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更加小心地护住怀中孩子，生怕因为自家孩子招惹到什么麻烦。
    猜到这是误会，顾郢耘也不是个哑巴，再次出声解释。
    “她保护了福儿，我应该报答这个女孩。”
    “不，不用，本就是我们招惹来的事情，福儿没事就好。”
    顾郢耘已经猜到人会这么说，对着人又一次摇了摇头。
    周阿婆是彻底被人弄懵，还是忍不住地揉了揉周铃铛的脑袋，眼泪差点就没有控制住。
    看着人艰难地掏出帕子，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才又一次看向旁边位置。
    “我离开才不到十天，如意就瘦了不少，我希望有人能够照顾她。”
    “福儿你也看到了，经过这次只怕胆子会更小，也需要一个同龄的朋友照顾，周铃铛很合适。”
    “真的？这孩子从小就照顾我，的确很会照顾人，凌姑娘帮助了我很多，甚至还一而再地将我这个老婆子送到医馆，给的药钱还没有还清照顾人也是我该做的。”
    顾郢耘看人怎么都不情愿这么答应下来，还以为是觉得没钱，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刚要掏出钱来，在房中安抚好福儿的凌如意也走了出来。
    “周阿婆可不能走，我这边小摊子的生意越做越好，做馄饨都有些忙不过来，就会让福儿饿到，或者没有办法收拾院子，弄得房中都是虫子，还怎么做吃食生意。”
    “这……这的确是个麻烦，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凌如意干脆地将手放到顾郢耘的掌心，让人触碰到这几日揉面弄得有些粗糙的手。
    细微的变化别人是察觉不到，但他轻而易举就发现到不对劲，忍不住地将这只手捧在掌心之中。
    “很累吧，家里不用赚那么多钱。”
    “我当然知道，但我做得味道好，别人一传一人越来越多，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个我可以证明，一开始凌姑娘只有三两个客人，后面那些人帮忙吆喝了两句，人就多了起来。”
    似乎想到了那些天的事情，周阿婆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注意到这种情况，凌如意也微微一笑，连忙伸手将人拉住。
    “您知道这些客人多，也知道我在厨房忙碌了不少事情，福儿跟着我就只能吃馄饨。”
    “小孩子您也知道，吃一次两次还好，吃多了就算是肉也不愿意再吃。”
    凌如意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无奈地看着面前人，只希望对方能够答应。
    可周阿婆的脸色依旧是没有变化，脑袋依旧想要左右摇动。
    迅速将周铃铛抱入怀中，她这才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人，再次说道：“再说了，你身上的药现在不能断，但又不能敢动力气，你要怎么办赚药钱？”
    “我……”
    周阿婆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对着人无奈地挤了挤脸上的肉，却没能挤出一个笑容。
    确定已经说出了最重要的问题，凌如意只能继续在其中增加了一点东西。
    “铃铛年纪还小，现在不可能和爹娘在一起，那就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你舍得不吃药更早地离开她？”
    “你若是觉得拿钱，那我就先按照别人家请的嬷嬷价钱扣掉一半给你买药可以吗？”
    “一半？”
    凌如意对着人点了点头，继续给人解释道：“自然是还我先前借给你的钱，等到偿还完，就全部发给你是给周铃铛当嫁妆，还是用其他都由你们说的算。”
    可能是因为扣除的一部分钱，也可能是凌如意怀中的周铃铛，周阿婆总算是答应下来。
    担心人真的把自己折腾没，二人将一老一少送回房中休息，这才坐在院子中略微休息片刻。
    “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我……”
    她不相信顾郢耘那样杀伐果断的人，会将危害到福儿的人留下。
    但这些话，凌如意不敢乱说，而是偏头看向头顶漆黑一片的夜空。
    “你猜到我怎么做了？”
    听到了这番话，她先是一愣，随后就将脑袋落到了顾郢耘的身上，对着人乖巧一笑。
    这副模样，让他先前所有的猜测全部消散，放在人腰间的手加重力道。
    “若是我告诉你他们已经没了，你会觉得我残忍吗？”
    “我为什么要为几个猪狗不如的家伙难过，要知道我家福儿那么乖巧，铃铛也是好孩子，却要被人那样拐走，甚至差点成了一个瘸子的童养媳，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用那烧火棍怎么的打人。”
    听到凌如意还会打人，顾郢耘眉头一挑，随手就将那只手放入掌心，想要看看这么小巧的手怎么教训那两人。
    等到听完她的话，立即握住那随手就能捏碎的手腕，认真地检查了一圈又一圈，确定没有留下暗伤，这才又一次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曾经上过战场，做出这些事情只是你下意识的决定。”
    “那你不害怕那天，我会……”
    话还没有说完，凌如意干脆地将人抱住，毛茸茸的脑袋在人脖颈间蹭了蹭。
    等到顾郢耘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才抬起头在那耳廓边出声。
    “你不会伤害我和孩子，我们相信你。”
    “嗯。”
    发现对方的声音有些低哑，凌如意还想要往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就发现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大掌已经抵在了后腰上。
    “这是在院子里面，快放开我。”
    回应凌如意的并不是离开的温度，而是修长的手臂将整个人托起，就这么坐在了手臂上。
    这种抱孩子的抱法，让她整张脸爆红，不断用手拍着顾郢耘的后背，想要让人放过自己。
    但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会放过暖玉在怀的机会。
    凌如意看到自己已经被放到了床铺之上，立即缩到另一边，将还在昏睡的福儿抱到怀中。
    “如意。”
    “福儿还在，你可不能乱来。”
    声音才刚刚落下，福儿就被人从怀中抽出，轻柔地放置到角落那个木板搭出来的床铺之上。
    察觉到身后人会想要说些什么，顾郢耘甚至还从一边弄出一块布挡在两者之间。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