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抬了下手,一点点擦干净了黑板。
方砚唯:“……”
妈的。
明明他上半学期都长高了两厘米,可还是没有路执高。
路执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粉笔灰,等他一起回座位上。
窗边莫莉和几个女生在捂着嘴巴偷笑,方砚唯茫然地听了几耳朵,没懂她们的笑点。
“下周的晨会。”路执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和我一起上主席台。”
方砚唯:“?”
方砚唯:“我犯什么罪了?”
又要念检讨?
“不是。”路执摇头,“是进步奖。”
方砚唯还没在主席台上领过奖,而且这次,还是跟路执一起。
到时候,可以悄悄牵男朋友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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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校门边新开了一家过桥米线,方砚唯很喜欢。
所以每逢午休时间,他都和路执去校外吃饭。
“阿姨,加三份蘑菇。”方砚唯坐在餐桌边,冲店主说。
“又加这么多?行。”店主阿姨应声,去了后厨。
方砚唯趴在桌边,看路执抽了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把餐桌擦了好几遍,又用开水烫了碗筷。
他们边上的那桌,坐了一对同属于鹭屿中学的男女生,方砚唯一眼就瞄见了这俩人的情侣项链。
两人保持着正常同学的距离,但眼神和小动作偶尔会暴露两人之间的亲近。
男生显然是有些紧张,不住地拿眼睛去瞄路执,看得方砚唯想笑。
“在看什么?”路执问。
“执哥。”他压低了声音说,“看别人谈恋爱,还挺有意思的。”
路执低头:“我很无趣吗?”
他抓握着筷子,看似有气无力地戳着碗里的米线,目光好像逐渐空洞。
路执:“你之前说过无趣。”
方砚唯正在细品蘑菇,这一口铁锅又抡到了他脑袋上。
他仔细想了想,他是说过,但那也是好久之前了。
没想到路执还记得。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他抬起藏在餐桌下的脚,用脚背蹭了蹭路执的小腿。
路执的手里稳稳地端着筷子,眼睛却微微地眯了下。
“我想买盒笔芯。”方砚唯说,“你陪我去文具店吧。”
“我还有半盒。”
“你那太粗了,我搞不定。”方砚唯拒绝,“我不用0.7。”
“那走吧。”路执放下筷子。
文具店就在附近,方砚唯拿完了笔芯,转头看见了文具店里卖的笔。
笔架边放着的试色纸上,被学生们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内容。
有单调的波浪线,还有拙劣而不失可爱的简笔画。
还有写人名的。
方砚唯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路执的。
校园名人果然永远不缺出场的机会。
路执刚拿了一叠草稿纸,转身就看见方砚唯站在试色纸面前,挑了支可供试色的红笔,在两个相隔稍远的名字中间画了条翻山越岭的红线。
方月老满意地盖上笔盖,嘴角压着点得意的笑,欣赏自己的节奏。
幼稚又可爱。
路执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压了下,指尖隔着薄薄的校服衣料,在他的锁骨边轻拨了拨。
无聊的小心思被发现,方砚唯的耳朵有点红,他转头,门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看着有点像是路建昌。
看错了吧。
这个时间,路执他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看错了。
“还有四十分钟。”路执扫了眼墙壁上的时间,“回教室,还能睡一小会。”
这学期学校扩招,学生增多,路执这个走读生的宿舍床位就被学校回收了。
现在的午休时间,方砚唯都是在课桌上趴一会儿。
他做了个简短的梦,隐约觉得似乎有人在拨他的睫毛,微凉的指尖贴着他的眼尾划过去,沿着他的脸颊擦过,最终抵在了他的嘴角,浅浅地按压出微微凹陷的弧度。
他睁开眼睛,路执安稳地坐着,面若冰霜,认真地在看英语阅读。
我好爱他。
做梦都梦见他搞我。
方砚唯心说。
他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枕在小臂上,脸朝向玻璃窗外,继续午睡。
路执停了笔,右手拇指撵了下食指指尖。
那里还留着刚才的温暖触感。
下午第三节 课的时候,陈老师过来敲了敲窗户,把路执给叫走了。
“老师。”路执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老师皱了皱眉:“你爸跟人发生了纠纷,打了人,对方同意私了,需要家人送钱过去,你是他的直系亲属,那边找不到你,把电话打到了学校里来。”
陈老师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就想把这老六家长掐死了。
干啥啥不行,专门添乱。
但他是教师,为人师表,不能在电话里骂脏话。
“你好。”路执接了受害人的电话,“你被打了,好可怜,可我还是学生,在读书,我没有钱,打人是不对的,让他坐牢吧,你也可以出气了。”
电话那端传来了路建昌的骂声。
路执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老师。”他礼貌地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回教室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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