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呃?”沐清霖此刻胸中酸浪万千,自己都搞不明白是为何,明显已经忘了那茬。
“替我保护爹爹!”小家伙仰着脸看他,一脸认真与倔强:“要好好照顾爹爹!”
“嗯,我一定帮你好好‘照顾’他。”沐清霖说出这话的时候,近乎是咬牙切齿,若是夏怜馨见到他这般模样,肯定高兴坏了,直呼自己儿子的面瘫好了。
“先别走。”沐清霖转身欲走,小家伙又拉住了他的衣角:“拉过勾才算数。”说着冲他伸出了小指头,沐清霖皱了皱眉头:“谁教你的?”
“爹爹。”子墨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沐叔叔,拉勾。”
沐清霖无力,望天,小的跟大的一样难缠!
见小家伙一脸热切,沐清霖不忍心拒绝,竟真的伸出小指跟小家伙小小的指头勾到了一起,拇指与拇指相对摁了一下才算完。
“我们拉过勾了,沐叔叔不能耍赖了嘿嘿。”小东西说完,便心满意足地跑回床上了。
我若想耍赖,你又能怎样?
沐清霖心觉好笑,床上的人儿突然从被窝里探出个小脑袋,伸出小手冲他摆了摆,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一脸认真地说到:“沐叔叔再见!墨儿最喜欢爹爹,然后是沐叔叔,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突然不想耍赖了。
“子墨,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心情莫名地愉悦,沐清霖回头去笑着说道,这是小家伙第一次见到沐清霖笑,整个人都看呆了过去。
原来,这个世上,除了爹爹,还会有人笑得这般好看。
书房里赵东篱手上玩着红袖呈上来的武林盟主令牌,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干得不错。”
“都是宫主英明!若不是因为那场混乱,我也不容易得手!”红袖拱了拱手,笑道。
“隐月宫有你们,我倒是放心,只是子墨……唉。”赵东篱看着令牌若有所思:“哪天我若撒手了,这魔宫你们爱呆就呆,隐山外围的机关我又加设了不少,外界的人进不来的,倘若不爱呆了,就各谋出路去吧!”
“一切听从宫主吩咐。”红袖跪了下来,脸上满是诚恳:“属下愿意誓死效忠宫主!”
“秋兰去世将近五年了,找个时间大家伙儿一道去看看她,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赵东篱说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初领养子墨真不知道是对是错,或许早早将他交予他人,秋兰在九泉之下或许还能瞑目。”
“宫主莫要自责!秋兰跟我们一样,心系魔宫,做出的这一切也是自愿为之,心中定无半分悔意,当年若不是宫主,魔宫恐怕已经覆灭,如今世上再没隐月宫,只有一个不在隐山的逐日宫了!”
“嗯。夜深了,退下休息吧!”赵东篱摆摆手,脸上满是倦意,如今身上的伤恐怕得养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好全,上天送来一个沐清霖,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将令牌收入袖中,赵东篱推开了书房的门,对面的门刚好也开了,那是子墨的房间,沐清霖从里边走了出来,两厢对望,静默无声。院中的昙花开得正好,微风轻拂,暗香浮动,空中一轮明月,映出地上一对人影,两厢对望兮,风细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章,嘿嘿o(n_n)o~
18花前月下
“沐兄。”赵东篱看着从对门出来的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莫兄。”沐清霖站在原地,破天荒地回以一笑。
赵东篱猛地一怔,表情像是看到鬼般,但毕竟是魔宫第一把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临危不乱是他一贯的风格,脸上一下就恢复了常态,嫣然一笑道:“花前月下,喝一杯如何?”
不待沐清霖回答,他已经走到了廊下对身旁的侍女说道:“去地窖里把那坛上好的花雕拿来。”
侍女应声退下,很快就拿来了一坛外绘五彩珍禽灵兽,雕塑着四时花卉的花雕过来,赵东篱伸手接过,回屋拿出那把七t琴,飞身上了屋顶:“上来。”
沐清霖起脚跟上,轻轻松松落到了他身旁,两人坐在屋脊上,正值明月当空,柔和的月光给大地笼上银辉,赵东篱起开坛子,仰头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巴,将坛子递给了沐清霖:“绍兴土产的花雕,老友送的,宫廷贡酒,味道甚好。”
“呵,你这位朋友身份不一般啊!皇宫里的酒都能弄到。”沐清霖接过酒坛子,仰头畅饮,酒汁顺着嘴角滑下,打湿了衣襟,赵东篱见他喝得高兴,自己也食指大动,朝他伸出了手:“给我。”
“魔宫的酒窖里有的是琼觞玉露,还吝啬这么一坛子花雕?”沐清霖说着,竟将酒坛子拿开,放到了自己身侧,用身子挡住,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再喝。
“怎么,怕我喝酒伤身啊?”赵东篱挨过去,眉眼弯弯,脑袋枕在他肩上一脸调笑。
“你这身子板像个娘们似的,还是少喝为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那宝贝儿子大概会跟我拼命吧!”沐清霖冷哼一声,却没有伸手推开他,任他脑袋靠在自己肩头。
赵东篱在听到“娘们”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心中有气但还是压了下去:“你在墨儿房里呆了那么久,都聊了些什么?”定是墨儿醒了,拉着他说话罢!
