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超度的钱我出,我出,多少我都出。”
有了解决的办法,法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忙拍着胸脯保证。
胤禛难得出言安慰他,“你也别怕,这不是你的错,就当是替你阿玛赎罪吧。”
毕竟,索尼的做法,的确太不地道。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得先做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把被砍成两截的人同的尸体重新拼起来,按照当地的风俗,买一匹崭新的红绸子,把断口处围起来。
据当地的老人说,断肢处用红绸包裹起来,来世投胎就不会生成残废。
虽然这说法挺有地方局限性的,但既然当地有这风俗,那就入乡随俗吧。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客栈前门早已大开,零零星星的客商已经开始结账走人了。
胤禛不想影响人家的生意,就带着人还从后院的院墙那里翻过去。
见法保屋子里的狼藉比他们离开时更甚,胤禛就知道他们离开之后肯定又发生了变故。
不等胤禛来问,揆叙就主动禀报了。
胤禛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接下来咱们兵分两路。揆叙,你去县衙帮王县令审那些贼寇,看看昨夜的变故究竟是不是那金-日-诚在背后操纵。”
“嗻。”揆叙忍住伤处的不适,神色肃然地应了,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四爷,我觉得根本就不是金日诚。如果他真有那样厉害的法术,当初抓他的时候,他不会毫不反抗。”
至于那条巨蟒,十有八-九也不是金-诚-在操作,他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幌子而已。
胤禛听了,也想起来何照与汪龙二人回禀时曾说过,除了那个会使毒针的之外,另外还有几贼寇个也四散逃去了。
想来那金-日-诚之所以身陷囹囵还怡然不惧,倚仗的并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有人在外接应他。
他突然神色一凌,叫道:“呀,不好!快去县衙看看,那金-日-诚跑了没有?”
揆叙也是一惊,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却是门下一叶障目了,四爷别急,我这就去。”
胤禛道:“你去看看,不管那今-日-诚跑了没跑,你都和王县令一起审问剩余的人,我和法保还有一些别的事要办,今天就不过去了。”
揆叙点了点头,迅速离去。
等出了门转过了弯,他才露出来痛楚之色,额头上的冷汗岑岑而下。
他靠着院子外的一颗柳树喘息了许久,这才重新调整了神色,若无其事地往县衙走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给四爷添乱。
等揆叙离去之后,胤禛才笑着安抚法保,“好了好了,你阿玛虽然对不起那人同,你现在去找了高僧替它超度,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所以,你就别太过愧疚了。”
这副蔫头耷脑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法保了。
法保左右看了看,见那掌柜的早就出去了,其余并没有闲人,他才蹲下来,凑到胤禛耳边,低声道:“门下的确是心中羞愧,但这羞愧却不是因为家父的行径,而是因为自己先前的懊恼。”
“哦,这话怎么说?”胤禛奇怪地问。
法保咂巴了两下嘴,似乎是觉得这话不好出口。
他这人,憨归憨,性子里却自有一股鲁直之气,俗称一根筋。
既然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要效忠胤禛,就不会对他隐瞒。
因而,他压低了声音,只叫胤禛一人听到,“先前我听那掌柜说出‘索大人’三个字,猜到那人是我阿玛时,第一反应并不是为他的行为感到羞愧,而是恼怒于我阿玛曾经做的错事竟然被人揭了出来。”
他满脸羞愧的说:“而后,我又想起四爷素日里的教导,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恼怒,更觉得自己辜负了四爷素日的教导,这才觉得羞愧。”
胤禛听了这话,十分震惊。
虽然法保的重点是辜负了他的教导,而非是无故迁怒客栈掌柜,但他既然有了改过的念头,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因而,他大笑着拍了拍法保的肩膀,笑道:“我虽然没有读过几本书,却也听人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如今你既然知过能改,就是天大的好事,又有什么可羞愧的呢?”
“啊?”法保一脸茫然地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地问,“四爷,那四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胤禛也是一呆,气道:“平日也叫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连我说句话你都听不懂。”
法保只能干笑。
胤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和他解释了那四句话的意思,又说道:“你既然还有羞愧之心,就不是无可救药。日后你只要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犯就是了。”
这些金玉良言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法保真不一定听得进去。
可说这话的是他一向信服的胤禛,他便如奉纶音,连连点头,记在心里。
等胤禛说完,他郑重地保证道:“四爷放心,门下往后一定改,绝不在旁人面前丢你的脸面。”
胤禛张了张嘴,想说你学好不是为了我的脸面,是为了你自己。
但他转念又一想,如果他照直了说,以法保的为人性情,肯定不会听进去的。
他眼珠子一转,先招来阿克敦吩咐道:“你去找这客栈的掌柜,问问他附近有没有什么灵验的寺庙或得道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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