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这种东西,可真是微妙呀!
“二哥呢?”胤禛若无其事地问。
何玉柱垂首道:“殿下在里面练字呢。”
他顿了顿,终究是提点了一句,“四爷,殿下这会儿的心情可不大好。”
自从那个消息传过来之后,太子脸色一变,就一句话也没再说。练字的纸铺了一张又一张,太子每每写到一半,就忍不住揉成一团,扔进角落的纸篓里。
也就这半天的功夫,纸篓子已经堆满两个了。
何玉柱是太子的奴才,又事事以太子为先,面对让太子不高兴的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之所以肯提点这一句,不过是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个弟弟的疼爱,怕自己的态度让胤禛误会,替自己主子惹来麻烦罢了。
其实他心里,十分为自家主子不平。
——主子对你多好,你居然来挖主子的墙角!
“好了,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胤禛蹙眉点了点头,带着法保一起进去了。
一个沾染了墨迹的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地落入了角落里放着的纸篓里。那里面已经有半篓子废纸了,旁边还有几个没扔进去的,零零散散地落在四周。
但是,一向机灵的宫人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捡起来,他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原本达到了目的,满心欢喜兴高采烈,像一只开屏孔雀的法保,此时却是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
若不是胤禛还在这里,他真想转身就跑。
原因无他,这屋子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空气好像变成了粘稠的流体,让人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怎么就忘了呢,自家主子和太子爷是好兄弟。
胤禛心头愧疚更甚,张了张嘴,喊了一声,“……二哥。”
事先准备好的请罪之辞和解释之语统统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并且全部作废,再不准备让那些话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正在挥毫泼墨的太子一顿,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才逐渐清明起来。
“是小四来了呀?”他顺手掷了笔,不悦道,“这些狗奴才,你们四爷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他一开口,原本凝滞的空气瞬间重新流通,那些缩下各处的奴才们都暗暗松了口气,就连跪地请罪都透着一股欢快劲儿。
胤禛知道,他并不是在责怪谁,而是为了掩饰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而已。
因此,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汗阿玛已经下旨了,叫我即刻出发先行回京,临走前我来看看二哥,顺便多谢二哥替我在汗阿玛面前周旋。”
至于那些解释的话,在看见太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必再说了,他的太子哥哥,从来没有因此而怪罪他。
太子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专门跑一趟?”
胤禛也笑了,“主要是和二哥辞别,顺带说一嘴而已。”
太子示意奴才们把笔墨纸砚都收了,拉着胤禛进内室坐下,期间看了法保一眼,顺嘴问道:“是索额图打的?”
“回太子爷的话,正是。三哥还说,等回京就要把我分出去。”法保龇牙咧嘴地回了话,背后渗出的汗水把他的伤口蛰得生疼。
嘶~三哥下手真的太狠了!
“哼!”太子冷笑了一声,点评了一句,“索额图这回还算聪明。”
这些年,索额图仗着自己这个太子的势,的确是飘得太高了。康熙这一棒子,来得还真是及时。
小宫女献了茶,太子端着要喝的时候,突然就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胤禛见状,猜测他可能是有什么不好让人听见的话要说,就让张保扶着法保也出去了。
但太子却又发起愣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茶盅,半天也没眨动一下。
胤禛心头一跳,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出了什么足以让太子觉得天崩地裂的大事。
“二哥,你到底怎么了?”胤禛的声音很低,生怕惊到了太子。
“啊?”太子猛然回神,茶也不喝了,顺手把茶盅放到了小几子上,有些犹豫地问道,“四弟,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当然相信了。”胤禛奇怪地看着他。
穿到了这个唯心主义的世界,他就算不想相信,现实也早按着头逼他相信了。
毕竟,他可是见过狐仙、见过妖道、见过厉鬼、和鬼差交好就差地府一游的男人呀。
“不,不是。”太子摇了摇头,又犹豫了片刻,目光复杂地看了胤禛许久,才低声道,“你说,人有没有可能一直在重复自己的人生。无论前世有多么的不甘,重来一次,该经历的还是要经历,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
如果换一个人来听,太子这话堪称莫名其妙,没准就怀疑太子是不是癔症了。
一开始胤禛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努力了怎么会没有改变呢?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个改变的。”
但反应过来之后,他就明白了,“二哥,你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太子既然对他说了这些话,自然就没准备隐瞒他,当即就点了点头,“不错,我是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胤禛继续问:“你的前世也是太子,也叫爱新觉罗胤礽,也是康熙皇帝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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