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嗑着瓜子，去了长竹沟那边。
    长竹沟有一座桥，桥的右边有个水凼子。
    鱼梁就架在水凼子下面。
    走到半路，叶墨看到了叶染。
    “你咋一个人过来。”叶染笑着道：“我大嫂呢。”
    “你讨打是不是。”叶墨瞪了瞪她：“捕到鱼了没有？”
    “刚抓了一条七八斤的大鲤鱼。”叶染说：“还有很多小鲤鱼，鲫鱼，泥鳅。这大山里的河沟，冬季都没有水，哪里来那么大的鱼。”
    “水库下面。”叶墨道：“牛角岭出水口下面有个十亩左右的大水塘。”
    “牛二叔。”叶墨喊道：“抓多少鱼了。”
    “多得很。还抓到一条大鱼……”牛有贵将叶染刚才说的那条大鲤鱼抱了起来：“看，这个头，得七八斤了，野生的大鲤鱼。哈哈哈……”
    叶墨递了根香烟过去，看了看水桶：“喝，抓了这么多啊。”
    小半桶的泥鳅，还有一个鱼护，里面装着很多鲤鱼，鲫鱼。
    鲫鱼，鲤鱼，白条。
    鲫鱼和鲤鱼应该是山谷稻田养的稻花鱼。
    “这些鲤鱼是稻花鱼，要放回秧田里养着，在打谷子之前抓。剩下就都是白条，鲫鱼。白条不错，裹上鸡蛋用油炸，沾着辣椒面吃，特别下酒。”牛有贵笑着道：“下午我油炸好，给你装一些。”
    “行，谢谢牛二叔。”
    这里看抓鱼的还有一些，叶墨给他们递了香烟。
    牛有贵给他们介绍道：“这是叶墨，住在高山坪。”牛有贵又给叶墨介绍其他人……
    四个大人，还有几个小孩。
    对于抓鱼这件事情，就男人而言，不管年龄多大，都会感兴趣。
    叶墨蹲在田坎边，吃着瓜子，一条有两根指头宽的大泥鳅冲到了鱼梁上面，一个小孩手脚麻利抓住，装进水桶里面。
    这小孩叫牛杰锋，牛有贵的小儿子。
    “叶哥哥，下来抓鱼不。”牛杰锋看着叶墨。
    “我在上面看你抓。”叶墨说。
    昨天的一场大雨，河沟里的水，现在还很大。
    叶墨蹲着看了会儿，电话响了起来：“喂？”
    “叶老板？”
    “您是？”
    “我是肥料公司，您订的肥料，预计下午两到三点送到，你那边提前准备好卸货的人。”
    “行。”叶墨说：“货车要到红山镇的时候，给我电话。”
    “好的。”
    挂了电话，叶墨起身准备回去了。
    刚走到柏油路上，叶墨看到林小眠走了过来，还有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叶染看着林小眠，用手指头戳了下叶墨腰杆。
    “你干啥。”叶墨瞪着叶染，恼怒道。
    叶染满脸的无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妹夫？”打扮时尚的女人，笑着看着叶墨，喊道。
    “姐。”林小眠有些尴尬。
    “我叫叶墨。”叶墨自我介绍道：“这是我妹，叶染。”
    “我是小眠的表姐，牛小丽。这是我老公，周升。”牛小丽道：“我二叔抓到大鱼了么？”
    “一条六七斤的鲤鱼，剩下都是些小鱼。”叶墨说。
    周升拿出了香烟，递给叶墨。
    叶墨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燃：“你们也过去看抓鱼？”
    “特意过来找你们的，我们缺牌搭子，找你们来正好五人地主。”牛小丽说。
    “走嘛，斗地主。”
    “五个人的地主，怎么玩？”叶染问。
    “五人，两副牌……”牛小丽简单讲解了一下规则，说：“很简单的。你们很少打牌？”
    “我偶尔玩一下。”叶染打量着林小眠，她脸上一块淤青，带着眼镜，不过还是看得出来挺漂亮的：“我哥这个人，也就过年的时候有亲戚过来，或者走亲戚，才会打牌。平时就喜欢宅，宅男一个。”