“在聊江南第一美人,勾栏里的花魁,你那念念不忘的心中第一美。”沐清霖没有看他,脸上淡然如水,语气却是不善。
赵东篱怔了怔,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凝神想了一阵,心中顿时了然:“你是说墨儿他娘?他跟你提起了?”
“果然么?”沐清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这混蛋居然真的十多岁就跟青楼里的头牌有了孩子,不是怎的,怒从中来,心中一阵烦躁,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她……真是一个好女人呢!只可惜红颜薄命,我终究是欠了她的。”赵东篱神色黯淡,垂下了眼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倘若有人替我照顾墨儿,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怕无颜见她了。”
沐清霖听完他的话,脸上寒气顿生,一把拧过他的脑袋,紧紧地捏住他的下巴,沉声道:“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急着把墨儿托付给我,就是急着去阴曹地府找她吗?呵……赵东篱,你把我成当什么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沐清霖脸上闪过一抹局促,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猛地松开了他的下巴,脸上的神色极其别扭,抿着嘴不再说话。
赵东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他良久,脸上突然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像只狡猾的狐狸:“那么沐兄,你希望我把你当成什么呢?”
沐清霖此刻脸上的神色可谓是丰富多彩,可以拿来开染房了,他没有回话,只是满脸不悦地推开眼前的人,自顾自地拿起身旁的酒坛,仰头猛灌。
赵东篱不再打趣他,摆正身上的琴,手指扣上琴弦,淡淡笑道:“你若想收养墨儿,我自然是开心,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我找你,不过是为了你手中的剑,但不是想据为己有,我说过,我只想借它一用。我身上背负着你们沐家的秘密,你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我手里的天蚕一并给了你也没什么,而你们沐家的秘密,我会带着它消失。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沐清霖只顾喝酒,只觉得心中烦得厉害,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让人窝火:“消失?你的野心不只如此吧?你到底想要乌绝做什么?”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放心,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你们沐家的名声不会有任何影响。”赵东篱边说,手指边在琴弦上飞快地跳动着。
“谋朝篡位算不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沐清霖冷笑一声,回头去看他。
“你以为我想报仇,想弑君夺位?”赵东篱与他对视,面色平静。
“我不信你不想报仇。”沐清霖收起逼人的视线,继续说道:“自古以来,江湖人瞧不起庙堂里头的,当官的也不把江湖草莽放在眼里,两者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各事。赵家世代为官,从未染指江湖之事,如今你千方百计成了隐山的魔头,如若不想报仇,又是为何?”
