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朝堂又乱成这样,九五之尊简直烦不胜烦,他都有些后悔查封了地下赌坊。
主要是他当日问了武鸣的看法,当他说出与朝臣们意见相同时,皇上并不是觉得信服,相反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武鸣是不是与世家联手了?
武鸣难道不应该置身事外吗?但是他却态度明确地站在朝臣们那头,他是想讨好这些臣子,之后架空皇上吗?
就因为那一念之差,皇帝对地下赌坊动手了,才导致后面这一系列的麻烦事,接踵而至。
***
程府,姜院判被请来给程亭钰诊脉,他干枯的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一个苍老,另一个则年轻白皙,相当强烈的对比。
“如今天寒,程家大爷还有咳喘之症,却不能离炭盆太近,否则烟熏火燎的,只怕会更加难受,我开一副方子,你先喝上,待我下次诊脉换。”他说得相当认真,提笔写下药方递给药童,让他陪着程府的侍卫出去抓药。
待闲杂人等都被遣散了,这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程亭钰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姜院判也收起满脸慈和的神情。
“春香丸药效如何?”姜院判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程亭钰正在泡茶,准备讨好一下这老头儿,哪知道忽然听到这个问题,差点被口水给呛住。
“姜院判,您在说笑吗?那药是你开的,我吃没吃你不知道?”他有些不满地道。
“我如何知晓,那药虽不是虎狼之药,但助兴的药都只能刺激一时,哪能兴奋一世,否则就不是春药,而是灵丹妙药了。”姜老头面上还是认真探讨的表情,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完全暴露他老不正经的本性。
“没吃,我的身体有多健康,姜院判应该比谁都清楚,需要那东西吗?”程亭钰沉着声音道。
“太医也不是万能的,有些隐疾不到临门一脚,连患者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大夫。”姜院判表示不赞同。
程亭钰几次张嘴想反驳,又觉得自己跟他扯这些没必要,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
“近日朝堂动荡,皇上又可能处在恐水症潜伏期,他的龙体还好吗?会不会着凉发热?”
程亭钰转的这个话题,让姜院判彻底笑不出来,小老头儿连胡须都不捋了,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老朽当初答应你们夫妻俩可以结盟,但这种要抄家灭门的大罪,我可不干。”他直接拒绝。
“皇上感染风寒,您就要被抄家灭门了?那你们太医院没死绝,也是祖上保佑了。皇上年事渐高,头疼脑热实属正常,别把他说得跟暴君一样。他只是愚蠢而已。”
程亭钰嗤笑一声,神色间充斥着不屑。
姜院判直接屏住呼吸,似乎被他的暴言给吓到了。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姜院判才叹了一口气:“多少年没听到这种话了。”
“你不是赵雅茹的儿子,那究竟是谁?”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那日程国公状告程亭钰不是亲生之时,他接到了宫人给他的字条,让他悄悄给程亭钰送上明矾。
姜院判瞬间就猜到了,程亭钰果然不是赵家的种,否则不会在宫内索取明矾。
之后他也一直未曾追问过,如今却提了起来,明显用作交换。
“姜院判应该已经猜到了才是,毕竟您历经两朝不倒,皇帝太子都换过一茬了,还能在朝局混乱的情况下,成了太医院院首。”程亭钰轻声道,他抬头与姜老头对视,毫无闪躲之意,甚至眼神还暗含着鼓励,想让他说出那个答案。
当日滴血验亲,他就在场,包括后面程国公攀扯前太子,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而如今程亭钰如此说,几乎是在明示他,如何能猜不到。
“明日下雪,雪化之时非常容易着凉,皇上自然也不例外。”他长叹一口气,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就背起药箱离开了。
两日后,皇上偶感风寒,不仅发热,还头晕目眩,当日早朝都没能上,叫都叫不醒。
太医院当日轮值的太医全部到场,挨个诊脉,聚在一起商议,却不敢轻易开药方。
要知道像皇上这样的年纪,一场风寒都有可能夺去他的生命,无比脆弱。
好在姜院判行动果决,及时开出药方。
一碗药灌下去之后,皇上出了一身汗,很快就苏醒过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只是皇上十分忧心,一直抓着姜院判询问:“你实话跟朕说,是不是恐水症犯了?朕记得丽妃一开始也是发热低烧。”
姜院判轻声安抚道:“皇上,目前您的情况,只能确诊是感染风寒。至于恐水症还不确定,再观察两日便有结果了。”
“你再把恐水症的症状说一遍。”
“畏光畏声畏水,特别是害怕水,听到水的声音也会害怕,连口渴了都不敢喝水……”姜院判耐心地回答。
皇上为了验证,立刻抬眼看向床边的灯笼,昏黄的灯光照射,他盯着片刻之后,就立刻闭上眼睛。
“朕的眼睛好疼,这是畏光吗?”
