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您叫我小李就可以了。”部门经理还在赔礼道歉，“您看我们让裴言彻、景宁和宋文玉几位老师帮忙推广贵公司的产品如何？怎么推广都由您说了算”
    这几人都是天煌娱乐目前正当红的一线流量明星，拥有着庞大的粉丝群体，带货能力极强。
    他相信对方不会拒绝这样的橄榄枝。
    然而就在这时，真的按照夜挽澜所说去看微博的叶嘉令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徐姐，她、她们……”
    此刻，微博果然已经乱套了，仅仅只因为一条新鲜出炉的微博。
    发布时间在两分钟前。
    【@挽天倾v：贵公司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叶嘉令小姐扯断了我方提供给聂霜意小姐的项链，怎么到头来反而成聂霜意小姐毁坏的了呢？】
    微博下面配了一则监控录像，清清楚楚地拍摄到了叶嘉令是如何让两个随行保镖将聂霜意按住。
    她又是如何伸出手，一把将聂霜意脖子上的项链扯断。
    视频的清晰度很高，分辨率高达1080p，能够清楚地看见叶嘉令面上的高傲、鄙夷和不可一世。
    和她平常在镜头下所展现的人设完全不一样。
    【这是叶嘉令吗？这是我们剧里善良可爱的小公主吗？简直恶毒。】
    【聂霜意怎么招她惹她了？都避着她走了，她还非要跑上前去拽人家的项链。】
    【圈内人，有个小道消息，叶嘉令团队很高傲，拒绝了挽天倾公司提供的衣服，后来又舔着脸蹭上去，结果没想到人家还有珠宝这条线，哈哈哈哈哈。】
    【拜拜，路人粉转路人黑了，叶嘉令彻底登上我的黑名单，她演技再好，也是个霸凌者。】
    【怜爱聂霜意了，真的还挺奇怪，聂霜意颜值不差，演技也不差，怎么一直不火？】
    【还能怎么样，公司打压呗，把我都看笑了，前脚说是聂霜意做的，后脚就被受害者打脸，天煌传媒真是小丑。】
    即便是叶嘉令粉丝们，望着这则监控视频，都不知道该如何狡辩了。
    有一部分剧粉失望脱粉，但剩下的粉丝还在咬死视频是合成的。
    夜挽澜偏头，眸色很淡地看着叶嘉令：“你很吵。”
    “就是，叫什么叫？这不是你做的吗？”程清梨冷哼一声，“真以为来道歉了，这件事就能够一笔勾销了？”
    叶嘉令的牙齿都在颤抖，是愤怒，也有惊慌失措。
    出道以来，她一直顺风顺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去年一部戏爆火后，她的确也飘了，可她有实力有资本。
    现在该怎么办？
    “你——！”部门经理猛地起身，他瞪大眼睛看着夜挽澜，只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他之所以选择把聂霜意推出去挡刀，是认为权昭宁不会为了和天煌传媒交恶，专门去保一个没有用的聂霜意。
    唯一错算的只有挽天倾公司并非昭彦集团麾下企业，而是合作伙伴。
    但在圈子里混久的人精也都清楚孰轻孰重，为了保下聂霜意，毁掉叶嘉令，得罪他们天煌传媒根本是一件弊大于利的事情！
    毁掉叶嘉令的人设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触怒了天煌传媒。
    部门经理也能够一眼看出，挽天倾是一个才刚刚起步的新型公司，急需推广和宣传。
    原本他想着让天煌传媒麾下几位一线明星帮着宣传挽天倾公司的成衣以及珠宝，以此来赔罪。
    这样一来，惠及双方，两全其美。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非要两败俱伤？
    “赔款收到了，我们会撤诉。”夜挽澜神色平静，“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
    部门经理深吸一口气：“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
    只要他将这件事情上报公司，大老板一发话，娱乐圈至少三分之一的明星都不会再和挽天倾公司合作。
    “后路？”夜挽澜淡淡地问，“你们当初怎么没想着给自己留后路呢？你给我宣传，我就一定要帮着你们蒙骗大众？”
    “那你可以早说啊！”部门经理也愤怒异常，“你知不知道你们的澄清视频一发，我们就——”
    “成小丑了是吗？”程清梨笑眯眯道，“你们要嫁祸给别人的时候，怎么也不早说呢？”
    部门经理脸色铁青，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走。”
    出现了重大的公关失误，天煌传媒也要焦头烂额。
    叶嘉令完全无心拍戏，哭着跑了。
    “澜姐，这最后一把火果然烧得最旺了。”程清梨星星眼，“咱们的官方微博账号几个小时就破了三百万粉丝呢。”
