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狠心毒,这帮文臣真的各个都是老阴批。
“罢了,既是曹秉舟犯下的错,他的确该补偿。若是温三姑娘不幸离世,就照温爱卿的意思办吧。”皇上沉吟片刻之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臣谢皇上成全。”温博翰立刻磕头谢恩。
曹秉舟则是满脸惨白,如丧考妣。
他虽不是出自世家,可是年纪轻轻就成为皇帝身边的宠臣,前途一片坦荡,别说世家之女,王府县主也能娶的,可是现在却要抬具女尸回去当妻子,必然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以后就算再娶,妻子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多高贵。
“温卿退下吧。”皇上挥挥手。
温博翰却没走,而是又跪下来:“微臣还有一事请求。”
九五之尊都忍不住要啧嘴,这人烦得要死。
每次看到温博翰这副嘴脸,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所谓的恩师,爷孙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千万不要被温家人抓住痛脚,否则就没完没了。
“还有何事?曹秉舟已经做出赔偿了,你可不能得寸进尺。”皇帝忍不住帮人说话。
主要是曹秉舟让他勒令闭嘴,到现在也不敢开腔,如果九五之尊再不帮他说话,恐怕得被逼到底裤都坑没了。
“小女眼看就不行了,还请曹大人的府邸操办起来。曹大人在外查案,但是府中肯定有管事在,实在不行让微臣府里派人过去也行的。这是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希望曹大人莫要阳奉阴违。”温博翰轻声道。
显然这是把曹秉舟的路都给堵死了,当着皇上的面儿让他操办起来,曹秉舟那些小心思顿时无可遁形。
“温卿你放心吧,朕也会盯着的。”皇上挥挥手。
温博翰见九五之尊亲口答应下来,才转身离去,显然是彻底放下心来。
等他的背影消失之后,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就连身边伺候的太监们,也纷纷放松下来,整个殿内的气氛都为之一缓。
可见温博翰之前有多么压迫人,倒不是说他的气势有多强,主要是提出的要求太奇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闻所未闻,众人都受到了惊吓。
“皇上——”
曹秉舟立刻开口,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二,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皇上抬手制止了。
“秉舟,你不用多说,朕都清楚。你想说你不是故意冲撞了温家三姑娘,实属巧合,但是你领人直闯温家后院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温三娘身子不好,时常咳血,这也不是秘密,反而望京大半的人都知晓,连朕都有所耳闻,你被温博翰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要说温明蕴身子差,导致耽误了亲事,这事儿真的全望京出名。
不止贵妇圈知道,连宫里的贵人们闲磕牙都时常提起,皇上招幸宫妃的时候,偶尔也听过几次。
只能说曹秉舟不巧,偏偏要选择冲进温家后院里,温三娘还在场,没被当场吓死,已经算是医学奇迹了。
“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温三娘也是无妄之灾,你都把人性命弄没了,没让你偿命,已经是温博翰的退让了。”皇上开始语重心长安抚他。
曹秉舟听到这话,面上是沉静下来,好似在用心听皇上说话。
实际上心底早就开始破口大骂了,什么东西,合着他还得感谢温博翰手下留情?
“再说姜院判妙手回春,温三娘不一定就真的身死。她若是醒过来了,你也就不用娶她了。只是日后对温家要谨慎些,免得温博翰又说你伺机报复。”
皇上交代几句,就摆摆手,终于把这个烂摊子解决了,开始进入主题,询问殿试舞弊的事情。
“根据大理寺呈上来的证据,发放题目和答案的人十分小心,时间地点都没什么规律。当时留下的痕迹很少,还得近一步探查。”
皇上一听他说没什么进展,眉头就紧紧蹙起,很想发火骂人,但是想起曹秉舟刚被坑了要娶个亡妻回府,顿时又有些心虚。
算了算了,看在曹爱卿都要和死人入洞房了,朕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好了。
“既然没什么进展,锦衣卫又怎么想起去抓温博翰的?”皇上询问。
曹秉舟回道:“被抓的十个人里,有个叫赵文的交代出来,他是白日去参加蔡耀辉举办的流水席,晚上回家去睡了一觉,第二日晨起就发现了题目和答案。”
“蔡耀辉是温大人的女婿,而且温大人之前还很关注赵文,所以属下才想着去提审温大人。”
皇上皱紧眉头,“赵文才是个新科进士,温博翰关注他做什么?无亲无故的。”
曹秉舟迟疑片刻,才答:“温大人说是看中赵文,想观察此人,看能否当他的三女婿。赵文也证实了此事,当日他去流水席,蔡耀辉曾在私下里与他提过。”
大殿上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好半晌九五之尊才开口:“又是为了温三娘的亲事?”
