼呼”地挥舞着巨大的斩马刀,整个半身都淹没在漫天泼洒的绿血残肢中,仓促间犹如陷进泥沼里的野牛,一边奋力挣扎着想要逃脱,一边又被湿滑的淤泥拖进更深的泥潭里。
东林的年轻代,多少年没遇到过这样惨重的损伤了。即使在大兽潮满山围城,圣域魔兽到处肆虐的时候,他们都能很好的保存自己,并大量的杀伤对手。可是今天,就只是些不入品阶的弱鸡,一些豢养起来被充当口粮的蛇虫鼠蚁,居然能拖得这么多的东林人身处险境。
缺少了斗气强横霸道的杀伤力加持,伤上加上伤的东林人几乎连嗜血狂暴的血脉之力都无法维持。队伍的移动迅速陷入停顿,地底生物们也像对待西水人一样,迅速把他们迂回围堵起来,看情况是不准备让猎物再挣脱出它们的包围圈。
傻栓带着大伙处在任人宰割的困局里,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抉择的正确性。虽然队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他错误的决策造成的;即使换三大首领来指挥,也不能保证他们就做得比自己好;但是行动的命令毕竟是傻栓下达的,现在大家被地底生物团团围堵在这里动弹不得,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傻栓总该是推脱不了,领导层该承担的责任。
一念至此,傻栓觉得肺叶都有点呼吸不畅,好像有颗粗重的石头被搁在了心里。胸腹中更有股自毁陨灭的情绪,在肉体和灵魂间逸散飘洒。正当傻栓越想越觉得,该牺牲自己,为一部分人争取渺茫的生机,并救赎己身,挽回尊严与荣耀的时候。
队伍右侧20米之外的一扇断崖式的石壁上,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连环爆炸声。众人被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激斗之余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坚硬光洁的花岗石墙,顷刻间被炸出了一个宽达五六米的多边形洞口;滚滚的乌黑色浓烟正在争相恐后的往大洞窟里冒,被火药点燃的残渣受洞口里的风压排挤,“咻!咻!”地往外喷射,看着好有火电厂里大型排气烟囱的感觉。
“怎么回事?”不管东林人和西水人都先是一怔,随后又喜上心头。“难道有援军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炸开的缺口上凝聚,那股热切的期盼,激荡的心绪,好比在银书上揣摩了千百回的少年郎,被人拉着逛窑子,第一次看见只穿了条夹绳小裤裤的漂亮舞娘。
果然,没让众人等待多久,两个东林人熟悉的身影,和一个西水人熟悉的身影,迅速出现在他们的眼帘中。西水人士气高涨下,忽地一阵欢呼雀跃,喧哗大起。
第二十二章 神兵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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