    “说谁呢。”
    “宅男挺好的，省心。”叶染也狠狠瞪了回去：“就说你，怎么了。”
    “听说你们原来是东门镇那边的？”牛小丽道。
    “嗯。”
    “我去过东门镇，那边有好多生态农业旅游示范村，村子里有好多民宿、农家乐这些，风景规划也漂亮。”
    “我们原来所在的村子发展比较晚，没能成为示范村。”
    “你们那边的热带谷我也去过，里面弄得挺漂亮的，还有杜鹃山。杜鹃山的花，应该开了吧。”
    “四月份就开花了。这个时间段，花期还在……”
    “明天有空没，一起去杜鹃山耍，看花。”
    “有空啊。”叶染笑着道：“那约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去。”
    “明天有事。”叶墨说。
    “难得休息，就再休息一天吧。迟一天早一天开工的，又不耽搁事情。”叶染看着林小眠：“大嫂也要一起去的吧。”
    林小眠尴尬又不好意思，低着脑袋。
    “小眠也一起去。”牛小丽挽着林小眠的胳膊，呵呵笑道。
    叶染和牛小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来到牛小丽家，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第一局，林小眠的地主，他从底牌里面翻了一张最小的红桃5。
    “地主红桃5。”林小眠说。
    “在我这。嫂子，我们是一伙儿的？”叶染道。
    “隐藏地主不能暴露身份。”叶墨说。
    “没事没事。隐藏地主可以选择隐藏，也可以主动暴露……”
    叶染一直嫂子嫂子这么的称呼林小眠，起初，林小眠挺不好意思，脸蛋也红红的。
    不过一会儿，林小眠就听习惯了。
    五人地主很有趣，因为有个隐藏地主，斗智斗勇中，平添了几分乐趣。
    不知不觉就要中午了。
    “收拾桌子，要吃饭了。”云婶儿喊道。
    叶墨他们最后一局，林小眠又是地主，叶染是隐藏地主。
    叶染已经玩精了，她隐藏地主的身份一直藏到了最后，将叶墨都给瞒了过去，最后是叶墨给叶染送了一张牌……让叶染赢下牌局。
    “你个骗子，说好的是农民呢。”叶墨气道。
    “兵不厌诈。你自己不够聪明，怨不得我。”叶染哈哈笑道。
    要吃饭了。
    牛有德走了过来：“叶墨，过来跟我一桌喝酒。”
    “今天中午就不喝酒了，下午有肥料要送过来，吃完饭，我得回去下肥料。”叶墨说。
    “多么？”
    “几十吨。”
    云老师端着菜出来，瞟了她老公一眼：“你就别拉着叶墨喝酒了，让他们年轻人一桌。”
    “那你们年轻人坐一桌，等下肥料送过来，给我们说一声，我们过去帮着一起下肥料。”牛有德道。
    “不用的，也没有多少点。”
    “你刚才不还说有几十吨。你啊，就别跟我客气了，今后不管怎样，大家是邻居，相互帮忙是应该的。”牛德贵说着回去了他们的桌子。
    叶墨笑着挠了挠脑袋，被叶染推到了林小眠的旁边坐下：“几十吨，有机肥？”
    “复合肥。”叶墨说。
    “买那么多复合肥做啥？”
    “山上的土壤薄，肥力不好。”叶墨道。
    20吨复合肥，专门用作树苗的根肥。还有500吨的有机肥……
    高山坪，2600亩土地。
    最起码能开垦出2300亩果园，这么点肥料，真不多。
    平均下来，后面的果园一亩也就二十几斤的复合肥，几百斤有机肥。
    在他们这边，有机肥买的越多，价格越便宜。而且有机肥自己用不完，还能卖一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