“呵……你觉得是,就是吧!”赵东篱不怒反笑,脸上一派淡然:
“自古以来,乐器众多,我独爱瑶琴。瑶琴不似二胡,如泣如诉,却要比二胡婉约柔和得多;不如古筝响亮欢快,弹奏效果立竿见影,却平和沉稳,安宁人心;也不像琵琶那么锋芒毕露,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直截了当。瑶琴的琴音是细腻含蓄的,轻缓急重全凭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不宜做合奏乐器,只适合独奏。”
沐清霖没再说话,而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他,月华倾泻,照在那人白皙的脸上,他此刻正垂着眼,嘴角微挑,玉指如葱,又细又长,在琴弦上灵活地跃动着。那么专注,那么……柔美。
琴音袅袅,时而急促,如泉水叮咛,轻灵清越;时而舒缓,韵味悠长,就好像一炷香烟自眼前升起,曲曲绕绕,时虚时实在空中舞蹈,渐渐地飘向远方。
正晃神之际,身旁的人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琴声戛然而止。
他笑嘻嘻地朝他挨了过来,依旧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侧着脸看他,那容颜,那神色,犹自画中走出,水墨烟云,亦是如此,美丽,却不真实。
“李白有一首诗,叫啥来着?”耳边传来那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尽数扑在颈侧,有些麻痒:“大约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我很喜欢这首诗,你若月下舞剑,我来弹琴,正好应了这景,只可惜,高傲如你,怎会杂耍于人前。人的一生,如此短暂,不知有生之年,我能否有幸看到你沐大少爷心甘情愿在我面前闻琴起舞,把酒对月。”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像是喃喃自语般接着说道:“沐清霖,我若是女子,一定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气势如虹,不可阻挡,别提有多喜欢,我若是女子,定会爱惨了你。”
沐清霖身上僵了僵,耳边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回过头去,那人竟就这么靠在他的肩上,已经沉沉睡去。
月色如水,给沉睡中的容颜镀上一层柔光,更是美撼凡尘,让人别不开视线。那两扇轻阖着的唇,水润亮泽,泛着诱人的光辉,近在眼前,低头便能碰到。鬼使神差般伸手抚了上去,指尖轻碾,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将眼前的人又抱近了些,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以后,别再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更一章。沐大少爷酸气四溢啊~哈哈哈o(n_n)o
错字望大家谅解,写得太急,后边会改过来o(s□t)o
19怀上了
第二天清晨,赵东篱房里两人还在睡,房间外却传来了敲门声,沐清霖皱了皱眉头,本来不想打理,外边敲门的人却不依不挠:“唔……爹爹,爹爹,爹爹开门。”
身旁的人动了动,似乎是要醒来,沐清霖赶紧起身打开了门。子墨此刻正抱着他的小枕头站在门外,还一脸迷糊,显然是没有睡够:“沐叔叔。”小东西含糊地打了声招呼,便抱着他的小枕头“蹬蹬蹬”走了进去,沐清霖关上了门,小家伙已经爬上了床,抱着他的小枕头躺到赵东篱的臂弯里。
“嗯……墨儿,小宝贝。”赵东篱动了动身子,勉强地撑开眼皮,含糊不清地哼哼一句,又将下巴抵在小家伙的头顶沉沉睡去了。
子墨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靠在床头的沐清霖,眼中神色迷茫,似有不解:“沐叔叔为什么睡在爹爹的房间?”
沐清霖怔了怔,没有回答。
小家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往他面前凑了凑,歪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继续问道:“不是只有夫妻才可以在一张床上睡觉吗?”
沐清霖脸上僵了僵,干咳了一声,看着眼前一脸好奇的小东西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夫妻吗?”
“知道,睡一张床上,有小宝宝就是夫妻了。”小家伙抱起小枕头放到一边,学着沐清霖的样子,也靠在床头,与他肩并着肩,侧过头去看着他又说道:“以前我听见魔宫里的下人说,有人睡在一起了,有了小宝宝,所以得成亲了,不然名声不好,要负责任。”
小家伙说得煞有介事,一脸认真,沐清霖心里滑过一滴冷汗,大概是魔宫里有谁让人家姑娘有了身孕,倘若不娶回去,便有损姑娘家的声誉吧!这小东西五岁都不到,大概连男男不能生子都不知道吧!
“沐叔叔,我想要个弟弟或妹妹,你给生个吧!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爹爹的,以后大概要一直在一起的,如今又睡在一张床上,你若不要爹爹,他名声不好,以后怕是嫁不出去了。”下家伙嘟着嘴,抓着他的袖子,仰着脑袋瞅他,生怕他“睡过”他爹不负责任似的。
沐清霖此刻脸上可谓是五彩缤纷了,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动如山是他一贯的风格:“咳……我不能生。”
“唔……”小家伙苦恼了,眉头蹙得紧紧的,一脸为难:“墨儿想要个弟弟或妹妹呀!爹爹总是不在家,我一个人很无聊的。你不能生娃这可如何是好?有小宝宝才能当夫妻的。”
“我不能生,但是你爹爹能生。”沐清霖一本正经,非常淡定地说到。
“啊!真的吗?”小东西猛地睁大眼睛,一脸惊喜,正想问他爹啥时候能怀上来着,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寒森森的像是要吃人般:“沐、清、霖!”
山雨欲来风满楼,沐清霖赶紧又凑到子墨的耳边,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子墨一脸震惊,喜形于色,突然就一把将欲起身的赵东篱按回到床上:“爹爹,不许乱动!乖乖睡觉!”
“死木头,你胡乱跟我儿子说些什么?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某人一脸愤慨,挽起袖子,大吼大叫着又要从床上起来:“看我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猪头为什么这么大!”