他挥舞着手,连忙捂住眼睛,语气急切地询问。
姜院判:“……”
长时间盯着光看,不是恐水症也得眼睛疼,完全正常啊。
只是皇上如今生病,脑子都被烧迷糊了,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怕死得很,难免疑神疑鬼。
皇上龙体欠佳,原本硝烟弥漫的朝堂为之一静。
虽说不能在朝堂上争吵,但是几方势力私底下却更加过火。
第122章 从中作梗
北魏的暗卫不止去北疆驿站蹲点,还经常去各大世家溜达,虽说不敢凑近,但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为很让人恼火。
而世家方面也是如此,北魏驿站外面都快比武鸣那里还热闹了,蹲守的影卫换了一茬又一茬。
皇上根本顾不上这些,他一心觉得自己可能得了恐水症,命不久矣,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哪怕说北魏又开始大肆进攻北疆,他都没什么感觉,一心只惦记着自己还可以活多久。
整个望京城的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冲突不断。
皇上的不作为,更是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只是双方势力都不肯轻易出手,毕竟谁都不想担着挑起战争的名头。
北魏驿站里,武鸣待在书房里,并没有理会桌边堆叠的文书,而是抓了一把肉干,整整齐齐地排开在桌面上。
牛肉的想起瞬间弥漫屋子里,而且这块肉干还是方才在炭火上烤过了,那味道更是香飘十里。
瞬间就引起两小只的注意,原本趴在房梁上歇脚的追踪鸟,仔细观察之后,见武鸣排列完肉干之后,就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好似睡过去的模样,它毫不犹豫,当场俯冲而下,直奔桌上的肉干而去。
只是它还没落到桌上,就忽然感到一阵疾风拂过,还不待它反应过来,就忽然挨了一巴掌。
明明只是轻飘飘地拍了一下,那追踪鸟却直接被扇飞了,它极力扇着翅膀想自救,却于事无补,最终直接撞到门帘上,又摔到了地上半天没动静。
“唧唧唧——”躲在墙角的小白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恰好吧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当场就叫了起来。
若是它能变成人,定是直接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不过就它目前这副挑衅的模样,也着实让追踪鸟气个半死。
武鸣坐在椅子上,等了半晌,那只追踪鸟也没动静。
他“啧”了一声,直接抓起桌上的一块肉干,随手一抛,恰好落在追踪鸟旁边。
屋内寂静了片刻,追踪鸟还是没动静,小白狐则“嗖——”的一下子蹿了过去,直接要抢。
追踪鸟瞬间跳了起来,嘴叼着那块肉干就要飞走。
无奈肉干体积太大,而它的嘴太小,振翅的动作稍微慢了些,白狐已经蹿了过来,两只很快就掐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白狐赢了,别说一块牛肉干,就连鸟类都在白狐的食谱里。
追踪鸟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脖子,从它嘴里缩了回来,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子,一副无能狂怒的模样,最终只能离开。
它却不甘心,并没有飞到房梁上,而是里书桌两米远的地方,一直叫嚷着,似乎在嚎叫他偏心。
“只有我给你的,你才能吃,你若是主动抢,就得挨打。”武鸣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追踪鸟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还是一直冲着他叫唤着。
武鸣没搭理它,继续保持着安静,甚至闭上眼睛,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追踪鸟等了足够久,一直有一盏茶的功夫,它才再次落在桌上,这回它没有受到攻击,它由于许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靠近肉干,就在它要伸嘴叼住一块肉干就跑时,尖嘴忽然被一只手给捏住了。
小鸟不停地挣扎,但它无论是扇翅膀还是踢动着腿,都无济于事。
“主子。”影一落了下来,武鸣直接抓起鸟嘴就扔了出去。
他扔的方向恰好是对准了白狐,那只小狐狸立刻一跃而起,直接将小鸟含进了嘴里。
“啾啾啾——”那追踪鸟终于又可以叫唤了,这第一声就显得声嘶力竭,显然它对白狐的嘴充满了恐惧,毕竟也属于天敌的一种。
“吐。”武鸣冷声命令道。
那只白狐立刻就吐了出来,十分听话。
武鸣随手拿了一块肉干,再次扔了过去,白狐立刻纵身一跃叼住了。
“唧唧唧——”它冲着武鸣讨好地叫了两声,就叼着肉干回到墙角处,开始慢慢享用,而追踪鸟瘫在地上,一副挺尸的状态。
武鸣根本没有理会它,他知道这只扁毛畜生其实聪明得很,毕竟被北魏用巫术教出来的东西,都能追踪别人的行踪,更何况这些简单的指令。
只是因为之前,北魏从来没有克扣过它的食物,所以才这么不服气,不过再难训的东西,到他手里都不算什么。
“何事?”他这才想起来询问。
影一立刻回复:“按照您的吩咐,影卫今晚分成两队,分别袭击了蔡侯府以及北魏驿站外的暗卫们,每边杀掉两人,无人追踪,圆满完成任务。”
武鸣敲了敲桌子,“很好。两边都已经掐起来了,却干打雷不下雨,看得着急。只有闹腾起来才够热闹。皇上生病也就这几日,必须得抓紧时间,朝堂上也该闹起来。”
“把这纸上的流言散播到世家的耳朵里,不可大肆传播,只是让其中几位心思浮动的大人们知晓便可。”
他伸手一弹,那封信便直接飞向影一,影一抬手准确接住。
“是!”影一领命而去。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武鸣看着摇曳的烛光,些微出神。
“唧唧唧——”
“啾啾啾——”
熟悉的叫嚷声传来,他回过神来,往墙角一看,果然那俩小畜生又开始掐了起来,完全是鸡飞狗跳。
***
半夜,蔡侯府与北魏驿站几乎同时收到线报,暗卫在对方蹲点结束,换岗回来的路上,遭到致命袭击,有两人直接死亡,由于对方人手众多,而且是有预谋的,杀完两人后毫不恋战,直接退走,根本没找到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
两边同时震怒,对侥幸存活的人百般询问,从敌方使用的功法以及身形等等,想要判断出有用的证据,却无功而返。
毕竟被派来暗杀的人,武功都是顶尖的,否则不可能杀完两个旗鼓相当的暗卫之后,还能成功退走。
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继母她有两副面孔 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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