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跟着胡金牙的账房也犹豫了:胡掌柜的,就为了这么一家小店我们花的钱可比许多百年老店都花销的多,还花吗?
花!胡金牙毫不犹豫。
你们懂个屁,先低价挤垮他,这条街巷我们独此一家后再起个高价,这边住的都是殷实人家,不会有谁为了省钱多走几条街去买花。到时候,岂不是我们爱出什么高价就出什么高价?
他曾经靠着这种手段挤垮过别的店,赚了银钱,是以屡试不爽。
胡金牙展望着将要到来的美好前景,大手一挥:我们就照着卖!
花满蹊独创的花盒在汴京城里渐渐流行起来。
如果是以前购买花盒的是平民女子,如今慢慢也有些显贵人家长期订制起了她的花盒。
两百文的价格对于平民女子来说的确有些高了,虽然还能买了一次两次,但无法次次都购买。
这时候她们选择买花满蹊店里的普通花盒。
当然还有人少不得有另外一种选择购买花满溪店里的花盒,只要一百文花满蹊店里一半的价钱便能购买。
可许多小娘子在店里看过一回花盒后就选择了放弃:花满溪店里的雕件看上去并不大精巧,虽然与花满蹊原店的花盒都雕了一样的蜻蜓、蚂蚱、蝴蝶,可不知为何花满蹊店里就要更好看。
花满溪店里的总显呆笨。
于是她们便都没有购买,要么攒攒钱去买花满蹊正版的花盒,要么买花满蹊便宜些的普通花盒。
胡金牙非但没有招揽来新顾客,原本的旧顾客也走了大半。
他急得日夜上火,腮帮子都肿了起来。
于是少不得要怪玉雕师父:您也拿着高价,怎的做出来的配件没人买呢?
玉雕师傅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原先在东家那里雕的可都是上好的玉石,你这里什么葡萄石、青金石看着便宜,可都是不入流的原料,硬度都不一样,叫我怎么雕!
他思来想去这家店里并没有招揽他时吹得那么前途无量,索性硬气收拾了铺盖:另请高明吧您!
胡金牙只好又请了个玉雕师傅,这一来一去,又耗费了不少精力工钱。
他原本名下那几个店铺都无心经营了,一心只扑在挤垮花满蹊上。
账房苦着脸:\quot;掌柜的,如今我们已经赔了五十两银子了,还要继续么?\quot;
胡金牙此时已经急红了眼,几乎不假思索:当然要继续!
他就不信了,还挤不垮那么个小店?!
可是伙计很快又带来了新的消息:
糟了!花满蹊居然又又又涨价了!
什么?第三次涨价?胡金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老板是疯了不成?账房的瞪大眼睛。
如今是一两银子一个花盒。伙计颤抖着声音。
什么?一两银子?账房不敢置信,这,这只有富户才能买得起吧?!
胡金牙颤抖着手:买!继续买!
伙计有些迟疑:老板,她家店里如今开设的木盒不许掀开盒子看里面,买到哪个就是哪个。
这又是什么新名堂?
胡金牙不信这个邪:去买。买五个回来!
伙计买回来五个花盒,胡金牙掀开一个,里头除了以前就有的绢花、丝花、玉雕蜻蜓、居然还有个白玉雕的小鹿。
白玉温润,小鹿栩栩如生,也算值当这个价钱。
最主要的是做得很精巧,花盒可以立起来,下面是苔藓铺就的山丘起伏,上面插着各色真花佳花,像是一处幽静山谷。
花树上栖息着一枚蜻蜓,树下卧着一头大眼睛的小鹿。
摆放在卧室里算得上是精致又有趣,适合小娘子们闺中把玩。
可落在胡金牙眼里只有血泪:如今已经忙到连他都要时不时去街上采购丝绢的地步,再继续比试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胡金牙胡子颤颤:再开一个。
伙计再开一个木盒,居然又是白玉小鹿,一模一样。
胡金牙气得要打伙计:你怎么办事的?怎么买回来一模一样的?
伙计忙解释:掌柜的,是花满蹊店里不让顾客看木盒里面啊!不是我故意买的。
胡金牙这才明白,花盒里有不同的雕件,可仍旧免不了有重复。
若是有人只买一个也罢,可若是你手头宽裕些想多买几个,那就要碰碰运气了。
胡金牙又开一盒,这回不错,居然是一个碧玉雕的小猫。
他嘿嘿一笑:瞧见了没?你大爷我手气还不错。
账房在旁捧场:掌柜的手气壮,财源亨通呢。
胡金牙被这话一激励,又开了一盒。
这盒居然是一个翡翠雕的小马,小马举蹄预奔,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
账房捧场:掌柜的这可是好兆头,马到成功啊!
胡金牙越发高兴,心里对花满蹊的愤愤已经消失,全然是对自己手气的志满意得。
他得意教训着伙计:你开盒的时候要从侧面轻轻揭开,这样手气才会好,不然惊扰了财神爷,只能得重复的盒子。
说着便用自己的方法揭开了第五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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