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奔着让全世界的葡萄都灭绝买的。
那就只吃一个软糖。
跟约会没有关系。 ?哪儿买的。
还挺好吃。
车在城区外下了高速,又拐上了一条较窄的公路。
方砚唯刚掀开葡萄味果冻的外套,余光瞥见前方不远处有辆交警的车。
“你往旁边开点。”他说。
路执:“?”
“交警,看见没?”方砚唯大声说。
路执委婉地说:“我的视力还算可以。”
“避开啊!”方砚唯急了,大佬他也骂。
“我正常行驶……”路执话说到一半,似乎明白了什么,“口袋里。”
方砚唯:“什么?”
“驾驶证。”
真的吗?
趁着红灯,路执把车停在斑马线前,方砚唯大着胆子,伸手去摸路执的口袋。
校服口袋没有,裤子口袋……裤子口袋好难摸。
怎么没有?
路执低头,瞥见他单手撑着座椅中央,腰背微微弯折出好看的曲线,浅棕色毛茸茸的脑袋伏在自己的腰间,目光闪了闪,晦暗不明。
红灯变为绿灯,路执踩了脚油门,从一旁储物格里抽出一张证件扔过去。
“干扰驾驶。”路执说。
方砚唯捧着黑色外壳的驾驶证,耳朵微红。
他才没有干扰驾驶。
哦,对,他执哥比他大半岁。
照片上的路执神情冷淡,绷着张冰块脸,半点笑容都没有。
方砚唯不禁想起,他不久前在客厅里无意间扶起的那个相框,照片里的小孩,那副甜甜的毫无心机的笑颜。
小天使……是怎么变成大冰块的?
车在方砚唯越发惊恐的目光中,停在了一片荒郊野岭处。
黄毛扛了串绳索,顾甜背了把铲子,后边俩小弟扛了只黑色大箱子下车,喊了声执哥。
方砚唯:“???”
这是追不到就要把他埋了吗?
“我不去。”鹭屿校霸不要脸地扒着车座子,“我不出去。”
“方哥。”路执俯身进车内,把他的手从座椅上掰下来,“给我个面子。”
方砚唯:“。”
呜呜呜。
路执扫了眼黄毛和顾甜手里的家伙,沉默了两秒,然后说:“你们先走。”
“方砚唯。”路执说,“我教你写语文作文的时候,你的想象力怎么没这么丰富?”
方砚唯:“……哦。”
追人把人带山里。
你追得上个鬼。
“老大!这边。”不远处的山头上隐约显现出建筑物的轮廓,黄毛远远地冲他们喊。
台风过去后的天空湛蓝,点染了黄昏的暖橘色,云层连成翻涌的白浪,远处天际下振翅飞过的海鸥,像是空白纸张上灵动的标点。
橙红色的滑翔伞御风而落。
方砚唯:“滑翔伞基地?”
“嗯。”路执说,“黄毛他哥退伍后,跟几个朋友一起弄的。”
方砚唯跟在路执身后,走上山顶起飞点时,刚好看见顾甜,那个染了粉色头发的高三学姐,牵着滑翔伞,朝着悬崖外冲过去,遥遥起飞。
这也太酷了。
方砚唯心说。
不愧是执哥的朋友,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太会玩了。
一旁的黄毛迎风而立,衣服绷出肌肉发达的轮廓,一头黄毛在风里徐徐扬着。
他在方砚唯钦佩的目光里,看了眼天空中飞滑翔伞的顾甜,又看了看悬崖,迈着拽了吧唧的步伐,转身哇地一声吐了。
方砚唯:“……”
“他恐高。”路执把方砚唯拉远了点。
“我也可以飞吗?”他问。
不得不说,他很喜欢。
“稍等。”路执说完这句,就进了滑翔伞基地的白房子里。
方砚唯站在起飞点的草场上,遥遥望见黄昏里,顾甜那只橙红色的滑翔伞变成了日落的调色点。
路执脱了那身鹭屿中学深蓝色的校服,改穿了基地日常的黑色作训服,戴了副飞行墨镜,脚下踩了双皮质的短靴,斜咬了根抽了一半的烟。
小白花的外壳脱得一干二净,方砚唯遥遥地看着,感觉还是这身衣服,更符合十三中老大的痞气。
“过来。”
方砚唯看见路执坐在椅子上,冲自己招手。
“坐我腿上。”路执抽出一段带铁扣的绑带。
方砚唯:“?”
“单飞要培训,你飞不好。”路执左手压着他后腰,右手把安全绑带往他的身上缠,“我带你飞。”
“……哦。”
方砚唯的耳朵微微发热,他原本只是贴近,但路执把绑带收得太紧,他只能坐在路执的腿上,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隔着夏季薄薄的衣料,他几乎能感觉到从路执身上传递来的热度。
路执单手从左侧揽着他,右手严谨地帮他绑好每一道安全措施。
“头往后仰一些。”路执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抬了下他的下巴,帮他把肩膀上的安全带调整好。
“你在发抖吗?”路执问。
“我紧张。”方砚唯还没飞过这玩意儿。
“没事。”路执说。
他语气同平时一样冷淡,方砚唯的紧张感却消失了。那股淡淡的檀香味,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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