“是。”曹秉舟答。
“这事儿你能提前不知道?兴师动众地去抓温博翰,结果惹得自己一身骚。少想着给别人穿小鞋,多放点心思在查案上。”皇上显然是动怒了。
平时锦衣卫行事嚣张些,隔三差五被上谏,九五之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回殿试舞弊是大案,曹秉舟却因为想要发泄个人恩怨,和温博翰纠缠在结亲一事上,这让他很不高兴。
之前如果九五之尊还有些同情他,那现在更多的是觉得他活该。
“臣罪该万死。”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尽快破案。跪安吧。”
“臣领命。”曹秉舟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皇帝给叫住了。
“和温家结亲的事情别忘了,回去要交代你的管事好好操办,若是被温博翰再告到朕面前来,朕就亲自给你和温三娘的棺材下赐婚圣旨。”
对于皇上这般殷殷嘱托,曹秉舟整个人都僵硬了,差点腿一软又跪了回去。
*
温博翰回到温府,陈婕才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他一脸阴沉,进入温明蕴的房间里,看见她正翘着脚吃牛肉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长本事了,谁让你自作主张,吐血碰瓷锦衣卫的?”他压低了嗓音呵斥道。
锦衣卫无孔不入,如今温府和曹秉舟结仇,就怕锦衣卫买通了府里的下人当眼线,因此哪怕在自己地盘,他也十分谨慎。
温明蕴一手拿牛肉干,一手拿着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没防备他回来,一听到亲爹的训斥声,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爹,我那不是为了救你。那么多下人在场,你要是被锦衣卫跟个囚犯似的押走,简直斯文扫地,哪里还有文人的风骨!”温明蕴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
“你要装病就好好装,别露馅,我可是刚在陛下那里坑了曹秉舟,你可不能掉链子。”温博翰轻咳一声,显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温明蕴好奇地问道:“爹,您怎么坑他的?姜院判应该传达了我的意思吧?”
温博翰将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实际上温明蕴吐血的那天晚上,温博翰送姜院判出府时,二人的对话大有文章。
当时趁着夜深天黑,二人眉来眼去的很方便,而且姜院判提到了温明蕴的亲事时,温博翰就有所警觉。
这种姑娘家的私事,姜院判一个治病救人的老头儿,从来都不会多管闲事,之前也从来没提过,可是偏偏在那晚提到了,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正是温明蕴让姜院判转达的,示意亲爹在她的亲事上大做文章。
父女俩在狡猾和搞人上一脉相承,满肚子坏水,都不需要多少言语指点,温博翰就已经意会,而且发挥得非常好。
而曹秉舟明明派锦衣卫跟去,把两人的交谈都汇报了,他当初还在意到这点,只不过温三娘嫁不出去,实在太出名了,全望京皆知,完全被属下带偏了。
再加上之后温家的行事作风相当彪悍,对自家姑娘嫁不出去这件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成功麻痹了曹秉舟,让温家父女俩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顺利地暗度陈仓。
听完金銮殿的交锋,温明蕴不由抚掌大笑,还给亲爹竖起了大拇指。
“爹,不愧是你!骂得太爽了!姓曹的那厮明明也没去根,却长着一副太监脸,阴阳怪气的让人想揍!”
被女儿一夸,温博翰忍不住脸上带笑,只是当听到后半句话时,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你说他没去什么?”
“没去——”她刚想复述一遍,瞬间噎住了。
啊,她又忘了,在古代姑娘家是不能说这些粗俗的话。
“温明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总是如此粗俗,就不长记性是不是?”温博翰扬起手又要打她。
她当场咳嗽装病,压低嗓音道:“爹,小心隔墙有耳。”
作者有话说:
曹秉舟:我真的要娶个死人当老婆?
温明蕴:恨不得诈尸,那可是曹秉舟发妻的牌位啊,逢年过节就要被请出来参拜,啧啧,心动!
第018章 棺材上门
这几日望京风声鹤唳,由于殿试舞弊案的产生,全望京戒严,各处可见皇城守卫在主街道搜寻可疑人士。
只不过在紧张之中,又有一丝八卦的氛围萦绕其中。
特别是当锦衣卫打马而过时,周围的百姓必然停下来议论纷纷。
“这是锦衣卫吗?”
“是,穿这种飞鱼服的都是锦衣卫,错不了。”
“啊,锦衣卫的头头家姓曹,就在隔壁那条街,如今正贴双喜字呢,应该是要成亲。”
“那双喜字一半白一半红,听说是要结阴婚呢!新娘子多半是个死人。”
“对对对,我们村里老刘是更夫,半夜打更经过的时候,亲眼看见曹家正往门上挂白灯笼呢,差点没吓尿裤子。”
“真假的?”
“真的真的,他们家昨日门口的灯笼还是一白一红呢,我亲眼看见,但是后面戒严,那条街不让去了,反正特别瘆得慌。”
相比于让朝野震动的殿试舞弊,百姓们完全不关心,风头全被曹秉舟要结阴婚给夺了。
而且并不是小道消息,毕竟曹家正在操办婚事,可是温家派来的管家,直接要求按照喜丧事合办的流程走。
整个曹家作为喜堂,都必须半红半白,生怕别人不知道曹秉舟娶的是个死人。
曹秉舟一开始根本不同意,然后温青立就上门了,他虽年纪轻,但毕竟是跟在温明蕴屁股后面长大的,脸皮被训练得堪比城墙厚。
一会儿放言要去告御状,一会儿又说大闹喜堂,反正他三姐都没了,也不在乎名声,大不了把这事儿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看看究竟是谁怕丢脸。
曹秉舟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个大活人,自然是比温明蕴要脸的,他现在可太害怕温家破罐子破摔闹大了。
最后只能委委屈屈地同意,府内的装扮自然无所畏白天黑夜,反正大门一关,谁也看不见,只要约束好下人的嘴巴就行。
但是大门口挂的两盏大灯笼,只敢晚上挂起来,结果还被更夫看见了,第二天天没亮,就传得满城皆知,来看热闹的百姓把半条街都给堵了。
都不用温家宣传,整个望京城已经传开了,曹指挥使要结阴婚。
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继母她有两副面孔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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