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了?
突然同时接到安室透和太宰治望过来的眼神,月城怜司下意识后退半步,不解。
风险太大。安室透面色隐隐有点泛冷,否定道。
太宰治的计划可执行度很高,甚至组织十有八九会上钩,关键问题在于鱼钩是月城怜司本人。
安室透不相信青年没有听出来,只怕是听出来了却没当回事。
为什么?月城怜司望回去。
在他看来,能尽早解决酒厂做什么都好。
安室透注视着他清澈的眼底,有疑惑、有信任,依旧没有对自身情况的认知。
或者说,月城怜司下意识忽略了计划给自己带来的风险。
你真的不知道吗?安室透悄无声息握紧了拳头,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成为组织的眼中钉肉中刺,月城怜司的优先级甚至高于程序回收。
组织宛如一头被血腥味刺激到的狼,浑浊的黄褐色眼睛死死盯着青年,而他们则是被驱使的鬣狗。
你真的清楚组织带走你为了什么吗?安室透一步步逼近他,刑讯、人体实验。感染病毒,反复验证药效不需要透露任何情报,你本身就能为组织带来无数财富。
我当然知道!月城怜司回答安室透的质问。
相熟后,他很少见到安室透如此冷冽的神色。
太宰治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对于月城怜司的回答没有丝毫意外。
事实上,就算他不提出计划,按照目前的局面发展下去,对方仍旧会走上这条老路,区别无非时间早晚。
太宰治当然可以任由乌鸦军团发展下去,说到底,脱离港口黑手党以后,犯罪组织和他不会再有更多交集。
他唯一无法忍受的,是乌鸦军团对月城怜司无休止的骚扰。
月城怜司不一定猜到太宰治的部署,不知道太宰治会费尽心机让青年全须全尾回来,青年只会单纯地认为尽早解决组织更好
机遇与风险总是并存的。月城怜司没有动摇。
听到青年的话,太宰治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他说过,月城怜司平等地纵容着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是特殊的,信任、底线、关爱等等一并放宽
而这不是太宰治想要的。
月城怜司会信任他,却不会在遭遇危机时第一个想到他。
太宰治很贪婪,他想要成为那一个唯一。
太宰治想:事情解决后,他是时候该换种方式,一种更激进的方式,去夺取他想要的东西。
他微微阖眼,遮住瞳孔里的摇摇欲坠的昏暗天幕。
有风险的从来不是我一个,透是,景光是,赤井秀一、水无怜奈。月城怜司一个个报出卧底的名字,而且,我相信太宰。
虽然太宰总是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发小脾气,计划也不喜欢说明白,搞得大家都像笨蛋月城怜司在心里偷偷摸摸补充。
但太宰是高等位面钦定的剧本组,没有什么比太宰治站在自己的一方更安心的事情了。
注意到太宰治的目光,月城怜司抿嘴,为自己在心里说了一点点太宰的坏话而感到不好意思。
太宰实在太敏锐了,明明他只在心里偷偷想了想
下意识冲对方弯弯眼睛,月城怜司没发现自己带着点撒娇讨饶的意味。
抓到月城怜司亮晶晶的亲昵视线,太宰治不自觉微窒,一两秒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总是这样太宰治垂眸,掩住眼底的点点笑意。
他确信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但月城怜司每每在他负面情绪变动时,有意无意安抚他。
最关键的,太宰治的确有被他抚慰到。
毕竟能注意到太宰治情绪变动的不止月城怜司一个,还有森鸥外。
而森鸥外是怎么做的呢?需要他的时候随手给颗糖,不需要了就冷处理。
说是照顾,更像一个冷眼旁观的利益交换者。
我想安室先生的时间差不多了。太宰治转向安室透,语调中带着隐晦的轻快。
你决定了?安室透瞥了眼太宰治,顿了顿,问月城怜司。
嗯。月城怜司初步梳理了近阶段的计划,程序一旦打开,组织方将收到坐标。警视厅的内鬼不会坐以待毙名单和内鬼,这两件事可以放在一起解决。
组织的动向还要拜托透,我和阵平会同黑田兵卫进一步商讨到时候的安保计划。
月城怜司这次反而不是关键,重点是松田阵平的安危。
关于程序里的坐标问题,他后续联系过泽田弘树,小天才检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问题。
我虽然能还原程序,但也只是在1的基础上发展9,将意识录入成数据最关键的0到1涉及到生物科学知识,我无能为力。泽田弘树如此猜想道,或许根本原因不是程序,而是那段0到1。
既然无法解决程序自带的定位功能,他们只能在定位启动的状况下拼命争取时间。
这部分只能交给警视厅,月城怜司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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