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许知知又摇头，如果严格来算，易容当然不算犯罪技能。甚至可以说这系统商城里的技能都不是犯罪技能。
    对方的判定标准应该是罪犯频繁使用了这种技能，所以可以收录进入系统中。
    比如开锁，这个技能除了正规的人，剩下的多少沾点小偷小摸。
    易容应该也是，除了一部分特定的人群需要，剩下就全是用在犯罪上了。学会易容，就能够迷惑调查的人，达到逃脱的谜底。
    这样一想，许知知才感觉到了些微的合理。
    随后她继续点进系统商场，蓝色的透明操作板变得深了一些，操作界面也进行了全新升级。
    比如下方增加了已有的技能，可以点击使用，犯罪模拟器也被添加到了显眼的位置。
    而最中间是犯罪技能商城，许知知向下滑动，多出了大约十几项技能。
    从炸弹的制作、到电脑技术，还有做假账和麻醉剂制作等等，这些后面都增加了括号，里面写着永久版。
    甚至许知知还能看见显示在下方的价格，这比之前点进去才能看到先进一些。
    【当然，系统已经进行智能升级，希望宿主多多获取恶意值。】
    介于男女之间的特殊机械音在许知知脑海响起。
    许知知沉默了一下，在脑海里问道：“所以，你们是想培养一个完美罪犯？”
    一个完美，玩·弄官方于股掌之中的罪犯。
    【犯罪辅助系统的宗旨就是如此，宿主能感悟真的太好了！】
    机械音语调变高，显示它有基础的情感表达。
    许知知无言，她又一次庆幸，还好是自己绑定了系统，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时，林玉拍拍许知知的肩膀，“知知，快去准备了！”
    “好！”许知知的嘴先于脑子回道。
    然后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主要是自己运气好，能有这样的工作，如果绑定的是缺钱到极致的，难保不会走上系统设定的路线。”
    林玉望着眼神发直，似乎在思考的许知知露出宠溺又无奈的笑。
    她看着许知知收回眼神，快速站起身，开始收拾心情。
    站到准备好的群演对面，许知知立刻进入状态。
    她仓皇逆流而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们中有小孩，有大人，有老年人，他们脸上带着穿过晨曦的温暖笑意，他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许知知被撞到，身体顺从偏过，瞧着女孩脸上朝气蓬勃地笑。
    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
    恍惚间，她从对方看到从前的自己。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才二十岁，她如果和平常女孩一样，现在可能在读大学吧。
    而不是现在这种状态，她杀了那么多人，她做过的事情注定她回不了头了。
    她看着站在前面等待自己的警察，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
    她面色平静伸出双手，眼神如一摊死水，不再有一丝波澜。
    “我会判死刑吧。”她问。
    警察看着她，“你会得到公平的审判，慢慢等待吧！”
    “好，”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时阳光从头顶洒落在杜雨燕的头上，她抬头看着这难得的艳阳天。淡色的眉眼下是微微的红，充满了极度脆弱的美感。
    她似乎在想，从她进入那个工厂，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阳光。
    “这天气真好。”她缓缓说道。
    说完，她毫不留恋，低头进入了警车内。
    只是在那一瞬间，一滴酝酿已久的眼泪缓缓从眼眶滑落，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随着警车缓缓开走，杜雨燕饰演的反派进度杀青倒计时。
    后续她补拍一下一些镜头，就能够彻底杀青。
    现场所有人露出笑容，刚才那一幕太沉重了，大家旁观都感觉到气氛沉重。这会终于演完，大家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林玉眼眶都是红的，里面都是眼泪，她全程盯着许知知演杜雨燕。
    或许是许知知演得太像，或者是剧本看太多，她总觉得世上就有那么一个又美又惨又恶毒的反派，在命运的捉弄下步入毁灭。
    “呜呜呜呜呜……她好惨，被人利用，最后还去背锅！”林玉抱住许知知开始呜呜咽咽。
    许知知被她一哭瞬间出戏，伸手拍拍助理的脑袋，“别哭了，没事的，一切都结束了。”
    林玉抱着许知知蹭眼泪，闻言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其他人虽然没这表现，但多少带着唏嘘的神色。
    这最后一幕，他们感觉到杜雨燕被演活了。
    周导脸绷得很紧，只是不断张合的手掌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很满意许知知表现。
    随着许知知补拍完杀青，剧组开始一个个杀青。
    直到最后男主杀青，历时接近三个月，这部《欺瞒》犯罪悬疑电影终于拍完。
