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沉至川和程微就真的开车三四个小时去了邻市的海岸。
    在深夜，在凌晨三点。
    因为生物钟，刚坐上车没一会儿，程微就顶不住困意睡着了。
    停稳车后，沉至川没有叫醒她，替她放平了靠背，打算就这么让她睡着，等日出了再叫她起来。
    不过还没有一刻钟，程微就自己醒了。
    沉至川有些惊讶，以为是他不小心吵醒她了，就轻声对她说：“对不起宝贝，吵到你了，现在还早，接着睡吧。”
    说着还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程微半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没有，我自己醒的。”声音沙哑。
    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但她也是真的不想再睡了。
    坐直了身子调整好靠背，她问沉至川：“现在几点了？”
    沉至川看了眼手机，回道：“三点半。”
    深深呼了口气，程微转身对沉至川说：“我们下车吧。”
    “好。”他回她。
    听到这句好，程微走了神。
    这是他这两天第几次说“好”了？
    她数不过来。
    他好像很少对她说不。
    即使是凌晨跨两个城市出来看海这样的要求。
    耳边响起沉至川询问的声音。
    “微微？”
    程微回神，身旁的车门已经被沉至川打开了。
    “刚睡醒还有点迷糊。”她说。
    沉至川轻笑，“我还以为你要等我给你开门再下车。”
    程微摇摇头，“不会的。”
    说完下了车，站到水泥地上的时候脚底还有些发软。
    于是她朝身旁的沉至川伸手，想扶住他稳一稳身子。
    还没触碰到他，手就被他牵了过去，稳稳地托住。
    程微转头和他对视。
    黑夜里只有远处城市散出来的和路灯的灯光，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能看清楚他的眼睛，又或许，是因为她只想看清他的眼睛。
    他的眼里总是含着笑，就像现在，亦如十年前。
    她不敢再看了，转头时有些慌乱。
    不过今晚的陆风吹乱了发丝替她掩饰过去了。
    “想去沙滩上看看吗？”沉至川牵着她的手问她。
    程微点头。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浪声如情人低语，萦绕在耳边。
    眼前是无边际的透着蓝的黑，只有浪花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
    很普通的景色不是吗？
    可她怎么觉得这么迷人，吸引到她快要移不开眼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来看海吗？”程微侧身问沉至川。
    “嗯，为什么？”他回。
    “因为我看到了我以前写的一篇日记。”
    说完程微松开和沉至川牵着的手，转身和他面对面。
    双手背后，她笑着看他，发丝飞扬。
    “那篇日记和你有关。”
    远处一阵海浪涌过来，重重地拍打在岸上。
    岸边的沙被冲散。
    沉至川的心亦然。
    他的笑容更盛，“没想到我还能出现在你的日记里。”
    “嗯。”而且不止一次。
    应完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
    走上前，抱住了沉至川，头埋在他的肩窝。
    “谢谢你陪我来看海。”
    沉至川也抱住程微，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也谢谢你。”
    谢谢你也陪我看海，谢谢你把我写进你的日记里，谢谢你给我再次走近你的机会。
    没有再说话。
    凌晨四点，他和她在慢涌的海岸边相拥。
    两人并没有在沙滩上待很久。
    程微穿得单薄，长裙外边只套了一件单薄的开衫，海边风又大，怕她受凉生病，没一会儿沉至川就牵着她回了车上。
    在车上，程微和沉至川聊起了高中时的事，有关于她的，也有关于他的，还有关于两个人共同的。
    时间在一言一语中流逝。
    直到五点钟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太阳开始从海中上升。
    程微和沉至川在沙滩上看了日出。
    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海面上的时候，沉至川揽着程微的肩膀，拿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两人面对镜头的，笑得很灿烂，单是看着画面就能感受到喜悦。
    另一张是程微侧头看着沉至川微笑，眼中含着化不开的温柔。
    第二张画面定格后，沉至川放下手机，侧头和程微对视。
    接着他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而后，沉至川和程微都笑着看着彼此。
    看完日出后沉至川和程微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
    程微路上睡了三四个小时，而沉至川几乎是熬了一整夜。
    于是两个人一起在酒店补了一觉。
    程微睡醒的时候是下午一点，身旁的沉至川还在睡着。
    她没有立刻起床，而是轻轻地调整姿势面对着沉至川，看他睡着的时候的样子。
    沉至川的长相是偏硬朗的，但程微此时竟觉得他很可爱，还想伸手戳戳他的脸颊，捏捏他的耳垂。
    她还是怕弄醒他，所以只是心里想想，实际并没有动作。
    看着看着，程微又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沉至川已经醒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他盯着她看，吓得她心里惊了一下。
    闭了闭眼睛，她说：“你好吓人。”
    沉至川轻笑。
    “抱歉。”
    说完凑到程微面前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程微垂眸，眼睫毛微颤。
    “原谅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他一亲她，她还是会紧张和心跳加速。
    程微和沉至川回到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送她回家之前，两人去了市一中对面的面馆吃了晚饭。
    其实两个人在一中上学的时候都不怎么来这边吃饭，今天晚上过来也只是突发奇想，毕竟，这里是承载着他们记忆的一中的附近。
    回家路上，车窗大开，晚风吹拂。
    坐在副驾的程微心想，或许今晚回家之后，该为今天写篇日记。
    所以她真的写了。
    写下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手边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句号落下，程微拿起手机，是沉至川发来的语音消息。
    点击聊天气泡后，沉至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窗外树影婆娑。
    屋内光影摇曳。
    他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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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给沉至川装个防沉迷…不要总盯着微宝看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