“躺好!不许乱动!”眼前的小人儿又一把将他按下,一脸凶恶,语气里竟有了怒意:“你再闹,墨儿就不理你了,哼!”
小家伙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说笑,赵东篱一向拿他家宝贝没办法,从来都是要星星不敢摘月亮的,他这么一生气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此刻自己身上正有伤,大概小东西是担心他的伤势想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家小宝贝还真是贴心,可算是没白疼这小东西,想到这里赵东篱心里顿时温软一片,便真的不再闹,只是抬头狠狠瞪了沐清霖一眼,便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安安分分地躺了回去。毕竟身上真是乏得厉害,不一会儿,又睡了。
怀孕的人脾气不好!
子墨与沐清霖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一同躺了下来,拉上被子盖上,子墨往沐清霖怀里凑了凑,一脸欢喜地闭上了眼睛,心想不能再挨着爹爹睡了,压坏了可不好。他就快有弟弟妹妹了,真开心啊!
赵东篱这一睡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沐清霖跟子墨已经起身吃过早饭,正在屋里头坐着。
他才刚从床上支起身子,子墨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臂,一脸关切地问道:“爹爹饿了吗?想吃什么,墨儿让下人去准备。”
“呃?”赵东篱睡了一宿,脑袋这会儿还昏昏沉沉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水灵灵的,分外可爱,便不由分说揽过眼前的小小身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出去玩吗?”
“不去,墨儿要守着爹爹。”小家伙扶着赵东篱下床,又匆匆跑到门外唤道:“小宝哥,爹爹起床了,打水过来洗脸。”
“诶,马上!”院子里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脑袋机灵,手脚麻利的人。
“小宝回来了?”赵东篱走到桌子边坐下,瞥了眼坐在身旁默不作声的沐清霖,对着门口问道。
“嗯,小宝哥今早上就回来。”小人儿说着又“蹬蹬蹬”跑到挂毛巾的地方,想替赵东篱拿洗脸帕,无奈架子太高他够不着,便求救般看向了在不远处正悠闲喝着茶的沐清霖:“沐叔叔。”
赵东篱心中讶异,这小鬼啥时候跟沐清霖混得那么熟了?昨天不是还怕得厉害?今天倒是不认生!
“墨儿你做什么?”赵东篱说着走了过去,小人儿见状,急忙放下手中活儿跑到赵东篱身边,小心翼翼护着他的腰,像是怕他会摔倒一般:“爹爹坐好,墨儿给你拿毛巾。”
“你个小东西,帕子挂那么高,你够得着吗?”赵东篱拧了拧他的脸蛋,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这么献殷勤是不是又想要爹爹下次回来给你带什么东西?”
“才不是!”小家伙不满地撅了撅嘴,盯着他平坦的肚子看。
“怎么了?”赵东篱心觉奇怪,这小东西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平常这会儿早溜到院子里玩去了,哪会这么乖呆在房间里哪都不去。
“水来了,主子久等了。”门口进来一个清秀的少年,十五六岁,看上去聪明伶俐,神采奕奕,想必就是赵东篱口中的那位小宝。
“搁那吧!这会儿日头都有些毒了,让人布菜,我洗漱完就去吃饭。”赵东篱伸了伸懒腰,走过去开始洗脸,子墨一听完他的话,突然一溜烟跑了出去,竟是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沐清霖眼皮子跳了跳,心中瑞瑞,这小子当真了!
“傻愣着干嘛?木头吃饭去!”赵东篱洗完脸见沐清霖坐在那里看着子墨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便走上前去推了推他的胳膊说道。
沐清霖干咳一声,目光闪烁,脸上的神色莫测,看了他一眼,像是有话要说,但终究只是动了动喉咙,什么都没说就走出去了。
这木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不会是暗地里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赵东篱蹙着眉,摸了摸下巴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饭桌前,赵东篱彻底傻眼了,糖醋排骨、糖醋鱼、鱼香肉丝、酸菜汤……这一桌子琳琅满目,怎么都是酸的?
“爹爹,快吃!”子墨已经从厨房里出来,正候在饭桌前眼巴巴等着,见赵东篱过来,赶紧拉着他坐到凳子上,指着桌子上的大盘小盘说道:“都是我让厨房做的,爹爹快吃,对身体好!”
“你……怎么知道这些对身体好?”赵东篱伸手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只觉得酸气冲天,顿时火起:“这也太酸了吧?厨房今天怎么回事?”这要是吃下去,牙齿都要被酸掉吧!