    剪辑和后期已经上线，预计寒假档上映。
    很赶，但春节档不能上，犯罪悬疑电影在春节档合家欢时也不受欢迎。
    最后是大家的杀青宴，宴席过后大家各自归位，成为娱乐圈这个大圈子里的一份子。
    周导也罕见喝了两杯酒，一是感谢大家兢兢业业的付出，二是感谢许知知，让这个项目没有流产。
    在这时候，大家才知道这个没有署名原作者。以为是编剧出品的悬疑犯罪电影，是周导自己亲手操刀写的原作。
    这个故事，是周导的执念。
    现在彻底拍完，周导算是了了心里的夙愿。
    大家心中五味杂陈，有不舍，也有一些感慨。最后都融入酒杯中，大家都喝得半醉。
    许知知两颊微红，是被林玉搀扶着下车的，整个人醉意朦胧。
    就在许知知准备回房间睡觉时，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青春靓丽的女生拦住了她。
    和她一同的，还有守在这里，怕许知知再遇到绑架的民警。
    对方出现，他们就拦住了她。
    女生看着两个警察，眼神看着许知知。
    “和我谈谈吗？我卫盛的女儿！”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所以她声音有些尖锐道。
    许知知喝得有些迷糊，迷茫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孩，“卫盛的女儿？”
    原本许知知是没反应的，只是对方提起了关键词，许知知立刻就抬起头看向了被拦住的人。
    警察没有随便带走人的权利，甚至没有驱逐的权利，所以两人只能警惕看着女生。
    怕她报复许知知，酿成大祸。
    “你还是走吧，我们不想见你，能有什么好说的。”林玉脸一黑，卫盛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对方来找许知知有什么用，她又不是签谅解书的人。
    女生却依旧不依不饶，眼神带着一丝可怜道：“我就想知道，我爸爸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恶……他之前在我眼里，是一个……好人，是个好父亲。”
    许知知脑子猛地清醒过来几分，眼神复杂看着面前的人。
    秦肃说过，卫盛供述转移资产的办法，是全部转移到女儿身上。这样即使他有事，女儿也可能逃出法网。
    这让她想到一对父母卷了许多人的工资，然后让女儿远走异国他乡，然后终日在社交媒体上蹦跶的人。
    吸着无数家庭的血，来铸就她美好的生活。
    “那……聊聊吧！”她是最后一天在南市了。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站在女生身边，然后双方坐在了餐厅。
    许知知坐下，缓缓说道：“你想了解什么？关于你的父亲是不是冤枉的？”
    她的话正中女生心里想的东西，她抿着唇缓缓点头。
    “我想知道，我爸爸真的像外面流传的那样吗？我从小只知道他在古玩生意，并不知道他涉及犯罪……”女生眼中酝酿着泪意，眼神脆弱可怜望着许知知。
    一旁的林玉拉住许知知的胳膊，心里对女生有了一丝同情。
    从小以为的父亲，到长大以后才知道，并不是一个好人。现在锒铛入狱，女儿只想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许知知手臂抬起托住自己的脑袋，斜斜靠在单人沙发的靠背上，她脑袋有点晕有点疼，这样好受一点。
    做完这些，她才看向对面的人，眼睫微微下垂，掩盖住黑色眸子里的神色，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警察那边的事他们会处理，警察是按证据来的。”
    “可是！可是我妈妈说，是你举报的！我没别的恶意，我就想知道我爸爸是不是无辜的。”女生有些急迫，双手放在桌子台面上紧紧抓住，眼中泪意翻滚。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心疼安慰女生，因为她看起来才成年。面临这样的打击，人们下意识会说些善意的谎言让对方心灵不受创，这几乎是很多人的通病，想保护比自己弱势可怜的人。
    但许知知没有，她摇摇头，“这些事，我真的不清楚，你问其他人吧。”
    女生眼神盯着许知知，眼中情绪涌动。
    “连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吗？我以为你是一个好人……”她喃喃自语道。
    林玉张口，正准备说话，许知知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她的后腰。
    她一疼，所有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许知知眼神落在女生身上，再次耐心开口说道：“回去吧，一切等法院的判决，我相信法院会给你爸爸一个公正的审判。”
    女生的头垂下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颓废，起身往门外走去。
    她身形飘摇，感觉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眼神绝望整个人恍惚非常。
    林玉看着心疼不已，甚至想起身去搀扶安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