    “嗯，的确烧得可以，热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一些。”夜挽澜点头，“通知宣发部，让他们在微博上每天分享非遗手艺，直到我们可以扩大生产，正式将产品上市。”
    程清梨痛快地应下了。
    她又开始算她会有多少加班费了。
    “还有一件事，澜姐，我们放出消息说今年高订珠宝因为人手和工艺难度只有八个名额的时候，果然几个大家族和势力都积极了不少。”程清梨将平板电脑递过去，“目前至少有六十多家需要，还包括云京的几个大家族，我已经将名单整理完毕了。”
    夜挽澜颔首：“我看看。”
    名单上赫然是神州不少集团、世家、豪门的名字，随便挑出一个都是百亿资产起步。
    对这些极其富贵的人来讲，三千六百万的项链委实不算什么，只是标榜身份的象征。
    不仅仅是因为项链做工精美，让古法首饰技艺重现于世，也是因为云京博物馆的推波助澜，让这些贵族意识到古法首饰的收藏和文化价值。
    看完之后，夜挽澜思索片刻，道：“将这八个名额均分到八个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每个城市只有一家能够拿到，挑出实力最强的。”
    程清梨一愣：“那江城这边岂不是要给周……”
    “给，当然要给。”夜挽澜微微一笑，“我们是要挣钱的，为什么不给？不仅要给，还要给大的。”
    “好。”程清梨在江城周家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不由唏嘘一声，“澜姐，估计他们都想不到挽天倾公司是你开的，到时候气死他们。”
    “不必管他们如何，最重要的是发展公司。”夜挽澜挑眉。
    站在山巅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做，自有人去仰望。
    当她牢牢地把控住权力和资源的时候，才是真的强大。
    程清梨应下：“我去准备。”
    她出去后，夜挽澜接到了林微兰的电话。
    “喂，奶奶，嗯，我今天会回老宅吃饭，已经忙完了，您有没有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累着了。”
    林微兰笑：“你给我准备的养生茶，我每天都喝着呢，身体还真的轻快了不少，只要奶奶能多见见你，这就足够了。”
    又聊了几句，时间也到了下午五点。
    夜挽澜慢慢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背上包朝外走。
    夕阳西下，暖风轻抚而过，吹落了一层赤金色的光辉，落在男人银白色的半长发上。
    他微侧过身，朝着她轻轻地眨了下眼：“夜小姐，回市区么？”
    “回。”夜挽澜拉开驾驶座一侧的门，“我开车吧。”
    她开车，晏听风便坐在副驾驶上。
    容域只是晚来了十秒，就失去了他的驾驶权利。
    “慌什么？”夜挽澜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容域，“我又不是不会正常开车。”
    她一向是个遵守法律规则的好人。
    容域：“……”
    你也知道你先前那是非人哉的开车方式啊！
    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坐在后座，紧闭双眼。
    希望下车的时候，他的心脏还会跳动。
    “等等。”夜挽澜却没有开动，她眼眸微眯了下，将车窗摇下一点。
    对话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是叶嘉令和聂霜意。
    “聂霜意，你别得意，这次你虽然全身而退还白得了好名声，但我告诉你，有我在，你永远别想红。”叶嘉令声音冷冷，“你身上背着的合同，让你永远也离不开天煌传媒，这辈子你都别想再拍戏了。”
    网友都没有记忆，她只需要沉寂一段时间，将《千秋岁》拍完。
    等《千秋岁》抬上大屏幕的时候，她又会收获不少粉丝。
    但聂霜意如今被天煌传媒雪藏，砍掉了所有资源，这辈子也别想出人头地了。
    聂霜意手指握紧，声音沙哑：“你说完了吗？”
    “说完？我当然没有。”叶嘉令神情怜悯，“如果不是你，公司也不会损失这么大，你弥补不了，你是不是很生气？当然，如果是我辛辛苦苦拍了一半，角色被换，我也会生气。”
    第一次，聂霜意的眼圈红了，她死死地看着叶嘉令。
    她可以不在意外界怎么骂她，公司怎么打压她，她只需要继续拍戏就好。
    但现在，她的演艺事业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摧毁了。
    而没有后台的她，根本无法反击。
    夜挽澜打开车门，跳下车：“聂小姐，你有兴趣踹掉天煌传媒，换个经纪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