小宝打从一进来见了这一桌就知道情况不妙,便赶紧跑到厨房问话了,这会儿刚从厨房回来,听赵东篱语气中有怒意便赶紧上前说道:“主子,这都是小主子吩咐厨房做的,说是越酸越好,你要吃的!”
“嗯,越酸越好!”一旁的子墨听了,还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强调到:“奶娘说了,这对身体好!”他今天一早起来就去问了奶娘,有了宝宝的人吃什么比较好,奶娘告诉他,吃酸的对身体好!
“啊?”这下赵东篱更搞不懂了:“为什么吃酸的对身体好?”
“哟……来得真不巧!这儿正开饭呢?正好一起吃热闹些,来来来,小宝儿快给我添副碗筷,让我看看今天都有哪些好吃的。”方晓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这一看便知道是踩着饭点,闻着饭香过来的,不过赵东篱早对他这种三天两头过来蹭次饭的行为习以为常了:“嗯,过来一起坐,今天我正好没什么食欲,这一桌,都赏给你了,慢用!”
“哇……这么一大桌呃……”方晓云坐了下来,举起筷子,正想着从哪里下手,突然停了下来,咽了咽口水,回过头来一脸调侃地看着赵东篱:“怎么……出去一趟,莫宫主不但跟沐家四少定了亲,还怀上了?”
“你胡说什么?”赵东篱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这一桌子的酸,怎么看怎么古怪。
“爹爹别动气,小心动了胎气!”身旁的子墨一脸紧张,还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赵东篱的小腹上。
“什……什么胎气?”赵东篱嘴角抽了抽,白皙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爹爹肚子里不是有了小宝宝吗?”小家伙仰起脸看他,又转头看了看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沐清霖一眼:“沐叔叔说爹爹肚子里有了小宝宝,所以脾气不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方晓云听完,立刻放下筷子,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我今天真是来对了!小……小宝宝!莫宫主莫激动,当心孩子啊!赶明儿我给你开几副安胎药,好好养着,要生的时候记得找我,保管安全无痛!”
“呵呵。”懒得跟方晓云计较,赵东篱皮笑肉不笑,转过脸去一脸阴森地看着沐清霖:“沐兄?”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拍手撒花o(n_n)o哈哈~
20生娃的方法
隐山地处洛水之南,虽偏北方,但气候温润,降水丰富。此时正逢晚春,百花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做飞雪,南迁的候鸟也已经归来,每天东方翻白,便叽叽喳喳在林中欢耍,给万物复苏的大地添上了一抹生机。
原本盘踞在隐山之北的魔宫之一逐日宫也早早被驱逐出境,剩下隐月宫独居整片山林,外围又遍布机关陷阱,反倒真如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
照理说,此等良辰美景,人的心情再坏也不会糟到哪去。但此刻,隐月宫的小主子子墨却是打从一早就起来了,闷闷不乐地坐在院子里,拿根树枝敲树叶,粉嘟嘟的小嘴撅得老高,看上去烦闷无比。
昨天爹爹说了,他肚子里没有小宝宝,还揍了他一顿屁股,不许他跟沐叔叔走得太近,一场希望打水漂,别提有多失落。
他这一愁,可就急坏了魔宫上下,这小东西,打小就生活在魔宫,上至元老,下至杂役,无一不把他当宝。他这茶不思饭不想的,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看咱小主子,都在这坐了快三四个时辰了,也不出去玩,这是怎么了呀?昨天晚饭也几乎没吃什么,早早就进了被窝。”平日里负责贴身照顾他的丫鬟小蓝愁眉不展地对坐在院子里剥花生的嬷嬷说道。
“小东西昨天被他阿爹揍了一顿屁股,估计这会儿正生着闷气呢!今儿个破天荒的没一起床就往宫主的院落跑,刚才东院的小魔星诺澜来找他玩他也不搭理,跟他说话也只是恹恹的没回,你看这嘴儿吊的,跟弯钩似得,看来这回得宫主亲自来哄了。”老嬷嬷往小人儿坐的地方看了一眼,边剥花生边说道:“若是平日,见我在这剥花生,他有可能不过来掺一脚么?”
“哎唷,我家小宝贝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出去耍吗?”门口传来赵东篱满是宠溺的声音,沐清霖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院子。
小东西闻言没什么反应,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让他这为爹的心里颇为受伤:“怎么啦?愁眉苦脸的,谁惹你不高兴了,跟爹爹说,爹爹帮你教训他。”赵东篱说着就要上前去将他抱起,不料小人儿竟向后躲去不让他碰,撅着嘴垂着头揪着衣角把玩,完全把他当空气。
还气呢?
