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偶尔也会做出攻击性的行为,张远手臂上至今还残留着一道长约八厘米的伤疤,但只要给他打了药,他就会变得听话,迷迷糊糊的。
这种时候只要用稍微严厉点的声音询问他,他就会迟钝地回答,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忏悔。
“你做错事,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人格消除,只是对你不听话的一个小惩罚。”张远手往前移,手指背放在郁琼枝的下巴上,往上抬了抬,“你能活着,只是因为还有用,我并不希望你把这一点有用也消磨完了。”
郁琼枝很用力地呼吸,他微微张开口,脸庞呈现一种死寂一般的绝望苍白,张远以为他会尖叫,便做好准备等了会,但他嘴巴张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下一秒,郁琼枝毫无征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张远躲闪不及,直接被人从背后钳住了脖子,将自己最脆弱的喉咙暴露在手铐连接处。
冰冷的锁链紧贴着皮肤,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一瞬间缩紧,旁边的椅子因为挣扎碰撞的缘故,“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郁琼枝不知道自己被打了什么药,药水作用让他站不太稳,脑内的嗡鸣声不断地扩大,让他在一段时间内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过了会,他听见张远从鼻腔中挤出的喘气声,还有会见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的声音,张远猛地退后往后一撞,郁琼枝的脊背因为碰撞的力度,重重撞到冷硬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手上的力道一下就松了。
手铐的边缘并不尖锐,被打磨得圆润,狱警七手八脚把郁琼枝从张远身上拉开,张远却涨红着脸捂着脖子,血液从他的指缝里蜿蜒滴落。
一直保持平静的郁琼枝现在像疯了一样,双眼猩红地挣扎,三四个狱警都差点压不住他。
濒死的感觉彻底激怒了张远,他急促呼吸了几口气,大步迈上前,抬起腿冲着郁琼枝的腹部一脚踹过去。
郁琼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急促而短的叫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
张远的暴行没有人阻拦,郁琼枝瑟缩在墙角,手指痉挛地紧紧捂住腹部,一口气出去就哆嗦着进不来,脊背弓起一动不动。
“我们还不想弄死你。”张远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变得皱巴巴的,他转回身踢开倒地的椅子,在郁琼枝面前蹲下身,从腰后拔出一个电击器,抵住他的腰腹,“但是如果你一直找麻烦,我不能保证我下手的力度。”
这次郁琼枝连叫都没叫,不知道是不是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触电的瞬间他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张远不耐烦地用手指用力摩擦他的脸颊,见他视线慢慢聚焦起来,把文件往他手下一塞,郁琼枝握不住笔,手指蜷了三四次,还是失败了。
张远再次把笔塞进他的指缝里,“你这次出面不知道要给公爵带来多少麻烦,你签了还能留一条命。”
郁琼枝闭了闭眼,他听不太清张远在说什么,只是幅度很小地动了动,动作像是在摇头,他脸上很湿,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亦或是两者都有。
湿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冰冷地挂在他的下巴上,转瞬滴落,渗透进了纸张,晕出一圈湿的轮廓。
他控制不住笔,笔一直在颤抖,他后来发现是自己的手在颤抖,笔划写得歪歪扭扭。
张远拿印泥在他的手指上摁了一下,拉住他的手指在签名后的位置下摁,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整理好文件,再不看躺在地上的郁琼枝一眼,走出了会见室。
郁琼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送回去的,身下的床褥并不算柔软,他把脸慢慢地埋进枕侧,小心地呼吸了会,低头咳嗽了两声,喉头一甜,咳出两口鲜血。
血液在棉质的被单上,很快干涸凝固,郁琼枝鼻尖能闻到新鲜的血腥气,但他看不太清,眼前太模糊了。
腹部持续疼痛,但他太困太累,在绵连不断的疼痛之下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做了很短暂的一个梦,场景在押送的飞船上,因为这段记忆太过新,连枪顶着头颅的感觉都无比清晰。
梦境和现实高度贴合,顺着记忆重演,他闭上眼睛,对着空气的一角说了“再见”。
枪响的瞬间,他脊背一瞬间紧绷,但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他缓慢地睁开眼,郁佘跪在他的面前,胸前不断地冒血,两只摊开的手上全是粘稠的血液。
他僵硬地转过头,视线从黑色的枪身上移,移到对方握着枪的手上,那双手很大,虎口有训练出的薄茧,最后移到晏寒声冷漠的没有表情的脸上。
郁琼枝呼吸一紧,从睡梦中惊醒,他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看了好久,才发现床边站着人,他是被人摇醒的。
他像一滩烂泥,被人架着拖下床,被送到了一个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手术床,旁边放着很多医疗仪器。
郁琼枝被人绑到手术台上,手术室上的大灯亮度太强,他不适地眯了眯眼,脸上毫无血色,在灯光的照耀下白得触目惊心。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做准备,手术刀放下在盘子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过来,解下了他脖子上的抑制项圈。
他手上套着胶质的手套,指尖很凉,在郁琼枝的腺体周围摁了摁,视线落到郁琼枝的脸上,“咬得挺深。”
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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