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含了笑意。
    落在颜绯耳边，清冽低沉，还带了点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很苏很苏。
    她水汪汪的杏眸微闪了闪。
    下一秒偏头看向沈夜闻时，小脸神色却是变了，原本的认真变得凶巴巴，“谁生气了呀？”
    瞪他一眼。
    傲娇开口，“从来考试爱交白卷，还以学习不好为荣的学渣大高个儿！请你不要打扰我学习！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还有……”又压低了声，生气命令他，“谁允许你戳我的脸！”
    “我是女孩子！”
    又好像是恼羞成怒了。
    最后一句强调，竟似委屈巴巴眼角都有水光在闪烁着。
    泪汪汪的。
    她明明就比小肥啾还可爱。
    小肥啾只有圆滚滚的小眼睛，可是小朋友的眼睛很大很漂亮，灵动，清澈又水灵，干净得就像书里面说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好像会说话。
    在控诉他，怎么可以无赖的欺负一个女孩子！
    “我……”少年这瞬指尖微拢，轻勾了勾。
    心尖上落下的那片羽毛又好像飘了起来，然后拂过，微痒。
    让他忍不住还想伸手。
    去戳一下。
    差点就没忍住手贱。
    最后克制挑了下眉，顺手就从自己桌上看也不看的抽了本书，放到颜绯桌上，“帮我做下笔……”
    话到一半又猛地住嘴。
    这是堂数学课，结果他抽了本思想品德出来给小朋友？
    刚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没事找事的沈夜闻：“……”
    “不是这本！拿错了！”移开了，顿时又将书给飞快拿了回去。
    这瞬少年难得的脸色微红。
    终于把数学书找出来，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冷着脸强调，“我听不懂，你帮我做下笔记！”
    “凭什么呀？”颜绯惊讶不敢置信的又瞪了他一眼，然后生气扭过头，哼了声，“大高个儿！今天你是不是就忘了带脑子出门呀？”
    “学习是自己的，知识点也是自己的。我帮你做，你的手干什么呀？”
    若是可以，再戳一下。
    她不哭的前提下。
    沈夜闻凑近她，趁着老王这时刚好转身在黑板上写字，很欺负人的冷笑威胁，“我的手？打扰你学习！将你从第一的好学生上面拉下来！除非，你给我记笔记！”
    真的太幼稚了。
    颜绯眨了眨眼，握住笔的手用力，差点就没忍住笑。
    还想凑上去，亲一亲他。
    原来他也会有这么可爱幼稚的一面吗~
    好想看到……
    “你太坏了！”她凶巴巴的瞪了回去。
    毫不示弱，一个傲娇的乖乖女学霸，难不成还会害怕这种学渣的威胁吗？
    颜绯小手落在那本数学书上，指尖一抠用力！
    小嘴儿都跟着抿紧了。
    就是非常干脆利落的一起打开了。
    沈夜闻绷着脸冷漠，眼神却是不动声色，差点以为小朋友生气得就要撕掉他课本？
    撕吧。
    他正好能把小朋友的给抢过来，再给她赔本新的。还能看到一堆漂亮的课堂笔记~
    结果那颗小脑袋却是转了回去。
    出乎少年预料。
    她低头，认认真真拿起笔，然后开始重新记录，在他的课本上。
    “小朋友，你都写了些什么在上面？”沈夜闻憋了下，没忍住探头过去。
    细瞧之下，他眼神愣住了。
    注意到他的课本上，笔记做得竟然比小朋友自己的课本还要详细。
    字迹工整又漂亮。
    公示后面，还有非常详细的括号注解，比如说……为什么要运用到这种算法？
    “这里怎么用到的是这个公式解开？不是用这种更合适吗？”
    以至于最后没忍住，又伸手指了过去问。
    丝毫不觉，他离大坑……已经是负距离了。
    还是自己躺进去的。
    “你也太笨了吧？”颜绯偏头，这瞬睁大了水汪汪的杏眸。
    对学渣新同桌明明白白的嫌弃。
    一边小手又是刷刷，动作飞快的以另外一种公式去解，步骤太多，太过复杂。
    “明明有更简单清晰的公式来运用，去算过程得出结果。为什么要用复杂的？”
    嘟囔着连尾音都是上扬。
    直接非常直观的以事实来向他论证，如何才是高效率的正确学习解法。
    沈夜闻挑眉冷笑了声，“我聪明。”
    顺手抢了小朋友一支笔。
    又是刷刷顺着刚才他提到的那个公式，有样学样，这一瞬间用光了他所有平日里睡觉空隙里所记住的那点子知识，写了个差不多的题解开。
    他都还会凭空造题了！
    说白了他的不学习就是懒得学习，不想学习。
    然而~
    “你这也叫聪明呀？”颜绯握笔的手掩住了小嘴儿。
    忍不住她笑弯了眸，“原来聪明人就是秀智商，然后不断用复杂的方式去论证结果。喜欢事倍功半，还喜欢，不停地自作聪明呀！”
    给沈夜闻就当场哽住了。
    聪明就是聪明。
    小朋友也确实是很聪明。
    然而他是懒得学习，不想学习！
    “只要我想……小朋友，你的第一怕是都得保不住了。我这是让着你。”自觉他很高冷的笑了声。
    放下了笔。
    也就是片刻功夫。
    没忍住又拿了起来。
    对上小朋友明显傲气的眸光，沈夜闻再次动脑子搜肠刮肚，“你看着！”
    试图找出一种更简单便捷的方式。
    为此，他破天荒的，从来不肯去翻的数学书都被他哗哗翻阅，一整节数学课上，颜绯上课。
    他有半节课都在漫无目的的翻书。
    “就是这个。”终于合上了。
    他冷嗤了声，目光瞥向小朋友，“看着。”
    再次刷刷造题解题，来向颜绯证明。
    不知不觉，两颗小脑袋就凑到了一堆儿。
    等老王写完黑板转身，继续讲学，正是慷慨激昂，面对讲台下一张张对知识求学若渴的小脸，结果不经意……就扫到了那个小角落。
    “沈夜闻！”老王嗓门和血压都一下子就上去了，“你干什么！”
    班上难得又多了个成绩优异的学生。
    难不成他为了不学习还想把学霸也往沟里带吗？
    一瞬间，老王细思极恐，粉笔头都捏掉了，无比后悔这项座位安排。
    只想把他踹回最后面墙角里窝着！
    你爱怎么睡怎么造都行，别打扰了其他同学！
    “我做题啊！老王！”谁料，埋着头的沈夜闻抬眼，态度看起来竟然比班主任还要理直气壮。
    不光如此，他还嚣张的举起本子。
    就差当场炫过去，炫老王脸上，让老王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学霸！
    “不对，你这题错了。”颜绯声音同样清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