赵东篱无奈地叹了口气,半蹲在石凳边,伸手去摸小家伙柔顺的头发:“打疼了吗?来,爹爹看看。”说着就不顾他的反抗,将他圆滚滚的身子抱进怀里,伸手就要去脱他的裤子。
“不疼!”不料子墨竟一把推开了他,径自从石凳上跳下,闷闷不乐地跑出了院子。
被厌恶了!
赵东篱僵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从小便像块膏药般成天粘着他的宝贝儿子,现下竟不让他碰了,甚至……甚至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赵东篱沮丧了,心中抽疼,气归气,何苦打他来着?
垂头丧气的莫宫主,一脸痛心地在石桌旁坐下,开始长吁短叹,自怜自艾,唔……他宝贝儿子不喜欢他了,痛哭!
咬牙切齿地瞪向一直在一旁悠闲喝着茶看着戏的沐清霖,说到底,千错万错都是这木头的错!小家伙有啥错的?何苦打他来着?悔不当初!
“死木头,这下我儿子不理我了,你说怎么办?”磨牙磨牙,某只小猫开始炸毛。
沐清霖不甩他,依旧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竹叶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惹得赵东篱心头火起,无奈他身上没伤的时候就已不是他的对手,如今这副样子,教训那木头无疑等于自寻死路,现下也只能坐着干瞪眼了,我瞪,我瞪,我瞪瞪瞪!
兴许是赵东篱的怨念太深,当他在心里招呼了沐清霖祖宗十八代数遍后,某人终于被他瞪得不耐烦了:“打他的是你,不是我。”
一语点醒梦中人!某人瞬间泄气,说到底,错的还是自己!你说,气归气,何苦打他来着?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我儿子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还在这说风凉话,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这人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挨打的是墨儿,打人的是你,我还要怜悯你?”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不都是你!若不是你乱教些有的没的给他,我至于生气揍他屁股吗?”
“打他的是你。”
……
好吧!这一天,赵东篱彻底的沮丧了,他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惨的了。于是喝完茶,他便捡起适才子墨拿在手里抽打树叶的小棍子,坐在庭院里开始闷闷不乐地抽树叶。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子墨真正气的并不是他昨天打了他,说到底,这次生气的原因,罪魁祸首其实还是沐清霖。
昨天的情况大抵是这样,赵东篱知道实情后,捋起袖子就开始追着沐清霖满院子跑,他重伤未愈,轻功方面自然是滞缓许多,折腾了半天,砸坏了好几张桌子椅子,连沐清霖的袖子都没碰到,他怎能不气?
方晓云见情况不对就早早开溜了,丫鬟小厮们都躲得老远,就剩子墨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他爹爹一直追着沐清霖打,怕沐清霖会被打伤,便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袖子,阻止道:“爹爹,不要打沐叔叔,爹爹不打沐叔叔。”
“好,不打沐叔叔,打你!”逮不到人,这会儿赵东篱正在气头上,见子墨居然是站在沐清霖那边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一把捞起小家伙,自己坐到凳子上,将他身体翻转过来压到膝盖上,朝着那撅起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你这个沐叔叔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不许跟他走那么近,听清楚了没有?”
“唔……沐叔叔是好人。”沐叔叔可是答应过墨儿要好好保护爹爹的!沐叔叔是好人!
小人儿挨打也不挣扎,只是扁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红了眼眶还要为沐清霖辩解,赵东篱差点没气死,又狠狠地往那小屁股上揍了一下:“你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小白眼狼,爹爹白疼你了,这会儿帮个外人一起欺负爹爹是不是?”
“呜呜……沐叔叔才不是外人!”小东西终于哭了,一脸委屈,这可是爹爹从小到大第一次打他!“爹爹肚子里没有小宝宝吗?”虽然觉得难过,屁股上又痛,但是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有个屁!还提小宝宝,要生叫你沐叔叔生去,才认识两天,就连我这当爹的都忘了!你个小白眼狼,小白眼狼!”赵东篱说着又狠狠地往他屁股上揍了一下,这会儿小人儿屁股疼,心里更疼,一下子就大声地哭了起来:“呜哇……爹爹不想生小宝宝吗?爹爹跟沐叔叔生小宝宝,墨儿要小宝宝,小宝宝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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