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垂死病中惊坐起,心都凉了。
太子如果是1还好,小命当前屁股也不是不能牺牲,但如果对方是0,她上哪里找那个大宝贝啊!
关键时刻万一太子真要她上,自己掏个胡萝卜出来,岂不是大家都玩完?!
这么一想,陈皎当晚觉都没睡好。
窗外明月皎皎,梦中她和太子正在执手相看,转眼画面一变,她手中多了个胡萝卜。
这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陈皎登时就给吓醒了。
醒来她发现自己额头都有汗了,冷风一吹。她默默捂住被子,太吓人了!
第二天,国子监。
一晚上没睡好的陈皎打着哈欠。王时景看她神情萎靡,关切道:“陈兄你怎么了?又没做作业啊?来别伤心了,抄我的吧……”
陈皎双手揣兜,头也不抬:“……滚啊。”王时景写得还不如她呢,抄他的,分分钟被夫子辱骂。
王时景也不生气,切了一声,说:“不抄就算了。”
陈皎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子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若是寻常事情,她还能跟老侯爷他们商量,然而事关储君私密,又只是她凭空猜想,没有证据。
太子和皇帝又不同。全家人如今已经彻底和皇帝以及其他皇子闹翻,跟太子绑在了一条船上。他们可以私下骂狗皇帝,却不能在这种时候脱离太子。
所以一旦陈皎猜想成真,这件事将会变得非常棘手。
陈皎至今仍抱着是自己想错了的想法、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想告诉家人,让他们一起提心吊胆。
更何况陈皎已经想到了,如果自己告诉祖父祖母他们,永安侯府会如何人仰马翻了。
然而陈皎身边除了亲人,却也没什么可以商量事情的人,除了身旁这个不知道是傻白甜还是真腹黑的王时景。
陈皎心情忐忑。她犹豫了一会儿,含含糊糊地说:“时景弟,我有一个朋友。他是男子,喜欢的也是男子……”
王时景当即往后一跳,抱着自己胳膊,说:“陈兄我知道我人很好,但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女的。”
陈皎哽住:“我说的是我一个朋友。”
王时景哼了一声:“你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陈皎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恼怒道:“我都说了,是我一个朋友!这次是真的是我的朋友!”四舍五入领导也是朋友吧。
王时景嘴上说:“行行行,你朋友喜欢男的。”他嘴上承认了,表情却还是在说这个朋友就是陈皎,对方恼羞成怒了。
陈皎:……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等哪天她不想活了,她就把这个朋友疑似是太子的事情告诉王时景,然后拉着对方一起被吓死!
想到这,陈皎又有些伤心了。
她兢兢业业当小弟,好不容易混成大哥心腹,结果发现大哥疑似是断袖!
这就很让人纠结了。
陈皎忧心忡忡,面色沉重。王时景见她脸色不好,犹豫道:“陈兄只是当断袖而已,不至于吧?”
陈皎本来还在感叹她职场生涯的动荡呢,闻言方才的感伤瞬间没了。
憋屈的陈皎再也控制不住,撸着袖子冲上去:“欺人太甚,本世子跟你拼了!”
王时景吓得丢开书,火速跳出座位,边跑边大喊:“陈兄冷静!冷静!气急败坏打人夫子要请家长啊!”
王时景被陈皎沿着国子监追着打,左右闪避也不敢还手。
毕竟陈皎身体瘦弱,又是三代单传,挨顿板子都能在家中躺几个月。他怕自己出手一个拳头,对方便没了。
揍了王时景一顿出气,陈皎心情也渐渐好些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之太子殿下还没挑明,自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不用她想办法,这件事就悄无声息解决了呢?
陈皎怀揣着这种小心思回到家,却发现家中热闹极了。
侯府的下人拿着东西进进出出,似乎是在收拾宅院搬东西。恰好侯府的老管家指挥下人抬着东西路过,陈皎叫住对方,茫然问道:“你们这是在忙什么?”
老管家笑着答道:“回世子,听说您的表妹要来了,老夫人吩咐我们把别院收拾出来……”
陈皎愣住了:“我表妹?我哪来的表妹?”怡和郡主就一个哥哥,对方膝下也没有女儿,陈皎从没听说过自己还有什么表妹。
难不成是她舅舅曾经欠下的债,现在闹大了找上门来?那也不该是来她们永安侯府啊!
老管家见她茫然,便提醒道:“世子你忘了,老夫人还有几个侄孙女。”
主家的事情,下人尽量少非议。管家只打算提醒到这里,剩下的就算知道更多内情也要装作不知道。
侯府忙忙碌碌,陈皎刚从国子监回来,见老管家也忙着做事,便干脆直接去找她祖母了。
陈皎来时一头雾水,等她问了祖母等人后,才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说过老夫人姓云,当初是高门贵族的庶女,日子很不好过。后来她一路宅斗跳出泥潭,成了侯府的女主人。
她改换门庭,亲生兄弟地位也水涨船高,后来搭着侯府这根线做了一个偏远地方的县令,不必在严苛的主母手下讨生活,日子也还过得去。
几十年过去老夫人的弟弟早已去世,她的侄子前些年也意外没了。不久前前侄子媳妇风寒走了,膝下还有个女儿尚未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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