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分钟这样，叶明舒呼吸终于平缓下来，纪闻笙走到她面前，探出手。
    这次，他指腹触上了她脸颊的肌肤，划过那片红肿，然而叶明舒却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样，呆呆的看着香炉里压得平整的香灰。
    “疼么？”
    “不疼。”
    “……”看来是真的不疼，至少在她心里。
    他蹲下身，看着她空洞的眸，“你就那么想和你舅舅在一起？”
    “是。”
    “可他是你舅舅，你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而且他已经有邵玉华了，他们感情非常稳定。”
    昨晚他就将叶明舒的资料看完了，至于她儿时的经历和行为是一个重点，当然也包括她的家庭情况和背景，以及她对自己舅舅的依赖性。
    叶东昊曾经是警察，出事后就辞职一直照顾这个外甥女，从他曾经的职业志向和行为可以判断，他属于社会责任感和道德感都非常强的那种人。
    加上还有一个感情稳定相处多年的女朋友，他应该不无法接受叶明舒这种感情。
    邵玉华这个名字让叶明舒眉瞬间又拧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盯着白色的香灰脑袋缓动了两下，像摇头，又像确认，表情忽然有些凶狠起来。
    “杀了她！”
    纪闻笙眸微缩，顿了秒唇角一勾就笑了。
    “为了和舅舅在一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愿意么？”
    “只要能和舅舅在一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既然这样，那让我来帮你好了。”纪闻笙说着，倾身凑近叶明舒，在她耳边低喃，“其实要和舅舅在一起很简单，不用杀人那么麻烦，你只需要……”
    叶明舒听着耳边的低喃，唇角渐渐扬起，表情也变得欣喜。
    “东西我会放在你包里，都记住了？”
    “记住了。”
    纪闻笙抬起头，跟她拉开一些距离，眸再度对上她的。
    “我是谁？”他问。
    “纪医生。”
    “不对，我是你舅舅。”
    “你不是我舅舅，你是纪医生。”
    纪闻笙不是很在意的将手探到胸前，抽出口袋里的白色手帕在叶明舒眼前一晃。
    叶明舒蹙了下眉，眼前闪纪医生和舅舅两人站在阳光下的画面，随即一抹白色划过两人之间，纪医生消失了，舅舅蹲下身，笑着问她。
    “明舒，我是谁？”
    “舅舅啊。”
    “呵……”纪闻笙唇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抬手轻抚过她的脸。
    触碰的感觉如此真实，笑得那么温柔宠溺的舅舅，叶明舒忍不住将脸朝着温热的掌心贴上去蹭了蹭。
    “舅舅，昨晚我不是有意要气你的。”
    “我知道。”
    “我也没不舒服，我不想看医生。”
    “纪医生已经说了，你应该是最近学习压力大，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对！我最近学习压力真的好大。”
    纪闻笙抽回手，叶明舒有些着急的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装满了失落。
    纪闻笙声音轻柔的安抚，“开车回去还有会，你先睡，到家了我叫你。”
    坐在沙发上的叶明舒只觉身体有些失重，如同坐在车里一样，她也没想舅舅开车为什么还能这样面对着她，而是安心的缓缓闭眼就晕睡了过去。
    纪闻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走回沙发坐下，看向叶东昊。
    “叶先生，你知道明舒对你的感情和依赖很特别吗？”
    “知道。”
    “你会接受她吗？”
    “不可能。”
    很好，不是不会，而是不可能，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你和女朋友感情很好？”
    “是的。”
    “你喜欢她什么？”
    “很温柔，很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我很轻松，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她对明舒也很好，而且她等了我很多年了，我不能再让她等了……”
    最后一句回答，是超出他问题的，明显是他潜意识里很在意的东西。
    如同才说到叶东昊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叶明舒就脱离问题情绪激动一样。
    纪闻笙垂下眸，将茶杯里已经冷了的茶倒掉，一边重新添上热茶，一边说：“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要好好补偿她一下？”
    “有想。”
    “你们马上要订婚了，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带她出去旅行，她一定会很开心。”
    “我走不开，明舒需要照顾。”
    “明舒不是要留在纪医生那治疗吗？”
    “明舒要留在纪医生那治疗？”
    “对，而且纪医生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明舒应该已经痊愈了。”
    “痊愈……”
    “你还是想想应该带她去哪比较好……也许你可以去一个有海的地方，阳光沙滩，暖风徐徐，傍晚你们可以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成群的白鸽在夕阳下挥动着翅膀，夜里找第一间充满异域风情的小酒馆，尽情的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叶东昊木讷的神情随着纪闻笙的描述，渐渐变得放松，唇角微微上扬，似已身处那样温馨浪漫又暧昧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