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时期的清朝也是内忧外患,顺治考虑传弟不传子,绝对是一片公心。
但身为皇位继任者的康熙可不这样认为。
或许康熙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这却半点儿都不妨碍他嫉恨岳乐,甚至因此迁怒安亲王一脉。
偏偏岳乐是个老滑头,这么多年来康熙也只能在一些小地方抓到他的把柄,根本不足以让他伤筋动骨。
小打小闹的事情康熙也不屑做,也就一直隐忍了下来。
让一个皇帝忍着你,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一个实权皇帝肯忍着你,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宠你宠到无法自拔;二就是要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很显然,安亲王府只能是第二种。
胤禛相信,这次的事情如果报给康熙,康熙是绝对不会再如从前一般轻轻放过的。
“走,咱们进去吧。大师里面请。”
钟道人点了点头,对胤禛道:“贫僧走在前面,四爷和法保大人跟在贫僧身后即可。”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串金铃,轻轻晃了晃。
清脆的铃声响起,在场之人皆不由心神一震。
无论怎么恳求都没能跟进去的张起麟,更是从这铃声里听出了一股安心的感觉。
——这头陀看起来就很有本事,四爷有他护卫左右,定然安全无虞。
这个念头刚落下,他就生了一肚子气。
因为,法保进门前,特意转头对他嘻嘻一笑,摆手道:“小张公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四爷的。”
小张公公什么的,他认了。谁让他现在的确是干不过张保呢?
但法保的炫耀嘚瑟,实在是过于可恶!
张起麟咯咯磨牙,心头恨恨:你给咱家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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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之后,钟道人就但但默念咒语,汇集灵气于双眼四下观望。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这宅子里都没有半死阴气,更没有半丝邪气,哪里像是有鬼的样子?
见他微微蹙眉,面露疑惑,胤禛了然道:“大师,是不是没有看出有什么妖邪?”
钟道人面露愧色,“是贫僧法力低微,的确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四爷怎么看?”
胤禛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不满大师说,今日我之所以特意请大师来走一趟,就是因为昨天我来看宅子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半丝异大样。我本以为是自己本事不济,如今看来不是这宅子有鬼,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
法保恍然道:“主子的意思是说,那塞楞额故意找人扮鬼,把买宅子的人吓唬走,好借机敛财?”
如果是从前的法保,会懊恼: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但如今的法保经历种种变故,心底对神佛鬼狐之流早就产生了怀疑,每每遇见都会先以恶意揣测对方。
又有那破寺僧的事件,让他对这种装神弄鬼,为自己牟利的事情深恶痛绝。
他当即就破口大骂,“这安亲王府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值得他用这种法子替他老子攒棺材本?”
那赛楞额和法保一样,都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
可纨绔和纨绔也不一样,纨绔之间也是有等级、有派别的。
像法保这种外戚党,就和塞楞额那种宗室党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双方相互看不起,相互把对方摆在鄙视链的底端。
实际上,他们都交集并不多,相互也不了解。
所以,从前的法保只觉得赛楞额不是个好东西,这是双方对对方固有的印象。
但要让法保说他不是东西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出来。
可是,如今法保知道了赛楞额干的什么事,就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太天真了。
——这岂止东西?
干出这种事来,刮了都不多!
正在法保心头愤愤的时候,胤禛突然说了一句话,让他后颈皮一紧,脑子里立刻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胤禛道:“既然宅子里没有邪气,也没有阴气,咱们就一起给园子看看风水吧,说不定问题出在风水上呢。”
然后,他扭头对法保说:“法保,这件事可救药靠你了。”
“啊?”法保一惊,两个手掌心已经黏腻成了一片,额头也汗渍微显。
——他能说自己背的那几卷《易经》,已经全部还给周公了吗?
就算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四爷心目中,那点儿微薄可怜的形象,他也不能这样干呀。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排除心头的杂念。
很神奇的,只是片刻之间,他的心头就一片空明。
《易经》的内容分明没在他脑子里留下任何印象,但他却又很清楚地知道正常的风水该是怎么样的;有益处的风水又该如何调整;哪里挖池塘、哪里钉小人儿、哪里污血会破坏原本和谐的风水。
这一刻,一向不靠谱的法保,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引得钟道人侧目,心头暗惊。
——四爷身边果然是卧虎藏龙,连一个看似纨绔的人物也身怀绝技。
如果法保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不用看似,五爷就是个纨绔!
三人又花了两个时辰,把整个宅子的边边角角、花园池塘、每个房间的门窗方位,甚至房梁漆柱都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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